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没有应声。
房间里的气氛沉了沉,富子又道:“傅司眠又是谁?这名字听着耳熟。”
“是陆家的养子。”
这话一出,富子立刻想了起来。
那次追车,她遥遥相望,瞥见的那抹惊艳的画面,一直到后来的许多次梦中隐隐约约再现当时的情形,甚至在床上最激烈绽放的那几秒,她也还是能够想到。
傅司眠……傅司眠。
富子默念这个名字,心中的气恼突然就消失了一半,再看向霍青的眼神也没了杀意,缓缓往沙发上一靠,洗白的双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刮着,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人一走,富子便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通了,对面的林清湘忍不住攥紧了手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富子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林清湘道。
“你们陆家干的好事。”富子冷声道。
……
晚间。
陆飞白进了陆家的门,心情格外好。
脚步刚迈进大厅之中,干瘪的嗓音便从沙发处穿了出来,冷冷地钻进他耳中。
“站住。”
陆飞白眉头一挑,停下了脚步,转头朝着沙发看去,顿了顿又转了身,在沙发上坐下了。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林清湘忍着自己的怒火,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我?”陆飞白似笑非笑,“我能有什么话说?”
嘴上虽然这么应着,但他心里多多少少已经窥到了几分真相。
林清湘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冲他发火,最近能让林清湘这样跳脚的原因,恰好就有一个。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事情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昨天他挑的人手都是新人,自己虽然假装受伤,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和霍青打过照面。
看来富子的那个手下确实有点本事。
“我看你是疯了!”林清湘怒吼出声,“为了一个女人,你是不是要我们陆家都去陪葬,你才开心?!”
“那边怎么说?”陆飞白抬眸,表情冷淡。
林清湘看着他这个反应,愤怒的火光就一路往头顶冲。
“怎么说?你觉得能怎么说?你去帮姜烟,行,你好好帮着吧就,到时候我们整个陆家都不知道要被人怎么拿捏,我看你对得起谁!”
陆飞白双腿交叠,手指轻动,不应声,拿余光瞟着林清湘。
林清湘干瘦的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痉挛的表情,但对上陆飞白的眼,又突然意识到了面前坐着的人是谁。
他是陆飞白,不是陆和安,也不是陆云溪。
陆飞白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分寸,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我要听她怎么说。”陆飞白道。
他说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
林清湘抿唇,冷笑:“你也别想着再护那女人了,不可能的。富子这次被姜烟挑衅,你觉得她能善了?她是跟姜烟杠上了,非要置姜烟于死地,还让我好好管着你,别让你再破坏计划。再有一次,我们整个陆家都要为你昏了头的行为付出代价!”
陆飞白眉眼微沉,“哦?什么代价?”
“陆飞白!”林清湘骇然抬眼,盯着他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有这样的念头?!我不准!你必须把心思从那女人身上……”
“和她没关系,这事情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你们难道真的准备一辈子都和这个实验牵扯不清?没想过脱离实验室?”陆飞白问。
林清湘摇头,嘴里不住地指责陆飞白疯了,警告他不准再有类似的想法。
见说不通,陆飞白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离开。
“我警告你!这话我们之间说一说也就算了,你要是出去还这样疯眼疯语的,我告诉你,不用等富子动手,我第一个解决了他!”
“妈,相信我,你不会想这样做的。”陆飞白抛下一句,人已经消失了。
林清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正好碰上从外面进来的陆和安,陆和安看着林清湘的脸色,疑惑地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你养的好儿子!”林清湘骂出声,“他威胁我?!陆和安你听见没,他今天居然为了个女人威胁我!简直翻天了……”
“行了,你就小点声吧。”陆和安道,“别一会真把他惹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姜烟的事你也是,自己私底下计划着就好了,非得说出来?”他说着,打开茶盏,轻轻晃了晃杯子。
林清湘紧紧捏着手,声线颤抖,“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富子这一次最好是能成,如果不能,姜烟也绝对不能活着!我要亲自动手,才能永绝后患!”
陆飞白就是陆家的未来和希望,要是由着那女人横插一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演变处多少祸患!
……
陆飞白上了楼,脑子里不断重复刚才林清湘说过的话,半晌拿出了手机,在手里转了转,随后给姜烟发了条消息。
“出来聊聊,明天。”
很久之后,他又发:“真的是正事。”
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发了出去,五分钟之后,才有了一条回复。
“明天我去公司,你来找我吧。”
陆飞白嘴唇一勾,“好。”
隔天。
姜烟到公司时,那里已经站了个人影。
她觉得眼熟,晃眼一看,这才想起来她答应了陆飞白今天来找她的事,于是大步迈向前。
“直接说事,我只有五分钟空档。”
“不用五分钟,只要一分钟――那边的人要对你动手了。”
姜烟心里沉了沉,随即漫不经心启唇,“你这么好心,特地过来告诉我?”
“还有更好心的呢,听了你可别太感动。你住在楚梦璇家里不安全,楚家一大帮子人,但是真集中起来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所以,我想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既可以让楚家脱离这次的漩涡,又能让你保障人身安全。”
姜烟斜眼看他。
陆飞白逼近,伸手捏了捏她手腕上的手链,顺势低声低头,“住到我家去。我家……最安全。”
姜烟将他推开了,拔腿要走,手腕又被人给拉了回来。
“没开玩笑。”陆飞白道,“认真的,全北城最好的安保,除了我那儿也挑不出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