我可不是第一次来黄山了。
当初我和赵虎、二条为了抢走金振华手里的极品原石,就曾来过黄山。那时机缘巧合,做了黄山的老大,成为一方诸侯,也认识了不少大人物,公安的苏南坡就是其中一位。
我对苏南坡印象很深,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官,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对犯罪分子深恶痛觉,却又碍于战斧的权势难以发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郁郁不得志。
因为我们几个的介入,市场上的白货消失一空,苏南坡为此很是开心,也和我们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甚至直言希望我们在这呆一辈子。
当然,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不久之后,我们就和金振华发生了大规模的恶斗,金振华彻底败北,我们也不能再进入徽省,更没来过黄山,也就再没见过苏南坡了。
――说到这里,想必你已明白,拦下我们的熟人是谁了。
没错,就是苏南坡!
苏南坡守在路口我还挺惊讶的,怎么他一个领导还亲自过来了呢,难不成被降级了?
但是看他的肩章,依旧和原来的一样。
相比过去的意气风发,苏南坡的面色憔悴了许多,大概是很累吧。
这种例行检查我并不怕,我和程依依都易过容了,还有配套的身份证,一般人查不出来。我和程依依下了车,苏南坡看看我们的证,又看看我们的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一直眉头深锁,迟迟做不出决定。
“领导你好,我们能走了吗?”我问。
苏南坡没有说话,仍旧来回看着我和程依依,突然手一扬,说道:“带回去!”
立刻有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按住我们的肩,还给我们上了手铐。
我着急了:“领导,我们犯什么罪了?”
我还着急去救许飞,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啊。
苏南坡说:“你们没有犯罪,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跟我回去调查下吧,真没问题会放你们走的。”
程依依也急了:“我们又没犯罪,凭什么带我们回去!”
苏南坡摇了摇头:“我就是凭直觉,你们可以委屈,但是我有这个权力!哪怕你们没罪,我也可以扣留你们二十四小时的。走吧,带回。”
几个人便押着我和程依依往另外一辆警车上走去。
二十四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如果许飞真的等着我们去救,二十四个小时无疑耽误我们太多事了,我也不知道苏南坡哪里来的直觉,怎么恰好就和我俩杠上了啊。
我着急地说:“领导,我们真有急事,能放我们走吗?”
苏南坡铁面无私:“不行。”
程依依都急眼了,当场就想反抗,但我冲她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等上了车,再想办法逃吧。
我们被押到了一辆警车上,竟然还是苏南坡亲自开车,我很无语地说:“苏局,我们招你惹你了啊?”
苏南坡猛地回头,眯着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我说:“您在开玩笑吗,整个黄山谁不认识您啊,我俩都是良民,可没做过任何坏事!”
苏南坡沉沉地说:“今天晚上下班时,我的眼皮突然直跳,不知怎么,总觉得今晚一定有事发生,而且还是不得了的大事。我干这行多年,不敢说我的直觉百分之百就一定准,但正确率也在七八成,所以今晚我亲自过来守着路口,看看到底会有什么事情。你俩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们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还是带回去调查一下为好,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直觉?危险的气息?
就凭这个,就把我和程依依从那么多人里挑出来了,这苏南坡也是个神人啊!
我很无语,正想再说点什么,另外一边又起了点骚乱,似乎有什么人被按住了,有人正在叫唤,还有人在谩骂。
苏南坡立刻下了车子,说道:“什么事情?”
有几个人押着个黄毛小青年过来了。
“头,在这人车里发现了白货,至少有十公斤。”
十公斤!
这么大量,足够死个一百来回了。
苏南坡眉头一皱,立刻说道:“带回,连夜审查!”
“放了我!”黄毛青年大叫着:“苏南坡,你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是战斧的人,吉尔大哥的手下!你也不想一想,我要不是吉尔大哥的人,敢运这么多的货吗?!”黄毛青年一昂首,狂拽炫酷吊炸天地说:“赶紧把我放了,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这样嚣张的话,苏南坡气得脸都青了,整个身子也在发抖。
几个工作人员也是愤怒无比,痛斥着这个黄毛青年。
但是最终,苏南坡还是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放了他吧,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头……”
“放了他吧……”
几个工作人员没有办法,也是个个唉声叹气,将黄毛青年给放走了。
“算你识相!”
