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华延钧照夏雨瞳的方法将这些临摹的草书《庐山赋》贴在了乞丐聚集的地方,尔后等待着华延钢的回信。
等待的日子如一日三秋,好在不过一日,华延钧就带来了好消息:“雨瞳,你临摹的《庐山赋》都不见了,也不见地上有纸屑,估计是那些小乞丐们给撕去了。还在一街道旮旯发现这个,用米浆糊贴着的,很像你写的《庐山赋》,鬼画符一样的草书,我就撕下带了回来,你看。”
夏雨瞳拿过来一看,忧忧的脸露出笑容:“是延钢的字迹。”
“那写了什么啊,快念给我听听。”华延钧急不可耐问着。
夏雨瞳念道:“有劳兄嫂寻我,但延钢不想回家,兄嫂莫要再费力气来寻延钢了,延钢记得你们的恩情就是。延钢字。”
华延钧几日来终于笑开了:“雨瞳懂地这生僻的草书,且认得延钢的字迹,那就证明这事延钢留给我们的回信。只是”华延钧又拧起了眉:“我在那街道角落里找到这倒贴的字帖时,再带领一众护卫去寻延钢,找不到他。”
夏雨瞳放下字帖收好,想了想,忧愁道:“延钢这事在躲避你躲避整个华府,他在回信中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要找他吗?延钧,我在想,到底是不是还要继续找延钢。”
华延钧不可否认道:“当然要找了,现在已经证明延钢真的还活在世上且我们已把重心集中在小乞丐中,那寻找起来还不方便,我把全龙溪郡的小乞丐抓来找个便……”
夏雨瞳瞥了他一眼,唉地叹气道:“延钧,你去参加爹的海军时改名为‘花大’,你觉得延钢这脑袋不会改名换姓吗?他要躲的办法多的是。”
“雨瞳,你确实说到点子上了,但是你不知我捉人的办法也多得是吗?这回让你瞧瞧。”华延钧准备好计划着明日的安排。
夏雨瞳过来牵着他手,心情沉重,却难说出口:“我不好怎么说,延钧,你现在也知道延钢他不想回华府,你真的要强行抓他回来?抓他回来之后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夏雨瞳怔怔地看着他。
华延钧只觉奇怪:“雨瞳,以前我不知延钢在家受这么多伤害,但现在有我在,我就要保护他并找出伤害他的凶手,你听我的,没错,明日再把你临摹的草书贴出去,并加上一行‘兄嫂会护你周全’,就没问题了。”
“好吧。”夏雨瞳随意应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该把华延钢接回来,因为现在她感觉华府有人不止是要伤害华延钢,更是要利用他来伤害自己。
上次韦萱被四夫人带走那一日,来地太凑巧,老爷和大夫人都不在华府,而韦萱被带走了,韦萱的婢女绿香却能溜出来向夏雨瞳求情,这怎么看都像是是设计好的,不过不细想是想不到的。
还有,关于华延钢为什么要对韦萱用刑,这与四夫人有关吧?为什么老爷上次在建业厅不责问四夫人呢?难道只是怕当众责问丢了四夫人的颜面?不太像。该不会这背后又与大夫人有关?
夏雨瞳想地脑子都要晕了,始终连接不起一条线将所有问题串起来,那就暂时不想了,欲速则不达,慢慢思考总会有结果的。
此刻她更希望华延钢不回华府,因为她只怕华延钢回来会掀起风波,毕竟华延钧现在的实力还不大,他如果要保护华延钢,那就除非硬顶着长辈们将华延钢强行关在广祁园了。显然这不是最好的做法。
对了,还有件重要事,赶紧对华延钧说:“延钧。”
“哦,雨瞳,你要记得,现在只有你我和我的属下知道延钢在小乞丐从中,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伤害他的人先找到他,那就凶多吉少了。”华延钧交代着嘻笑中的夏雨瞳。
夏雨瞳点头着: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呢,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以后也会走在一起吧?
不管走啊想啊,今晚是睡了个舒心觉在一起。
接下来一连几天,华延钧就到处在乞丐们聚集处贴草书,并每日都收到了华延钢的草书回信,就带回来给夏雨瞳念,一封封念着
“我的伤口正在治疗,趁现在冬天,很快结了”
“伤都好了,也不缺吃的,我去捡别人扔掉的衣裳就做成冬日的棉袄了”
“每天吃的肯定不如我娘亲做的,但和大家一起吃却很热闹,至少不必担心别人欺负我”
“谢谢兄嫂的好意,不必送这些衣物好吃的给我,我现在怕死了华家,请兄嫂照顾好心沫姐姐吧,以后不再联系,也不要再劳烦嫂嫂写这草书了。延钢字。”
一个月了,这一封封的留信让华延钧很是震撼:“延钢到底在家里遇到了什么,会让他害怕地不愿回家?”他对自己彻底失望,因为没能找到延钢回来,他一屁股坐下了:“这小子,居然能躲得过我,我佩服他。”
夏雨瞳倒是开心了,展颜而笑:“延钧别气馁,这样也好,至少我们知道延钢的下落,且知道他过地虽苦但很开心,这不比他在家里受折磨好?”
