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树木油油翠翠,田野离离萃萃,那么生机勃勃朝气安然,华琦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夏雨瞳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样子,所以,决定了,今晚,继续这样。
煎药喝药之后的夏雨瞳如地府妖魅俯身,无尽的吸引力让所有男子都无法抗拒,更别提是初为男人的华琦了。每夜和夏雨瞳一直到天堂方休。
清醒后的夏雨瞳会向他许诺:“华琦,我永远是属于你的。”
“我的雨瞳。”两人甜蜜如蜜罐打翻。
只是这事情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纸包不住火,华琦发现了夏雨瞳的不对劲,她一直在入睡前煎药喝药,每次恩爱,她都会卸下矜持和羞涩,自主到了,到花柳街巷的女子那般。而且她说药是滋阴养颜的,可是却看到她容颜衰弱。
“雨瞳你的药不见得补啊。”华琦问了一句。
“你又不懂医术。”夏雨瞳回了一句。
看似这事蒙骗过去,但是华琦这天,从药铺子问了些事回来,就把夏雨瞳的药给全部倒掉了,把药罐子也砸碎了。
夏雨瞳坐着,被这砸碎的声音惊地一震,已然明白了一切,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华琦转身怒视着夏雨瞳,双目都在质问:“你每天喝这些东西是疯了吗!原来我每天就是在和这些东西过夫妻日子!”
“华琦,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就买了这些药,只是要让你开心啊。”夏雨瞳祈求他原谅。
“我说过我可以等,等到一个真真正正的你和我只羡鸳鸯不羡仙。可你用这些东西,跟窑子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跟华延钧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华琦从未对夏雨瞳这么凶过。
夏雨瞳一听到华琦说华延钧的名字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已经是个残碎的女人了,根本就配不上你。存在的价值就是供你开心。华琦你就把我当个玩弄的女人吧。反正我也就这点用处了。华延钧不也是拿我这么玩吗?”
她哭地很难过,已经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了。生气愤怒痛苦的华琦心里比她难过百倍,他狂躁地哭喊着:“你把自己说成什么了?我在家里卧薪尝胆忍受嘲讽讥诮,等待时机找寻路线,千辛万苦救你离开山寨,为的就是一个玩偶吗?”
夏雨瞳语不成声,无法回答,只有摇头,泪花四溅,表示不同意,你错了,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为我这么做。
华琦抓住她双臂质问道:“你看着我,我忍辱负重那么久,也知道你在华延钧的囚禁下过着非人的日子。可是你知道我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想过要救你出来共度此生!你非要这么践踏自己来羞辱我吗?”
“不是,不是”夏雨瞳摇着头,在华琦的摇晃下有些头晕,话语不清:“我是要尽我所能让你开心,我觉得这样做可以洗刷以前华延钧带给你的耻辱,就这么简单。我没有我,只有你,华琦,不要错怪我。”
哭地都气息不匀了,夏雨瞳哭声渐小,依偎在华琦的肩膀上,华琦搂着她,愤怒也渐渐消去,安慰着:“什么事都会过去,我们还年轻,等得起,可以把华延钧的记忆从脑海里抹去,雨瞳,你要有信心。”
可是华延钧给她那一次次永夜的噩梦可以轻易忘记吗?会不会要等到双鬓斑白皱纹满面才可忘记?那这一辈子岂不是为了忘记华延钧而活着?那就太便宜他了。
虽心里没底,可夏雨瞳还是要决定试一试,她答应了华琦不再用那些药了:“以后我不会再乱吃了。”
那晚,他们握着手没有分开,相拥而卧,没有房.中事。华琦怕她难过,讲了很多未来的事,为她构建了一个实际的乌托邦,描绘了一张可行的蓝图。
夏雨瞳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是对华琦的能力深信不疑,他从小就经受过各种训练的,对于外界的事务,处理起来如鱼得水般熟稔。所以他们所向往的生活会很快实现,在不久的将来,那不是个未知数。
在这个若羌族地区,夏雨瞳无法与人交流,和邻居也只是手语摆弄几下。有些郁闷,每天最盼着的事就是等待华琦回来和她一起说说心里话。
偶尔一次,她上街去买些首饰了,她对这里的女子装饰很好奇,想买回一些去,虽然“非我族类”,不过与首饰无关。可是她这件事忘了华琦千万嘱咐叮呤的话“不可外出”。
