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华姹一直哭不止,华延钧也奇怪了,借着烛光看华姹:脸上居然有掌印!
这怒火可上来了:谁敢打我的女儿!
华延钧索性检查一下华姹的全身,看到她还娇嫩的身上诸多挨打的痕迹。
“怎么回事?绿香,你说!”华延钧眼眸如虎目。
绿香吓地看看韦萱然后跪下:“都是奴婢不好,见华姹小姐不得宠,就虐待她,大少爷请责罚奴婢吧。”
满口谎言,谁都听得出,华延钧收敛怒气:“你还没这胆子!”
尔后看那穿着轻薄透的韦萱下楼来,娇滴滴的“延钧,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不如留着多给我些快活啊”。
但这时韦萱的娇滴已无用了,华延钧怒问着:“你就是这么对待华姹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你看她瘦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雨瞳是怎么照顾华宸的吗?每日准时喂奶,抱着哄着,教他说话,华宸已经咿呀学语了,长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每日笑嘻嘻要我抱。”
韦萱听不得夏雨瞳的名字,将脸一扭,华延钧继续教训她:“雨瞳对华宸,那不是她亲生的,却视如己出。而你对华姹是怎样?把她弄成这个样子,你有点母亲的心吗?”
韦萱露出真面目打骂道:“我要不是生了华姹这个赔钱货,那华宸也不会被夏雨瞳夺走,要是华姹是男孩,那我也不至于落到这不田地!华姹就该死!”
“啪”这还不挨打,那还等什么时候打?
华延钧打地毫不留情,几乎是跟韦萱翻脸了:“好,你不认华姹是你女儿是吗?但她是我的长女!你要是再敢虐待她,别怪我把她带走给奶娘抚养!”
韦萱蠢狠,反应慢,现在反应过来,哭着跪着拖住他脚:“延钧别走,你不知道我在疏影斋的用度有限,都是省着用,不敢吃贵的,所有前都用来买脂粉,没没能吃好的就没奶水给华姹啊,我也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时候开心些就这么冷落了华姹,延钧,我都是为了你啊。”
天哪,这是什么女人?华延钧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去喜欢她了,或许这就是个只会在卧铺上为自己解欲望的女人吧。
但终归是爱过一场,他不想太绝情,为了华姹也不该如此,就放下声音来:“我会让雨瞳增加这里的用度,你多吃些,养好华姹。”
“延钧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我会来看华姹的,你记住了。”
华延钧不记得这事第几次半夜从韦萱的卧铺离开,他现在也不想去吵醒夏雨瞳和华宸,就回到广祁园对守夜的下人说自己去海边了,明早让夏雨瞳自己用早餐。
自己则去海边吹海风,清醒一下头脑,想着以后该怎么对待韦萱,想不明白她为何是那样一个人,吃苦后半点长进都没。
夏雨瞳早上起来就听闻了下人禀报,猜想着是韦萱惹华延钧不开心了,估计她现在没什么好心情。
她想探知一下韦萱的状况,就令海星:“准备些衣物和婴儿衣物、尿布去疏影斋送给韦萱。”
海星撅着嘴想违抗:“大少奶奶……”
夏雨瞳笑着对她说:“海星,你别这么不情愿,我们这事在为我们做事,不能让华家人说我这个正房太刻薄,所以该做的还得做。韦萱那脾气是不会要我们送去的东西的。但你一路过去可要大声宣扬些,逢人就行礼并告知这是我给韦萱送的东西。还有,到了疏影斋留意一下那里具体的情况,韦萱的脾气,华姹的身体等,能注意多少就多少。”
海星机灵着,一点即通,立刻扬眉:“哦,大少奶奶是在做给他人看,海星明白,保证让大少奶奶满意。”
夏雨瞳笑着说:“海星就是这急脾气,招人喜也容易惹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事。”
海葵在一边捂嘴偷笑着:海星可早就把你芳心暗许大少爷,为他逃婚三次并在北上选妃的马车中哭泣的事告诉了大少爷,要是你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羞地不敢出门呢。
等海星按夏雨瞳的意思送了礼物回来,手中还是满满的,没送出去,都被韦萱给扔了出来。
海星念着她一路见到的听到的和她自己说的:“我每见到一个人都说着‘这是大少奶奶送给萱夫人的用品,你们看着点’,所有人听到都夸大少奶奶,而韦萱把所有东西都扔出来,我捡起,回来一路遇人又说‘萱夫人拒绝大少奶奶的赠品’,所有人都说韦萱的不是……”
“好了,海星,我知道大体情况了,你就说说疏影斋怎样吧。”夏雨瞳想着重点。
海星想到这,直摇头:“真是没见过这样韦萱这样的女人,自己打扮地花枝乱颤,却不管华姹小姐哭喊,华姹小姐穿地不好,又黄有瘦,像是要吃的,但韦萱不给。”
夏雨瞳些直骂着韦萱不可为人母:“她就因为生我的气而这么虐待华姹?”
