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后,夏雨瞳算着韦萱的胎儿应该有两个多月了,不知该给她什么补药好。幸亏有三夫人曹氏常来帮忙,她才免了这些烦恼事。
“三娘,你看现在给萱姐姐用什么滋补身子呢?”夏雨瞳和曹氏在主屋商量着。
曹氏生育过三次,自然有经验:“听你说韦萱妊娠反应重,那就用萝卜炖羊肉吧,再加些当归,补血益气,温中暖身,帮助缓解孕妇妊娠反应出现的食欲不振。”
“那好吧,”夏雨瞳就对海葵道:“吩咐下去,萝卜炖羊肉加当归,让海星亲自去厨房看着。”
之后曹氏握着夏雨瞳的手亲和问道:“雨瞳,你和延钧成亲两个多月了,还没消息?”
夏雨瞳无奈地摇头:“这哪里是我想要就有的啊?三娘,你可知道我好想,但这肚子就是不鼓起来啊。”
曹氏摸摸她的头,温和笑道:“雨瞳别急,我请一个熟悉妇科儿科的郎中来给你看看,开些去宫寒的汤药。”
“嗯。”夏雨瞳无奈地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三娘,谢谢你常来广祁圆教我这些孕妇的食谱,要不我还真不知怎么给萱姐姐安排三餐,我也不知为何爹,大娘,娘都不来看望萱姐姐。”夏雨瞳有些奇怪:怎么说韦萱将要生华家的长孙啊。
曹氏对这些事是有经历的:“雨瞳,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别看现在你大娘对延钧视如亲子,但曾经你大娘对延钧也不待见。”
“啊,这怎么会?”夏雨瞳不解。
“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聊聊其他事吧。”曹氏不想一下子点破,她觉得夏雨瞳聪颖,会很快明白的。
夏雨瞳也就不谈这事,而是问:“为什么我嫁过来之后一直不见延钟二弟呢?他是三娘的长子啊。”
说到此,温顺的曹氏也有些来气:“我还真不想说他,还是说说延钢吧……”
如母女一般亲热,几乎无话不谈,聊了一下午,也快天黑了,夏雨瞳令海葵去厨房看那萝卜炖羊肉好了没,好了就端过来。
之后夏雨瞳和曹氏带着丫鬟一同去韦萱的房间,路上碰到刚回来还没穿军装的华延钧,就招呼着:“延钧,我和三娘炖了汤去看萱姐姐,你一块去吗?”
华延钧不是很想去,但看到曹氏在这,就同意了:“这些日子真麻烦三娘了。延钧谢过三娘。”
“有什么谢不谢的,延钧,三娘可想着抱抱雨瞳的孩子呢。”曹氏将两个人说地低下了头。
来到韦萱房间,里面两个丫鬟在伺候着,还有郎中在诊脉。夏雨瞳就奇怪问道:“吴郎中来地勤快,这样也好,我就少了一些担心。今日我和三娘特地做了萝卜炖羊肉汤给萱姐姐,郎中看这合适不?”
“合适合适。”吴郎中点头道。
华延钧希望赶快离开,就令道:“萱姐姐赶紧喝了吧,这是三娘和雨瞳的一番心意。”
“谢谢延钧了。”韦萱一个媚眼过来,端过汤碗就开始用了一汤匙,很快用了一半了,她有点胀,就先将汤碗放一边。
夏雨瞳和曹氏在询问郎中有关韦萱身孕的情况,华延钧在旁看着那个半卧在床的天仙美人却是毫无兴趣,怎奈她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呢?希望她能改过吧。
华延钧正眯眼犯困,却突听见韦萱在痛苦地喊着:“肚子好痛啊。”之后在床上翻滚着,额头冒汗。
华延钧不知如何是好,这景象也吓坏了夏雨瞳,令郎中:“赶快给萱姐姐看看是怎么回事。”
郎中去诊脉并令丫鬟:“赶快按住萱夫人的腿,以免她乱动伤着孩子。”
之后诊脉完毕,夏雨瞳连忙过来问郎中是怎么回事,郎中急忙中回答:“小的不敢说啊。”
华延钧烦恼:“有什么不敢说的?”
还是曹氏冷静:“延钧,雨瞳你们别问郎中了,现在先保住韦萱和胎儿要紧,让郎中先配药吧。”
夏雨瞳想想有道理:“郎中稳住萱姐姐,别伤了大人孩子。”
“好,现在马上去将这凝气固血丸煎煮成汤水让萱夫人喝下,要快。”郎中从药箱内拿出一颗药丸。
丫鬟绿香接过药丸就出去了。
之后华延钧逼问郎中是怎么回事,郎中怎么都是一句“不敢说”。华延钧踢了他一脚还是“不敢说”,夏雨瞳拉住华延钧问郎中:“为何不敢说?”
郎中吓得哆嗦地下跪:“此事甚大,小的斗胆请华老爷和夫人来。”
“什么事这么不敢说?我做不了主吗?”华延钧怒吼着。
夏雨瞳就听他的:“好,就让海星去请爹娘来。”并安抚着华延钧坐下:“没事的,萱姐姐和孩子都会没事。”
绿香不到一炷香就把汤药煎好送来了,并一点点喂给韦萱喝。刚才还不停抖着身子的韦萱现在静了下来,但没什么力气,就伸出手来轻喊着:“延钧,延钧。”
绿香在一边帮着喊:“大少爷,萱夫人害怕,她想要你护着她呢。”
华延钧犹豫要不要过去,会不会伤了雨瞳的心,夏雨瞳则推着他:“延钧,还不过去安定一下萱姐姐。”
华延钧过去握住韦萱的手,并再次问郎中这是怎么回事。郎中死不肯说。
海星已经请来了华正洋和大夫人,跟着来的还有二夫人田氏,不过他们看似都不太乐意,但关系到孩子,就不得不来了。
郎中一见华正洋来了就“噗通”跪下了:“华老爷,方才小的不敢说,是因为萱夫人所实用的萝卜炖羊肉汤里放有滑胎的红花,小的先稳住了萱夫人的脉象才敢跟你说啊。”
有这等事?夏雨瞳不觉脑子一轰:哪来的红花?