她在这里的街道上迈着莲花步小巧地走着。这里还是很落后的,不如南国那边繁华,街道上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小摊子。叫呵买卖讨价还价也只有絮絮叨叨。有些无趣。不过这个宽松的街道很适合夏雨瞳在这里踏着她的莲花步一路香味撒过去。
她完完全全地忘了自己又一个致命的优点,优点反面就是缺点,她太美,美地魅惑众生,美地让男人滋生犯罪感,此生修心洁身自好毁于一旦,让女人嫉妒心见长,所有的优雅宽容善良零落一地。她的美就是原罪。
华琦在交代此事的时候没有把原因说出,因为他喜欢她“美而不自知不自傲”,这才是真的美。他只是告诉她女人家不要独自出门。
现在夏雨瞳也陶醉在自我的街道舞步中,没有注意到路上男人的各种仰视垂涎的注目礼,或者女人的惊讶妒忌的驻足观看。
一天之内一夜之间,夏雨瞳这个外来女孩已经成为了这个若羌族所议论的话题了。倒霉事情随之而来。
她一个人在她和华琦的小家里,那个已经很结实的门闩被破开,夏雨瞳在屋里吓得发抖,手足无措地听着外面群群嚷嚷的声音,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破门而入的是一群野蛮男子,其中一个像是头,对她色眯眯地笑着,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朝她扑过来,她躲闪过,想要逃却被其他男子一一拦住。
随后一个人出来主持公道,于是这些男人玩起了抽签的游戏。夏雨瞳真实不知他们在干什么,只是一味地喊着出去,你们出去。
那个主持公道的男子过来了,他知道怎么说汉人语言,对夏雨瞳也是色眼半眯:“今天你必须先伺候我们村长大公子,然后其他人,见者有份,现在他们在抽签排队,等下你按顺序把他们一一服侍好了,就可以保住你和你那小白脸相公的命。”
“不要!”夏雨瞳痛苦地喊出声了。她原来只是瞧不起这里的“非我族类”,但是一直认为这里是世外桃源的乌托邦,可现在看来,所谓的人性本善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她今天如果等不到华琦回来救她,那就要在这些人羞辱她之前自尽!
“不如杀了我吧!”夏雨瞳抱着屋梁柱子痛哭。
此时,要来杀她的人已经来了,那是这个野外族类的女人,以村长夫人和媳妇为首的女人们,在他们的半仙一番装神弄鬼的计算下,掐算出这个外来女是个异类,有邪魅之气,会给他们带来灾祸,必须杀之无后患。
这里是女系社会,准确地说,男人都怕了自家女人,给她们让开一条路。女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处死夏雨瞳的工具,将她装入竹条编织的笼子里,扛着到了湖边。
“你们要干什么?放我出来,我相公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夏雨瞳在那个仅能容下一个人的笼子里挣扎,只是白搭。
有人懂她的语言,回答说:“你是天降灾星,必须浸入赤水河中洗掉你身上的污渍才可助你魂灵升天。”
这是要她死,夏雨瞳猜到了。不过对她来说,与其被那群男人羞辱,不如这样溺死算了。只是她还牵挂着华琦,他抛弃家人救她来此处安生。自己如果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华琦劳心费神苦心孤诣为她所做的一切,他们还有一辈子的约定啊。
华琦,快来救我啊。夏雨瞳朝天喊着“华琦”,她没有谁可依靠,只有华琦。
他就如神兵天将一样的男神祇出现,手持缺月剑杀入人群,说着若羌族的话:“放了她,否则我让你们尸横遍野,永世灭绝!”
这些人也不是善类,他们随时准备了武器在身,男女老少皆如此,所以华琦一人对付一个村的人很难,加上他现在还年轻,心中存着一丝闪念,想要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愿意多杀害一个人,只是给了他们一些教训而已。矛盾在心中,自是辛苦的。
最后,华琦浑身伤口地来到夏雨瞳身边,将她救出来,再拉了个小孩子做人质,一直到他们安全离开若羌族村落。又是一阵逃离,疯狂地逃躲,已经没有村落可以供他们躲藏了。
为防擅于野战的若羌族人来偷袭,他们隐居于深山老林中。眼看日落崦嵫无处歇息,夏雨瞳为自己的无能而气馁。
华琦的剑收入剑鞘,对她安抚道:“雨瞳,今天吓坏了吧?是我没保护好你。”
“是我没有听你的话,独自外出才招来了野狼。”夏雨瞳十分自责,看着这野外的夜晚,她害怕中的难过在侵蚀她的心:华琦,有着无尚前途的华琦,就这么被自己耽搁了吗?
华琦现在要面对的是山林中真正的虎狼,那些星星点点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珠宝玉石了,而是狼眼。华琦弄了柴火,保持一夜不灭,和夏雨瞳一起,度过了这个恐怖的黑夜。
“没事的,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华琦坚持让自己不睡,只怕一睡着就葬送在狼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