黄毛青年一挺胸膛,大摇大摆地走掉了,将车也开走了。
工作人员都散去了,继续查着其他的车。
苏南坡回到车里,双手扶着方向盘,却没启动车子,而是微低着头,沉默不语。这一瞬间,他好像老了十岁似的,我看着他都有点心疼了。那种无奈和无力感,就是旁人也能体会的清清楚楚。
苏南坡怕吉尔吗?
肯定是怕的,吉尔一发怒,苏南坡恐怕连位子都保不住了,战斧在徽省就是拥有这么强的势力!
位子要没有了,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啊……
苏南坡手扶着方向盘,喃喃地说:“要是赵虎、张龙和二条还在就好啦……”
苏南坡这话肯定不是对我和程依依说的,完全是他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可能都忘记后面还有两个人了。
苏南坡想我们是应该的,当初我们在的时候,别的不敢保证,但白货是一丁点都没有的。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
苏南坡如梦方醒,立刻抖擞精神,启动车子,放下手刹,准备回局里了。
“我肯定要扣你俩二十四个小时。”苏南坡说:“虽然我看不出来你俩哪有问题,但我就是觉得你俩不太对劲……”
苏南坡咬牙切齿,显然把我和程依依当做出气筒了。
这家伙,面对战斧的时候那么软,在我们面前却又强硬起来了。
我笑着说:“苏局,你有这功夫,对付战斧多好啊!”
“呵,战斧,哪有那么容……”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猛地一脚刹车,回过头来惊恐地看着我:“你……你……”
没错,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又回复原来的声音了。
当初我和苏南坡也没少来往,当然认识我的声音,而且干他这行,何止过目不忘,过耳也不会忘。
我笑起来,继续用原本的声音说道:“苏局,你没听错,是我,张龙!”
苏南坡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真的是你……可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笑着说:“来黄山办点事,进不来嘛,就找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易了下容。”
苏南坡当然吃惊不已,站起身来捏我的脸。
“天,这也太神奇了!”
“可不是嘛……”
苏南坡研究了我的脸半天,感慨地说:“没想到华夏大地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怪不得有些逃犯一辈子都抓不到!”
这番感慨不能说错,单单我知道的,就有盗圣、盗神两口子的易容术,还有南宫卓的人皮术,其他种种,估计还有不少,无非手段高低。现在随便一个高明的化妆师,都能让人完全改头换面,扮老人还是扮小孩,手到擒来。
我之所以敢泄露身份,一是因为可以信任苏南坡,二是因为和他耗不起这个时间。
苏南坡还是感慨无比,说自从我们几个走了以后,战斧在黄山又换了几届负责人,一届比一届烂,到了吉尔这里,更是乌烟瘴气,黄赌毒一个都不少,犯罪率也提升好多,气得苏南坡天天犯胃病,可又没有一点办法。
至于我们几个的身份,苏南坡后来也有所耳闻,毕竟整天和战斧的人相处。赵虎和二条他不知道,但我,他是清清楚楚,知道我就是江省的小南王,金振华就是死在我们手上的。
感慨半天,苏南坡才想起来正事,问我:“对了,你到黄山干什么了?”
我说:“我是来找吉尔的!”
苏南坡的表情立刻无比凝重:“找他干嘛?”
“我有个朋友可能犯在他手里了……”
再多的信息,我也没有透露,也不合适。
苏南坡一听,立刻自告奋勇地说:“我带你们去,我知道吉尔家在哪!”
我当然大喜:“那就谢谢了!”
“不客气,我巴不得那个吉尔赶快死掉!”
呃,我也没说要杀吉尔啊,我和程依依的实力也不够啊,苏南坡显然是有什么误会。
总之,苏南坡一踩油门,车子沿着大道驶入黄山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