“对了,家里到底谁这么大胆给延钢一身的伤痕?我得去查,明日就去问问四娘,看她到底怎么照顾延钢。”华延钢还没怀疑四夫人,只是他不相信罢了。
夏雨瞳知道他对他的嫡母和庶母都很好,因为那些庶母个个对他恭敬着呢。
夏雨瞳还要担心一件事:“延钧不会把此事告诉爹吧?”
华延钧稍微一想:“不要太详细,只要告诉爹,根据我们的分析,延钢还在世就好,至于延钢的具体所在就不要说,因为爹身边的人太多,唯恐走漏风声。”
夏雨瞳幸福喜悦地手臂环绕着华延钧:还以为你粗脑筋呢,但不想思虑事情也那么周到细致,只是对我的心思想地不够细,以后可要好好琢磨着点,要不然等我生下孩子就有你好看了。
“嘻嘻”夏雨瞳笑地傻乎乎了。
“雨瞳这些天是累成这样吗?一会紧张一会开心,没个准的。来我扶你去休息,小心孩子啊。慢点。”华延钧扶着她,一步也不放松。
夏雨瞳只有唉了:延钧啊,你还是看不透我所想啊。
那就先不想这些儿女情长了,看次日华延钧去安院找四夫人问话会有什么结果。结果如夏雨瞳所料:没有结果。
华延钧烦躁地回到广祁园一下躺在躺椅上喊着:“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地响,四娘太会哭喊了,一直哭着说她对不住这个那个,最后坐在地上,谁也劝不起来。我还是早点走了。”
四夫人还是这一招吗?夏雨瞳都有点鄙视了。
“延钧热敷一下双耳,很快就清静了,但以后遇事,不能被女子的眼泪所迷惑了哦。”夏雨瞳提示着,但华延钧现在还想不到这一层含义。
再过一日,已是翘楚寒冬了,龙溪郡刮来的海风也是刺骨冰冻的,这是对于龙溪郡的人而言,北方人对这个天气应当是小意思吧。
夏雨瞳身上是两个人,自然会比他人热些,但出门时还是要穿得多些,要不冻着了就要喝药,对孩子不好。
她今日出门是要去安院,目的自然是去找四夫人了解一下华延钢的情况,但不是像华延钧那样大张旗鼓地竖着这个名义去的,而是托着肚子去“四娘,找你聊聊”。
巧的是,四夫人今日不在安院,那里面的主子就是四夫人的孩子――十七岁的三少爷华延铄和不到十岁的五小姐华美玲。
这样更好,要是通过小孩子就更能了解华延钢在此的情况了。
接待夏雨瞳的是五小姐华美玲,她也不懂什么规矩,只是在奶娘的教导下规矩地行着屈膝礼:“美玲欢迎嫂嫂来安院玩。”她还梳着对称的双螺旋发髻呢,就是头顶两侧各一个螺旋髻,并留着刘海。
“美玲过来让嫂嫂看看你的衣裳,是今年新做的吗?”夏雨瞳说起了女孩子感兴趣的事。
而华美玲也对夏雨瞳那身花开富贵的棉袄睁大了眼,都流口水了:“嫂嫂的衣裳这么好看,为什么我没有呢?”
“你要是喜欢的话,嫂嫂送一套给你。”夏雨瞳可爱地笑着她:美玲不用操心什么就如同我小时候一样。
华美玲自然被夏雨瞳的种种“诱惑”给晕了头了,围着她的衣裳转,摸摸这个吊坠,弹弹那个流苏,还有各种珠玉等,越看越喜。
“美玲,以前你和延钢在一起玩吗?吵架吗?”夏雨瞳开始询问起她想知道的话了。
华美玲的话还真是语出惊人啊:“我和延钢哥哥从来不在一起玩,我娘不准,延钢哥哥很胆小,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我呢。”
这就奇怪了,华延钢在安院由四夫人照顾了两个多月,而华延钢和华美玲年纪差不多,为何会没有一起玩耍呢?也没有吵架过,这不合情理啊。华美玲说华延钢胆小不敢抬头,这与夏雨瞳曾在见过的华延钢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么,只能说是四夫人不让华延钢和华美玲一起玩耍了?难道是四夫人过于重礼节?可延钢和美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在一起玩耍有何不可?
夏雨瞳再聊着:“延钢不和美玲玩,美玲一个人在安院玩就不好玩了?”
说道这,华美玲就点头:“是啊,延钢哥哥一直是和我延铄哥哥睡一块的,因为他们一个写字好,一个画画好,可是延铄哥哥并不喜欢延钢哥哥在他房间,总是听到延铄哥哥说‘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这段话还真杂乱,其实就是说四夫人的亲子华延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