二夫人先着急着问:“那孩子保住没?”
郎中回答:“萱夫人没有全部喝完羊肉汤,所以这红花饮用的不多,但已伤了血脉,差一点就伤了胎儿,好在这下毒人不懂医理,红花放在这固血汤里,也少了一半的药性,这才保住了胎儿。小的再给萱夫人喝了凝气固血汤才让萱夫人气血稳固,脉象渐渐平稳。”
“什么下毒?哪里有红花?”夏雨瞳质问郎中。
郎中几乎要哭了:“这汤里确实有红花,刚才小的不敢说就是害怕啊,想要请华老爷和夫人来作证,也是求老爷夫人做个主啊。”
“萝卜羊肉汤是谁做的?”大夫人问了这最重要的事。
夏雨瞳准备回答却被绿香抢了先:“回大夫人,是三夫人和大少奶奶送来的。”
问题就集中到曹氏和夏雨瞳身上了,“爹娘,我没有放红花”“老爷夫人,我怎么可能放红花给韦萱呢”她们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了。
华正洋就看华延钧怎么处理,华延钧不信夏雨瞳会做这事,就令华强:“去将厨房掌厨叫来,辨认一下这汤里究竟有什么邪气!”
华强是站在夏雨瞳一边的,要为夏雨瞳洗刷这突如其来的冤屈,就赶紧去了。
华延钧也觉得此事有诸多疑点,但他最不信的就是雨瞳会放红花给韦萱,雨瞳是纯洁的。
厨房掌厨来了,一路过来听说这事是吓地屁滚尿流,过来就给华正洋跪下了:“老爷,奴才是按药膳熬制了萝卜羊肉汤啊,根本没有放过红花。况且大少奶奶早就下令了,如今萱夫人有孕,厨房内一切对孕妇不利的药材食材都搬走,奴才根本没有沾过一丝红花粉。”
“行了,你来看看这羊肉汤里面是否有红花。”华正洋命令道。
掌厨起身到桌前拿起汤匙调了调,又吓破了胆跪下:“老爷,这汤里的红花与奴才无关啊,奴才怎会有这胆子啊,况且奴才与萱夫人也无仇无怨。”
“量你也没这胆子,起来吧,”大夫人下令道,转身对华正洋分析:“掌厨不会傻道将红花放在汤里,那,”她不说了,等华正洋说。
华正洋就问曹氏:“淑媛,这是你和雨瞳准备的汤药吧?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大夫人接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是广祁园谁要活血化瘀才不小心将红花撒在了韦萱的汤药里吗?”
曹氏双手置于腰间,稳站如泰立:“老爷夫人,妾身和雨瞳都没有放过红花。”
“嗨,可事情就是这样啊,淑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帮雨瞳料理广祁园的事?”大夫人忧心地问。
曹氏要回答,绿香抢先一步:“老爷夫人,三夫人最近和大少奶奶走地很近,几乎是日日来看望。”
“哦?有这等事?”大夫人佯装不知:“延钧的亲娘都没有日日来,淑媛你每天过来是照顾韦萱还是和雨瞳聊家常呢?”
“妾身就是教雨瞳一些照顾孕妇的事,以便日后她有孕好照顾自己。”曹氏照实回答。
绿香喊了一句大声的:“三夫人想要教大少奶奶生育之计,难道就要拿萱夫人所实验吗?”
“绿香,不要没大没小!”夏雨瞳呵斥了她一声。
绿香暂时闭嘴了,但话已出口,所有在场者就怀疑曹氏和夏雨瞳合谋了,至于原因呢,那就看暗处者怎么分析了。
韦萱躺卧在床,无力道:“大少奶奶,妾身曾经对你不敬,但已向你道歉,你为何要加害我腹中胎儿啊?你也说过,你将来是这孩子的嫡母,你忍心要了他的命吗?”
“萱姐姐,我可以对天起誓……”夏雨瞳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发毒誓。
但韦萱挺着一口微弱的气息:“算了,大少奶奶,我信你就是,可是,延钧,我害怕啊,你看看你这没出生的孩子吧,他命苦啊。”
“萱姐姐休息好,别多说了,我会查清事情的。”华延钧先安抚好韦萱,这也是清理之中吧,他不希望韦萱和夏雨瞳任何一个有事,虽然,有很多虽然,他都不希望她们有个意外。
曹氏耿直孤傲,夏雨瞳坚定不屈,虽嫌疑全指向他们,但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于是华延钧就向华正洋提议:“爹,大娘,我觉得三娘和雨瞳不会狠心害了萱姐姐的孩子,这是意外,我看以后萱姐姐的饮食补品就都由郎中监管,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嗯,也对,就照延钧所说去办,但是今日韦萱所用的汤确实是由淑媛和雨瞳准备的,所以我还是要惩罚你们……”华正洋还没说完“以儆效尤”,外面就吵吵嚷嚷来了一帮人。
“吵什么?”华延钧朝外面喊着。
这一群人中有两个押着一个丫鬟进来了,他们身上浓重的油烟味,是厨房的。两个男子押着一个丫头进来,一把推着她下跪:“向老爷夫人说你干的好事。”
“老爷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放过我吧。”丫头哭着喊着,让本就人心不安的屋内更添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