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函并没有呆在酒店里等警方的调查结果,而是背上了背包自己前去寻找。
不是不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而是没有办法就这样呆在酒店里什么都不做。
攀爬在那崎岖难行坡度呈七十度的山坡时,每往上一步,她的心脏都禁不住狠狠地收缩一下。
七年前,她十六岁,也像今天这样绝望而孤独地走在这条山路上,一心求死。
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个四面皆是悬崖的山谷,山谷地形复杂艰险,迄今为止,到这里轻生的人有数百名,可是却只有不到十人被找到活下来了。
正因为概率如此低,她才选择了这里。
她不想摔得个半死被人救上去,然后半死不活地在这个世上惹人厌。
现在她的母亲也选择了这里作为了结生命的地点,想来也和当初的她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她当年因为一件突发事件没死成,她母亲呢,是否也会有像她那样的幸运?
她不知道……
终于登上崖顶,站在悬崖边,她放眼向下看去,只见云雾缭绕树木葱茏,完全看不清崖底具体情况。
她从背包里拿出绳索绑在距离悬崖十米处的一棵粗壮的松树上,系上安全带,随后抓着绳索往崖下纵去。
很快,她便来到了铺着厚厚数层落叶一踩就淹没了半条腿的崖底。
她深吸一口气,拿着登山杖拔出一条腿慢慢地往前走去。
走不上十米,右腿突然狠狠往下一陷,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整个人都失去控制地朝前扑去。
糟糕!遇到沼泽地了!
她想也不想用力往后仰面一倒,双手撑在地上不住往后移,用力地试着将深陷沼泽中的右腿拔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的右脚终于拔出来了,可是脚上的鞋子却也没了,好在她包里有一双备用的运动鞋。
她拿纸马马虎虎地擦去脚上的淤泥穿上鞋,拿着登山仗重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数步,这才用登山杖朝前点去。
这一次,她很小心,每一杖都确保落在实处,这才举步朝里走。
她一边走一边大声疾呼,一双眼睛四处梭巡,不敢漏掉一个地方。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她喊得口干舌燥嗓子直冒烟,眼睛因为用力过度而一阵阵酸痛,却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而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林间顿时昏暗阴冷,四周响起了虫鸣鸟啼声,此起彼伏,明明很热闹,却让她满心寂冷。
她不得不为晚上露宿做准备。
幸亏她平日里喜爱极限运动,为此特地参加过两个月的野外集训,完全掌握了野外生存技能,所以对于在这无人的山谷里露宿她的心里并没有发怵。
她清扫出了一块地方搭了帐篷,在帐篷四周撒了雄黄防蛇,并设了防野兽侵袭的机关,弄好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而她已经精疲力尽。
她吃了块压缩饼干喝了两口水便躺下休息。
眼睛闭上,却无法入睡,纷乱的思绪汹涌如潮,头很痛很晕,想到明天还要继续,她便逼着自己放空思绪,努力良久,睡意终于来临,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嗷――
一声凄厉的狼吼声将曲亦函生生地从睡梦中惊醒,她摁亮手电筒翻身跃起,还没站稳,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她感觉头很晕,眼前一阵阵发黑,全身很无力,伸手一摸额头,竟烫得烧手心。
她发烧了,可能是感冒了……
而帐篷外吼声阵阵,似乎不止一条狼……
听说狼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动物,也不知道她设下的机关能不能阻挡住它们。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从包里取出药服下,然后将帐篷拉开一点朝外看去,只见黑暗里,几点让人心生寒意的绿光在草丛里闪烁着。
不过它们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蹲守在离机关不到一米处的距离。
显然,它们在守株待兔,静静地等她自己走出去。
尽管暂时没危险,可被几条狼这样守着,曲亦函禁不住后背直发凉。
明天怎么办?
尽管头痛得厉害,可她再无睡意。
她就这样坐在原地和狼群保持着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头越来越痛,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狼起身离开了,而其它狼仍然屹立不动,对她虎视眈眈。
一条狼突然就这样离开很不寻常,它一定找到了其它更有效的方法来突破这机关圈,意识到这一点,曲亦函如坐针毡。
她立即从包里拿出辣椒水和匕首,不管如何,她都要尽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