海星想了想,摇摇头又点头:“韦萱肯定是生大少奶奶的气。不过以前华宸小少爷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只顾着给华宸小少爷喂奶,有多余才给华姹小姐。”
夏雨瞳想着华姹将来,还是充满了期望:“韦萱貌美绝色,延钧气宇轩昂,他们的孩子华姹将来一定是极端出众的,但如果被韦萱这样待着,那将来只怕成了另一个韦萱。我真的可惜这孩子,不行,我想将华姹培养成德才兼备的美人,而不是庸脂俗粉。就算是为了延钧,也要为华姹着想。”
“大少奶奶这事要去做什么呢?”
“我去跟大夫人谈谈华姹的事,要找个靠得住的人来抚养。”夏雨瞳坚定道,并带着海葵去宝院了。
海星撅嘴:“大少奶奶何必为韦萱的孩子着想呢?”
……
宝院,大夫人坐在主座,和气地看着夏雨瞳:“看你气色红润,定是身子完全恢复了,越来越像我华家将来的主母了。”
这话听来冷飕飕啊,谁敢抢大夫人这主母的位置?
夏雨瞳自谦道:“雨瞳这气色也只是靠着脂粉摸出来的,哪里及得上大娘的三个女儿,尤其是大姐和二姐,在夫家很是得宠,想必是随了大娘的气度和雅韵,雨瞳想学大娘是高攀了,倒是盼着哪日大姐二姐回家来,雨瞳跟着学个三成也就足够受用一辈子了。”
“哟,”大夫人笑地开花:“雨瞳这小嘴还真会哄长辈开心,将来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就别虚夸大娘了,说说今日来有什么要问的吗?大娘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夏雨瞳浅笑着摇头:“今日雨瞳不是来向大娘请教问题的,而是有一事想劳大娘给雨瞳拿个主意。”
“呵呵,雨瞳为何不去问老爷呢?老爷可是对你赞许有加啊。全府上下都羡慕不是?”大夫人和夏雨瞳如至交一般闲聊,若不是知情者还真看不出来他们的仇恨深度。
夏雨瞳是学着大夫人这样假装笑遮住恨:“大娘取笑雨瞳了,再说雨瞳可担不起了。哪里敢凡事问爹呢?我可连延钧都没说,就指望着大娘呢。毕竟这是女人家该管的家事,虽可问爹,但爹已是日理万机了,雨瞳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想法子,想不出就这样赖着大娘了。”
好恶心的一段对话,终于到主题了。
大夫人祥和笑着抿了一口茶:“雨瞳想的是,那你要大娘帮你什么呢?”
夏雨瞳说了华姹的事,解释道:“爹将萱姐姐关在疏影斋,我也不知爹是什么意思,也没敢问。或许爹自有他的用意吧,就不问了。但听说那里连年湿气不见日头,华姹还不过一岁,要长期住在那里也不是个法子。萱姐姐在那里身子定不好,难照顾华姹,我思忖着,给华姹找个人来照顾,换个地方。其实原本我想来照顾华姹,但大娘知道,若是如此,岂不让萱姐姐更难过。因此,这如何照料华姹的事还要请问大娘,毕竟她是延钧的长女,也是我的女儿。”
大夫人点头道:“不错,雨瞳想的全面,如果由我出面为华姹找个人来照顾,那样就免得韦萱牢骚了。让我想想呢,奶娘是得找一个,还有就是住处,就自可斋吧,那里地势高些,通气也有阳光,但是奶娘不可靠,还得有个靠得住的人。”
大夫人在思索着,只是夏雨瞳难猜透大夫人在想什么,或者她根本没想,只是在佯装。
慢慢地,大夫人嘴里吐出两字“韦蕉”。
夏雨瞳一听这个“韦”字就觉事情不怎么好,再听大夫人十分中意此人:“韦萱的亲妹妹韦蕉,也是我的侄女,让她带着华姹住到自可斋去,并带着丫鬟和奶娘,那样岂不是最合适放心了?”
夏雨瞳愣了一下,已知道大夫人刚才思索是在做什么了,现在夏雨瞳只有点头认同:“让萱姐姐的亲妹妹来照顾萱姐姐的女儿华姹?那就是姨娘照顾外甥女了,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大娘就是有主意,以后华府还都仰仗着您了。”
说了这段恭维话之后,夏雨瞳准备回去:“雨瞳这就派人收拾自可斋,让韦蕉和华姹在那里住的舒舒服服的。”奔跑着小碎步出去了,样子很是欣喜呢。
只是出了宝院不久就收起了那艰难的假笑,忧虑道:“不知这韦蕉跟韦萱是不是一个样啊?那我可有的烦了。”
海葵也是这般想着,并分析着今日的事:“大少奶奶,今日是不是失策了?大夫人肯定是有意让她的另一个侄女来华府,日后又要和你抢大少爷。”
夏雨瞳叹道:“先不说日后,且说今日,大夫人比我们更了解韦萱,她知道韦萱徒有一好面孔,但已排不上用场,所以拿出她的下一个武器,只是在找机会。今日是我们送了一个机会给她。就算今日我们不去,大夫人也会很快将那个韦蕉接到华府来。”
“哦,是这样,大夫人早就想好了啊。”
现在夏雨瞳知道大夫人刚才的思索,都是在假装,做作样子罢了。夏雨瞳只是担心着:这又来一个韦氏,到底会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