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兖州,华定的住处。
华定欲哭无泪,华定的王妃梁氏已经痛哭失声了,抱着小华滔的玩具始终不可放手,轻轻地抚摸着,某一刻,梁氏多么希望华滔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有这番遭遇了。
可是如果没有华滔,那还有两个儿子啊,同样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一定要华滔为了他的两个弟弟去送了性命才能保这两个弟弟无事吗?
皇上,你是怎么保护你的长孙的啊?
“华延钧竟让将华滔单独住在我在京城的府邸,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故意这么做啊?既然不喜欢华滔就别让他回京啊!”华定眼里噙着的泪滴没有流出来,他不想流泪,在伤心的妻子面前还是将强一点,要不她会更难过。
华定念着,不可思议:“砒霜,被盗,这都是谁干的?谁狠心到这个程度?灭绝人心!”
“华滔很勇敢,他保护了他的两个弟弟,以后就不用担心父皇将华浚和华泾带走了。”梁氏叹气道,能文会武的梁氏在孩子面前,是个慈母。
“下砒霜,盗走华滔,”华定算着想着,眉头紧蹙:“有矛盾啊。这恶人是想要杀害华滔吗?那下了砒霜就可,为什么要盗走华滔?这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如果是要盗走华滔,那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砒霜?砒霜这东西,要点竞购的也不多,在京城很容易查出来,这恶人留下砒霜会给人留下线索的。”
倏地,华定走到梁氏身边对她说道,保证道:“晶晶,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们的华滔还在世上,这恶人是用了障眼法让别人无从辨别,其实他没有杀华滔,只是留着华滔做人质用。母后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华滔的。”
华定其实心里不是很肯定,但是他必须这么说,他不愿相信他疼爱的长子就这么没了,也不愿爱妻难过,于是就用他的分析来肯定华滔还存在世上。
梁氏讷讷地看着说着:“真的吗?”
“真的,我分析不会有错的。晶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华浚和华泾,等着我们的华滔回到我们身边。”华定搂着妻子,望向外面:华滔啊,小子,你在哪里,让爹娘担心啊。以前带你去军营玩是想培养你无畏的勇气,可是你还不懂什么是勇气就被你那没人性的爷爷给接到京城去了。
在京城的华延钧虽然不喜华定,却与华定同样想到了华滔失踪这事的怪异所在,他跑到夏雨瞳身边:“雨瞳,我觉得华滔还活着,那凶手如果想劫走华滔,那就不会留下砒霜这条线索;凶手如果想杀了华滔,为什么还要劫走他,这也是一条线索。所以这真的是凶手实用的障眼法,实际他没有杀害华滔,他是想利用华滔。”
“皇上找到华滔了吗?”夏雨瞳躺在卧铺上不想起身,问地超乎常人地平静。
这让华延钧都奇怪地觉得:“雨瞳你是不是心里太难过了?你要事实在担心就哭出来吧,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你也会担心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现在你不去宠幸韦萱了?听说她都等地不耐烦了。
“我哭不出来,皇上要是查不到华滔的下落,就让我好好休息吧。”夏雨瞳想着休息的时候来对付那些凶手,从她年轻的时候一直对她下狠手的凶手,一个一个都要铲除。
华延钧被赶走了,只有交代海葵:“看好皇后。”
随后无奈地出去,时任吏部尚书的华延钢在昌茂宫等着华延钧,他是受了华延钧的命令来的。
“朕也信不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能力,所以还是找你来,延钢,现在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你直接告诉朕你对华滔失踪一事有什么想法?”华延钧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华延钢只说了一句:“皇上,这事情,臣弟认为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华延钢欲言又止,因为他现在暂时无法得罪某些皇族中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他们,于是他只有这句话:“臣弟担任吏部尚书已久,久不查案,但是对于皇上的长孙失踪一事,臣弟会尽心去查。”
虽这么说,但是华延钢也只是这么说,具体要怎么面对那些皇族亲贵,这还真是个问题。好在华延钢自己有他们每个人的把柄在手,这事华延钢以前“办案”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找到了,那么就可与那些皇族亲贵较劲一下了。
“嗯,好吧,这查案识人是你的强项,这华滔失踪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不过,朕也不会放松的。”华延钧就这么命令了:“去看看你皇嫂吧,她一直精神不振,连哭都不哭,朕怕她这次撑不住啊。”
“是。”
华延钢来到椒房宫,有太监的带领,这必须的,男子进入后宫,尤其是像华延钢这样并非皇帝的直系亲属,那么就一定要有太监带领,否则还不弄出华宸曾经的丑事来?
