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延钧跑回广祁圆后,奔向主屋。
韦蕉在一边抱着华姹迎了过来:“大少爷,你听华姹小姐会喊爹了。”
华延钧没有心思管这个了,直奔向主屋内夏雨瞳,牵她到后院石桌旁。
夏雨瞳不明何事,只怪着他:“延钧火奔着出去又火奔着回来,做事可不够沉稳,我都好当心呢。”
“雨瞳今日那罐子的事要好好感谢你。”华延钧喘着热气喷在夏雨瞳额头上。
夏雨瞳感觉全身好热,不太舒服:“为什么要感谢我,你放我下来好好说嘛。”这样被华延钧抱着坐在宽大的石凳上,夏雨瞳觉得已经逃不掉了,看他,已经凑过头来了,额头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要把她敲晕似的。
华延钧可就搂住不放手了:“雨瞳,我请求爹让我大量生产你画的艾灸罐子,他答应了。”
“真的?”夏雨瞳的月牙眼儿笑成了两弯月,在这无人处给了华延钧一个甜吻的奖励:“雨瞳代表所有海军谢谢延钧谢谢爹。”
“你代表什么啊?”一个使劲的揪她的梨涡,弄得她喊疼才罢休,华延钧还说了:“从明日开始,华家的瓷器业务,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战船都交给我管理。爹要我尽早学着华家的所有商场业务和战场情况。”
“爹这是要正式培养你呢。”夏雨瞳由衷地为华延钧开心,但一事不明:“为何延钧要这么谢我呢?我又没有向爹要这些给你。”
看着怀中大智如愚还迷茫着的小爱妻,华延钧幸福地如在一望无际的田园中策马奔腾:“因为爹说你我夫唱妇随能守住华家的广大基业啊。”
“能吗?”夏雨瞳还是疑惑地问着,两眼儿诧异。
华延钧已不顾解释了,含住了她的唇,没有再多说。整个后院在一片清幽静谧的甜蜜中,转而,开始火热……
以后华延钧就变得忙碌起来了,比巡海忙了很多,而且费脑子,有许多文件还得带回广祁圆来处理,自然夏雨瞳就是他靠得住的帮手了:检查账务,听他念然后写文书,按他的意思审批上报来的文书等等。
夏雨瞳希望日后华延钧的处理事件的效率可以快些,免得在家里还要处理这些,连说点知心话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华延钧也有此烦恼。不过夫妻两为了华家为了他们的小家,决定慢慢来,厚积薄发,熟能生巧,凭华延钧的才智过人和以前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是会很快学着行之有效的快速处理事物的方法。
他们静心坐在书房中处理业务,但有人却坐不住了――大夫人韦氏。
华延钧被授以重任的事已向华家公布了,大夫人自然知道,她差点火急攻心:“瓷器业务是华家对西洋的主要商务,是华家的财务第一来源,还有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战船,占了华家所有船只的一半啊,老爷这是明摆着要培养延钧了啊。”
持月不解道:“夫人,大少爷继承家业是迟早的,且他今年十九岁了,奴婢都嫌晚了些,为何大夫人不开心呢?大少爷已经是将您当作亲生母亲了啊。”
“持月你不懂啊,”大夫人靠着化妆台,用手撑着脑袋,眯着那睁不开的眼道:“老爷对延钧委以重任,是那日夏雨瞳跟延钧去了一趟海边回来,提出了一个治理海军队伍的建议被老爷采纳,老爷一时开心就让延钧挑了大梁。”
“如此啊?”持月猜想着:老爷应是早就有心要培养大少爷,只是那日顺便借着夏雨瞳的建议来夸奖一番罢了,但这夏雨瞳是夫人的眼中钉。
大夫人敲着桌子问:“你说我如何能安心?想必夏雨瞳已经对韦萱韦蕉起疑心并怀疑到我头上了,尤其是韦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人。既然夏雨瞳对我有忌讳了,将来能对我好吗?而且这丫头不是普通官家大小姐,现在已看出她是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了,将来她怎么会愿意屈居于我这个婆婆之下?也会撺掇延钧与我渐行渐远,这多年的母子情也会被她的枕边风给吹走了!”
持月叹着:“难道韦萱韦蕉就不能和夏雨瞳较量?”
大夫人管不了这事,只不屑道:“这两个是我大哥那个从窑子里买来的妾室所生,哪里学了诗书?只是她们娘亲教了些勾搭男人的办法罢了。要和夏雨瞳想必终究是难啊,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而且要下狠手!”
“那夫人打算下一步让韦萱还是韦蕉……”持月问着,准备去派人传话。
大夫人伸出手掌止住她的话:“现在还不宜让韦蕉出手,她还没得延钧正眼看呢。我要做的是要个亲生儿子!”
持月跟随大夫人多年,现在也难懂她的话,垂眼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奴婢实在愚昧,夫人现在想生?”
