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维与乔玉灵都有些诧异,乔玉灵问,“大叔您……您这是怎么了?”
“激动……激动的。”掌柜大叔抹了抹眼泪,又哭又笑道:“人老了容易激动,你们别见怪。”
“怎么会呢,大叔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乔玉灵问。
掌柜大叔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听完乔玉灵也有些无奈了,不过更多的是对苟家人的厌恶,苟敬孝是有多让人厌恶,连他的管家死了,都能让掌柜大叔这样激动。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第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满头的白发,一脸沧桑,瘦如皮包骨,看起来像是很多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的样子。
乔玉灵看过去时,老头也正看着南宫辰维与乔玉灵,他的眼底带着激动的光,一种闪亮亮的光,进来之后就直接跪在地上,冲着南宫辰维与乔玉灵一个劲儿的猛磕头。
乔玉灵自认为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善人,穿来这里时间也有些年头了,可是前世那种人人平等的心里,她始终还是有的,突然间有一个老大爷对着自己猛磕头她还真是不习惯。
她慌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又下俯下去的身子,“大爷您有什么话起来说,这是干什么。”
谁知大爷是个脾气硬的,虽然瘦如皮包骨,但是力气依旧大的惊人,乔玉灵一个人硬生生没有将老人扶起来,又受了老人拜了一下。
掌柜在一边乐着道:“姑娘你就让他磕吧,他这是开心。”
乔玉灵哪能听掌柜的,让小影与小八上前帮忙将老人扶了起来,她这才问道:“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老大爷激动的点点头,又不停的摇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别问了,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掌柜的在一边对乔玉灵说完后,又走到老人身边道:“您别着急,先坐一下,我给他们解释。”
老大爷听懂了掌柜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
掌柜的对乔玉灵解释,“他家住城南,十几年家他家生活还很好,儿子孝顺,事事顺利,老两口一直在街上卖饼为生,儿子也出去干活,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女大些,孙子小。”
“因为苟家人的原因,家里有女孩子的,一般都不让孩子上街,老人家的孙女八年前十四岁,已经说好了婆家,打算等孩子及笄之后就和对方成亲,一切都顺顺当当的,谁知道在这孩子及笄前,老人的老伴生病了在家里,老人家的小孙女就包的严严实实的在街上帮老人忙。”
“前几天都好好的,老人的老伴也快好了,就在他家孙女帮忙最后一天的时候,那天下大雨,因为雨下得及,孩子单纯,心疼粮食,怕大雨把面下坏了,没什么东西可以遮,就直接将自己头上包的布拿了下来。”
“就因为拿下了布,正巧被在茶楼喝茶的苟家那个胖子看到了,事情就发生了,苟胖子当场就让人将那孩子带走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道:“孩子被带走了,家里人着急,就想着去求求苟家,谁知道去了就被苟家下人给打了出来,老人的儿子和儿媳成了重伤,直接躺在炕上,下不来了,老人着急,就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想着用所有的积蓄将孩子换回来了。”
“老人和老伴一起去的苟府,可是没有见到苟家的人,就见到了苟家的管家,在苟府门外,苟管家直接拿走了银子,老人老伴跪在地上,抱着苟管家的腿,求着对方将人放了,苟管家直接抬脚就将……将老人踢开了,人……当场就没了。”
掌柜的说到这里,坐在凳子上的老人早就已经老泪纵横,仿佛多年的伤口又一次被人揭开,哭着哭着甚至有些喘不上来气。
乔玉灵慌忙上前,对着老人身上的几处穴位轻轻按压了两下,老人这才喘过来气,感激的看着乔玉灵,起身就又想要跪,乔玉灵慌忙拦住了他,“您情绪太过激动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老人一个劲儿的点头。
掌柜的又道:“一下钱没了,孙女没有救回来,还搭上了老伴,对他们家算是天都塌了,没钱了也没办法给儿子和儿媳妇看病,儿子在五天后人就没了,儿媳妇在十天后,听到消息说自家闺女已经没了,被苟家下人丢到了乱葬岗子,听到这个消息,人一口气就没有提上来。”
“一大家子好好的,瞬间就剩下了爷孙两个,若不是还有个孙子在身边需要照顾,恐怕老爷子早就跟着家人一起去了。”
老人一个劲儿的点头,仿佛在赞同掌柜的说的话。
乔玉灵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很酸,莫名的就想现在直接去挑了苟家,不计任何后果。
“这样的事情在平岭城很多,后来慢慢的,有不少人为了孩子离开了平岭,去其他地方求生存了,也有些在这里土生土长,老祖宗都在这里,不然也早就离开了,还有不方便的,上面有老人不能走的。”
乔玉灵扭头看了一眼南宫辰维,给了他一个眼神,南宫辰维嘴角含笑,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声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其他。”
“还是你了解我。”乔玉灵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南宫辰维很是满足的笑了。
掌柜的见两人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有些惆怅的说:“两位杀了苟家管家,替我们百姓出了一口气是好事儿,可是苟大人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们的,你们还是走吧,现在离开平岭。”
“大叔看我们像逃跑的人?”乔玉灵笑呵呵的打趣道,刚说完话,门口急急的跑进来了一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很瘦很小。
少年进来后直接跑到了老人身边,紧张的看着老人,“爷爷,你没事儿吧?”
老人一个劲儿的摇头,然后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番,少年回头看着乔玉灵与南宫辰维,直接就跪了下去,他对着两人就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