不过华延钧对夏雨瞳是敬畏如母,尊爱如姐,不会有那想法。所以华延钧大可放心啦。
华延钢来到椒房殿遇上了太子华宓在问安。只见夏雨瞳是半躺着在躺椅上听华宓问安的。
“皇后,儿臣十分担心您的身心,您可不能这么难过下去啊,父皇还需要您帮助他……”华宓越扯越远,逐渐没有说有关华滔的事了,都是说夏雨瞳该如何保养。
“行了行了,”夏雨瞳听着心烦,对华宓也没好气:“本宫之前说过你,让你照顾并保护好华滔,他才三岁,是你的侄儿,可你是怎么做的?不见你保护华滔,现在华滔失踪了,你也找不到,你还来见本宫做什么?”
“皇后别生气,儿臣会去寻找华滔的下落。”华宓连连磕头,他今日问安的姿势就是一直跪着,一直磕头,也没有抬头看夏雨瞳的样子和表情。
“你要怎么去找啊?京城那么大,说不定华滔不在京城了!”夏雨瞳恨不得掐死华宓。
华宓想了想:“儿臣派出东宫所有兵力……”
“去骚扰百姓吗?想让这事闹大了吗?”夏雨瞳现在是很清晰的头脑:“你怎么不去查查这砒霜的事?京城只有几家大药房有砒霜出售,只要查到是哪里大量销售了砒霜,就可查到是谁狠心地给华滔下了砒霜了!”
华宓斗了一下,不起眼的,对夏雨瞳的命令表示赞同:“儿臣会按照皇后的说法去做。但是儿臣担心皇后的身子,还请皇后不要太难过……”无用的话总是可以说很多来堵塞他心虚的空洞。
夏雨瞳心烦地将头一扭:“华宓你别说了,本宫也烦,现在你是太子,本宫也已经是当你是亲儿子了,你不可让本宫失望。快去查询吧。”
华宓说了声“是”低着头离开撞上了华延钢,吓着了,不过华宓是受他母亲韦蕉的教导,能镇定住:“五叔,冒犯了。”
“太子,听皇后娘娘的话,快去办案吧。”华延钢戏谑了一下:以前你们笑我是“办案的”,今日你去办案,但是你也办不出什么来吧?
“臣弟来看望皇嫂,望皇嫂切莫因大皇孙失踪一事而过急伤了身心。”华延钢说地很简单,不说那么些无用的话。
夏雨瞳刚才闹暴躁的脾气也逐渐淡下来:“哦,是五弟啊,多谢你关心了。但愿华滔早点找回来吧。”
“皇嫂安歇,臣弟还有事出去。”华延钢离开。
好奇怪,华延钢看到了刚才夏雨瞳和华宓对话的一幕,他们的情绪表情和声音大小高低愤怒害怕以及说话内容都在华延钢脑海中了。
依照华延钢的分析,事情就是这样了:
皇后夏雨瞳十分责怪太子华宓没有好生照顾皇子华滔,但是这不合理,华宓也没什么责任照顾华滔啊。
夏雨瞳是一直说着华滔被下砒霜一事,可她为什么不担心华滔已经实用了含有砒霜的食物?而华宓的话语中是一直在说着“华滔失踪”,尽力避开砒霜这两字。
对,就是这样,夏雨瞳不谈失踪只说砒霜,华宓只说失踪却避开砒霜。这都不合理。
按理说,夏雨瞳现在应该很难过担心,是起不来的,可是她对华宓的责备却是那么一声声地有劲,她哪里来的底气?
实在想不通夏雨瞳为什么会让华宓去查案,而且是沿着砒霜这线索去查。华宓呢,跪着不起来,总是避开砒霜两字,一听到就有些微细的哆嗦。
这实在令人费解啊。
还有,夏雨瞳对华宓和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也有责任保护华滔的安全,可是夏雨瞳只责备华宓不说我什么。夏雨瞳为何不让我这个查案高手去查,而是让华宓这个不怎么样的太子去查。真是奇了怪了。
皇嫂,你今日表现异常啊。
假如……不用假如了,这一切只能说明夏雨瞳知道华滔的下落,所以在华宓面前那么句句责备。之所以夏雨瞳责备华宓,是因为她觉得华宓下了砒霜,华宓的害怕也可正视这一点。
那么一切就云开了:夏雨瞳盗走了华滔,那砒霜是华宓下的,于是夏雨瞳见到华宓就特别生气。
对于此事,华延钢已经可以判断了:之所以夏雨瞳连哭都不哭,是因为她知道华滔很安全,而她要对付华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