“十几年前就生不出了,现在还生什么?”大夫人对自己的痛苦事一点不落泪,而是想着眼下:“我要立一个嫡子,以做备用。万一延钧被夏雨瞳蛊惑,那我还有靠山。”
持月大致明白大夫人的意思了,但是却不怎么觉得可行:“夫人,这华家的继承是由老爷决定的,就算您立了个嫡子,那又……”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事情还有许多变数,持月你现在就敢肯定华延钧一定会继承华家基业吗?”大夫人半边脸阴沉地笑,半边连木纳:“以后我两手各一个,谁听我的,那我就扶持谁,谁违逆我的意思不念母子情分,那就怪不得我翻脸无情了。”
大夫人就这么以“了却今生所愿”的理由向华正洋说了要从华家六个公子中选一个做她亲生的儿子。
之后就全家人在华家祠堂举办了祭祀仪式,华家四少爷华延铎成了大夫人所出的华家嫡长子。
华延钧挺奇怪也挺不解,回到广祁园和夏雨瞳议论着:“其实我一直将大娘当亲娘一样敬仰,雨瞳你还说过我对大娘太好了,好过了我娘亲。可是为什么大娘一定要立四弟做她的亲生儿子呢?”
“延钧怎么说是有个娘亲的,大娘也不好将你从你娘亲手中夺走啊。可是女子谁不想有个亲生子,待将来老了之后有个依靠不是?”夏雨瞳安慰他别乱想:“以后延钧还是要对大娘如以前那样,不可因此而不敬。”
“这个自然是。”华延钧点头。
但夏雨瞳奇怪这个平时在家宴上惜语如金,在华家默默无闻的四少爷华延铎怎么会被韦氏选为嫡长子呢?对了,华延铎的娘亲是谁?
夏雨瞳知道其他五个华家少爷的亲生母亲,但从未听人说起华延铎,她也从未在意过。
华延钧就对她说了一下:华延钧挺可怜,他的母亲本是华家的一个丫鬟,产下他就去了。华延铎的母亲连个姓都没有,也没上华家族谱,因此华延铎从小被兄弟欺负,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是华府中东北方向一偏僻角落名为“暗香阁”的地方。
“我小时候也欺负延铎,说来真不好意思。”华延钧搔着脑袋,回忆起曾经,想想现在:“大娘把延铎立为嫡长子,也算是延铎苦尽甘来吧。”
“或许是吧。”夏雨瞳也点头。
但夫妻心中都清楚:华延钧成了嫡长子,那么华延钧就只是华家长子了,要知道家财是由嫡长子继承,那华延钧日后要如何将华家基业发扬光大?为何华正洋会同意韦氏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呢?
华延钧不想和兄弟闹矛盾,所以将此事憋在心里不说,他希望华家祥和安宁富足,那就一切安好。
夏雨瞳觉得现在还不是对华延钧说真相的时机,但她觉得韦氏此招肯定有鬼,也猜了个七八分:韦氏已对延钧感到不安了,就因为延钧得到了管理一半家财的权力,而延钧的妻子是我,我是断然不会由她来摆布延钧,变成她的傀儡的。所以她一边用韦萱韦蕉对付我,一边想留一手做退路,那退路就是所谓的嫡长子了。若等延钧的爹先逝,而韦氏还没能赶走我,她就会让华延铎做华家继承人。
但另外一面,韦萱韦蕉已经是华延钧的妾室和丫鬟了,华延钧的利益与她们息息相关,她们会坐视不管吗?
夏雨瞳令海星:“这些日子,多注意韦萱韦蕉和她们丫鬟的动静,看她们在鼓捣些什么。”
“好嘞。”海星有使不完的精力,就盼着去整治这两个坏事的姐妹。
夏雨瞳也感觉到了:最近不见韦蕉带着华姹来弹琵琶了,不会是因此事烦恼吧?
海星很快将得到的消息报告回来:韦萱几乎每日派丫鬟绿香去找大夫人,夜里,她自己也去找,韦蕉同样悄悄离开广祁园找大夫人,每天去。
末了,海星担忧道:“她们韦氏姑侄三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对大少奶奶不利的事啊?那我们要赶紧布置好兵来将挡了。”
夏雨瞳让她别瞎猜:“你有没有注意韦萱韦蕉的表情?”
海星一拧眉想到:“还真奇怪,她们从大夫人的宝院出来都是怒气冲冲一话不说的,韦萱回到疏影斋就破口大骂。韦蕉回到她那小房子里就闭门不出,偶尔被我看到,她也是阴着脸生闷气的样子。会不会是她们商量计策不合,气地散了?”
“没事,她们在吵架呢。”夏雨瞳可以放松一下了:果不其然,涉及到利益问题,她们这勉强联合起来的姑侄三人墙就很快倒塌,估计韦萱韦蕉是去问大夫人韦氏为何要立嫡长子危及延钧在华家的地位吧?韦萱韦蕉本就是庶出,更了解庶出的滋味特别不好受,所以可不愿那华延铎夺走了延钧该继承的一切。
既然韦萱韦蕉比夏雨瞳而着急,那夏雨瞳可暂时休闲一下了,让她们姑侄气内讧,最好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