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瞳回到广祁园,夏雨瞳见到华延钧似乎在等自己有话说,猜猜,应该是他想和好吧?这些日子其实他不开心,从眼角眉梢就可看出,还有脚步声,一举一动。毕竟是枕边人,心中的人,怎会不懂呢?
夏雨瞳等了一会,等着他说出来,可她越来越失望。
华延钧坐着,想说什么,但从何说起?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自己这些天对雨瞳的冷漠和伤害吗?说多一点,或者跟她开个玩笑,但感觉两人已疏远了,华延钧说不出来又走不开,就这么被自己给悬在了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吃饭吧。”相互只这么一句,没有互相夹菜,没有关心,没有问“冷不冷”,只有雨瞳想要迸出的泪都吞了回去。
该入睡了,夏雨瞳没有问华延钧什么,自个就躺下了,华延钧想着要躺在她身旁,好久没有这安心的感觉了。只是夏雨瞳不开心。
华延钧来回几步,知道她心里难受,就生硬地说了一句关怀的话:“我去偏房睡吧,雨瞳你晚上记得盖好被子,我会来看你。”
“嗯。”夏雨瞳真不想他睡自己身旁,一想到他现在和韦萱同床共枕过,韦萱患过梅毒,夏雨瞳就觉得恶心。
不同于他们,华延钟回到广昌园是满心欢喜的,他不知自己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也很奇怪平日里见到自己就哆嗦的下人们,今日也有了些微笑。难道是见了雨瞳的原因?
华延钟随眼看到给他送菜的厨房小伙计脖子上戴着红玉佛,就笑问道:“小贝,我只见过翠玉佛,但从没见过这红玉佛,很特别,是染的吗?”
小贝先是一愣,因为从未见华延钟与自己说过半句话,只见他板着脸,不过他今日像是脸上红晕,遇红鸾星了,小贝就絮叨起来了:“不是染的,二少爷,我这红玉佛很贵。我小时候特别怕冷,高烧……我娘亲花了家里所有银两买了这块火山红玉打造的玉佛。”
华延钟耐着性子听这小伙计讲述着,也不嫌烦,只觉得他原来有这么好的娘亲,有这样的经历,以前是自己没注意,于是华延钟点头教导他:“那你将来要孝敬你娘亲,不可娶了媳妇忘了娘。”
“嘿嘿,二少爷先取个二少奶奶,我再成亲。”小贝也脸红了。
华延钟觉得与人说话挺愉快的,也很轻松,就像夏雨瞳所说,别人一定会喜欢我,我笑了,别人也会笑,对别人好就行。
他吃了晚膳出去走动,遇到浣衣房的丫鬟,见她们还是对自己战战兢兢的,于是就这样说:“怎么到了动天就把头上的头饰都摘了?不穿戴好看些,将来怎么嫁个好夫君啊?”
“二少爷说笑了,我们哪有那福气啊。”丫鬟们都害羞着呢,但已显然见她们不害怕自己了,虽是跑着走了,但都是笑着离开的。
华延钟顿时感觉,其实要点开心也很简单,再想想,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应该是按年来算吧?
夏雨瞳说的话真管用,道理简单淳朴,只是以前为何没人告诉自己呢?如果早一点见到夏雨瞳,如果那日不绑架她,如果两年前答应娘亲娶夏雨瞳……罢了,没有如果。睡吧。
明日还想和她说说话,只是她还会去小溪那里吗?现在和她的绯闻被传的沸沸扬扬,难免会有人借此生事端啊。
华延钟想想算了,次日再来到了小溪边,见夏雨瞳已经在那里看着溪流发呆了。
“嫂嫂好。”华延钟不是很会说话,打招呼也这么硬梆梆的。
夏雨瞳见他来了,就勉力笑了一下:“延钟来了?似乎你很喜欢这条小溪。”
华延钟低头笑着,今日朝气满颜:“这里宁静清新。”
夏雨瞳想想确实:“嗯,在这里倒是可以忘却烦恼。延钟喜欢这静雅清淡之处,可见真是喜静之人,我观察的没错。”
华延钟心中激动她能看懂自己,但没说出,只问道:“嫂嫂还在因延钧大哥而心烦吗?这事,都是因我而起的,可我真想不到怎样才能帮大哥和嫂嫂消除烦恼和误会。”
夏雨瞳提到此事就郁郁的:“延钟不必自责,延钧是因为那些打油诗才乱了心绪,与我不和。不知那些打油诗是他人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作,但都与延钟你无关。就延钧现在这样,不管他人谣传我与谁苟且,他都会生气,落入他人圈套,被看笑话。”
华延钟那冲动劲来了:“嫂嫂,我去和延钧大哥说!”
“站住,”夏雨瞳下令道:“刚说你喜静,怎现在又这么冲动?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保持安静,你越是对此事有反应,别人就越会拿这事做说辞,只会越糟糕。所以延钟你对此要安静,忍耐。”
华延钟替他委屈:“可我不想看到延钧大哥每日和那对放荡的韦氏姐妹厮混,冷漠了为他操心的嫂嫂!”
