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阴寒
男人面色阴寒,声声冷厉。
江佩娆听了,讥嘲一笑。
“真是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你为何处处针对曦儿?”
少女斜睨着男人,笑弯了眸。
“阁下,哪儿看出了我的针对?我就是陈述一个事实,怎地您恼羞成怒呢?”
她有针对姜云曦?
成天到晚。
她讲的都是实话啊。
发妻才去世多久,身为姐夫公然和自己的小姨子出双入对,难不成还要表彰这种做法?
宫允浩位置站得太高。
身边人不敢议论,更别提那些以他马首是瞻的属下。
“你敢说你不是针对曦儿?”看着少女的笑,宫允浩眯着眼,那笑太刺眼。
“我和云曦小姐非亲非故,为什么要针对她?”男人犀利的视线下,江佩娆笑容不变。
宫允浩深深盯着她看了好久,非要从她脸上找到不一样的情绪,但少女那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太无辜了,找不到半点恶意。
十七岁的姑娘,也许是一时口不择言?
心中倏地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宫允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双眼睛的份上,他索性不和她计较?
男人松开手,狠厉地道:“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给江佩娆的机会。
下回再不看场合说话!
她命休矣!
宫允浩的危险,江佩娆才不会放心上,男人甩开她的下巴,她却抢先一步扯住了男人的袖子,扬起那明媚的笑容,尽管心里恨意滔天,恶心到要吐,却仍要面对仇人笑得那么无害而纯真。
“下回见着了这种情况,我还是要讲的。”凭什么啊,她做了个踏脚板死了,好成全这对狗男女双宿双飞对吧?
不。
她见一次,就要说一次。
即使不能让这对狗男女明面上名声扫地,也要让姜云曦抬不起头,她还不信了那朵小白花,敢顶着小姨子的名头嫁给宫允浩!
姜云曦想登上第一夫人的位置!
单她是宫允浩的小姨子这个身份,就想都别想!
她江佩娆不但公开说。
迟早,还要让全国人一起说。
除非宫允浩能堵上悠悠之口,否则,他一辈子也别想娶姜云曦!就让他心爱的女人,永远做下水沟里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宫允浩浑身杀气暴涨。
江佩娆又开了口:“阁下,我是为你好。”一副真心为宫允浩好的样子。
宫允浩深呼吸。
忍。
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能跟江佩娆动手。
何况,她的身份那么复杂,又有一个帝延卿在身边撑腰。
男人拧了眉,声音微沉,“江小姐,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就喜欢管闲事。”江佩娆扬着眉,得意纷飞。
“好好好!”宫允浩冷然:“但愿喜欢管闲事的江小姐,今后遇到了什么糟心事,不要后悔才好!”说罢,甩开江佩娆,男人大步离去。
他见了鬼,才跑来和帝延卿讲话。
有这个邪气的女孩站在一边,就跟他的宿命仇人似的。
第二次,针对他和曦儿!
上次国宴结束后的景象,记忆犹新。
――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看着少女被掐红的下巴,帝延卿眸中闪过一抹凌然。
对着这张脸,宫允浩也下得去手?
看来,他对那个人没半分留恋了。
“我说的实话。”少女声音平静,已没了对宫允浩的笑脸相迎。
帝延卿观察过,江佩娆这人,其实根本不爱笑,多数时间,她和他一样,都是冷漠的,沉静的。
“你似乎……挺针对宫允浩?”帝延卿扬了扬眉。
“你也挺针对他。”
“我们是对手。”帝延卿说得直接:“年轻的时候,我与他是爱情上的对手,现在,是事业上的对手!”
“你们……爱上过同一个女人吗?”爱情上的对手?
江佩娆呼吸微微停滞。
宫允浩爱的是姜云曦。
帝延卿也瞎了眼……爱上姜云曦?
“你喜欢姜云曦?”她索性直接问。
帝延卿:“……”
“我的眼光有那么差,看上那种货色?”他毫不留情的讥讽。
“谁知道。”江佩娆耸耸肩。
“我爱的那个人,你知道的。”
这时,男人却凑着脑袋过来。
厉绝痕的叮嘱还在耳边响起,不要和帝延卿靠得太近,这会儿男人突然亲密的靠过来,江佩娆下意识的往后退,帝延卿眸色微暗,他却面不改色,清清冷冷地道:“……我和你讲过的,那个故人。”
那是他心中,从未得到过,却想用一辈子守护的女人。
男人身上的阴煞之气,随着外头的风一同飘过来。
他声声话语,却像裹着风儿在江佩娆耳边绕啊绕的……
“我爱的那个人,你知道的。”
“……我和你讲过的,那个故人。”
竟是她!
少女的心砰地一跳。
刚刚发现的秘密,还未盛开便已枯萎。
“她死了。”她端正脸色,维持语气的自然。
“是啊。”男人皱着眉头,说:“我在努力尝试,不爱她了……也许,哪一天,我也会忘了她。”就像抓不到的风沙一般,洋洋洒洒的飘走,连带着那段青涩的记忆。
“忘了……也好。”少女眉眼柔和,眼里带着点细碎的光亮。
“反正她已经死了,何必爱着一个死人,帝少应当想开一点,你身份高贵,想要什么样女人不会有,何必执着……”
她话还没完。
帝延卿的声音却冷冽了:“我就想要她!”
江佩娆说的道理,他怎会不知。
可是有什么办法。
爱与不爱,是他能说的算么。
英雄心,男儿泪,一腔热忱,却为伊人化作绕指温柔。
他的心啊,控制不住。
每到夜深人静,回忆涌上心头。
无尽的惭愧与愧疚,生生撕裂了他的灵魂。
悔啊……
恨啊……
为何当初他不能勇敢一点,大胆的走到她身边,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很想很想和她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少年,太争强好胜,为了点面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孩与他渐行渐远。
犯过的错,无法弥补。
回忆更不可能带来解脱。
帝延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要讲她了,说说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