夏雨瞳眼帘垂下,声音也低落了:“他是男人,受不得别人说他的妻子有不轨,生气是必然。等些时间自然会好的。”
“那嫂嫂就这么屈着自己?”华延钟轻声问道。
夏雨瞳避开这话题:“我来这小溪就是不想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延钟,你也别说了吧。我只怕我的孩子也心烦。你看看这溪流,要是在下流处挖个池子,撒些鱼苗,来年就可在此钓鱼养心养性了,但不知你能不能静心等着鱼儿上钩?”
华延钟想着那情景,细心想到说道:“我跟我爹出海时帮渔民网鱼,那时一大网的鱼,如果要我花这么几个时辰等一条鱼上钩,那我还真不知行不行。”
夏雨瞳说着:“让你钓了鱼再放回去呢?”
“那,还得想想。”华延钟说着,挠头了。
夏雨瞳就笑他了:“延钟你一定可以静心钓鱼的,如果你只想着网鱼,那就会一口否定说你无法静坐钓鱼。现在呢,就看来年你怎么钓鱼了。”
华延钟喜悦笑开来:“好,就听嫂嫂的意思,来年将这里开出一个池子来种鱼苗,到时和大哥嫂嫂一起钓鱼,希望所有误会都解除。”
“那时肯定会解除的,”夏雨瞳也开心许多了:“不过延钧是没法静心钓鱼的,他一定会在旁边急的跺脚,把鱼都吓跑了。还是让他做点别的事吧。”
这么说雨瞳你会和我一块钓鱼?华延钟只是想想,肯定会开心吧?
“雨瞳嫂嫂,”华延钟有些口误了,连忙道歉:“这都是被延钢闹的,常听他念着嫂嫂的闺名,我也就不自觉跟着这么说了。”
“你搔脑袋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孩子,没事儿,既然都是延钧的弟弟,那就喊名字吧,这样也不觉生疏。”夏雨瞳听喜欢这样。
华延钟更是乐得说了:“雨瞳嫂嫂,是这样,那日我劫持你,延钢用我的披风给你做铺垫,你掉了一朵桃花花钿在我的披风上。我本来就嘴拙,也不好意思说,现在才说,不知雨瞳嫂嫂喜欢这花钿不,还是还给雨瞳嫂嫂吧。”
“就这么一件事也嘴拙说不出来吗?延钟以后可得多与他人好好说说话才行,要不怎可担得起华家二少爷的重任呢?”夏雨瞳拿过花钿:“我喜欢着呢,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把头发梳成包子头,再戴上这桃花花钿就不显矮了,你看不出来吧?”夏雨瞳得意着,将那个花钿插在了头发中。
那一刻,华延钟好想亲自为她插上花钿,不过想想吧。他夸了夏雨瞳:“其实雨瞳嫂嫂你比我初见你的时候长高了些。”
夏雨瞳睁亮了眼睛:“是吗?延钧也说我比去年长高了些。”笑容凝固僵硬消失,声音也淡了:“谢谢你 把花钿送还我。我该走了。”
“雨瞳嫂嫂开心些。”华延钟也只有这样安慰了,眼前忽闪着她笑的样子,这将是他开心的源泉。
广祁园,夏雨瞳和华延钧还是在难开口的冷漠关系中。夏雨瞳已经被他的话伤透了心,不想再去劝他,而华延钧觉得自己受委屈也不小,就这么僵着了,只是在心地担心着对方。
有人更担心他们两。
在疏影斋,韦萱韦蕉姐妹在算计着以后的对策。韦萱总是恼怒:“那个贱男人,害得我患梅毒不说,还让我现在无法生育了!”
韦蕉劝着:“姐姐你就庆幸吧,这梅毒痊愈了就已经不错了,将来有的是机会把华宸要回来。只要等着华正洋一死,你向华延钧哎哟几声,还不答应将华宸还你啊。”
韦萱身子也够厉害,这冬天里喘怒气竟也可把冬日衣裳给喘地一挺一缩的:“韦蕉,现在怎么办?延钧又回到夏雨瞳身边去了。你不是保证有办法让华延钧和夏雨瞳决裂吗?”韦萱在妹妹面前嚷嚷着。
似乎姐妹关系反转了,韦蕉劝导她:“姐姐放心,前面两次打油诗已经让华延钧恨夏雨瞳了,我们就是要这样慢慢地,一步步,让华延钧恨一下,和好一下,来来去去,让他不堪重负,最后就会完全与夏雨瞳分开,这一纸休书不就写好了。”
“那下一首打油诗你打算写什么?”韦萱玩着枕头问道。
韦蕉就神秘了:“那要看姐姐的那个贱男人够不够听话了。姐姐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吗?”
韦萱拍着胸前,胸前弹跳,自负到头顶:“我说东他不敢往西,要不他就别想在我身上趴着。”
“好,那姐姐这回就靠你,一点差错都不可有”韦蕉凑过头去说了些别人听不到的话。
韦萱轻蔑一笑:“随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