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迟不想再进一步,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知道那些事一旦暴露,姜烟不可能原谅他,所以他守着禁地,克制着,隐忍着,半步也不想踏出去。
再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万丈深渊。
“没事。”他嘶哑着道,抬头。
坚毅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格外凌厉,眼眸漆黑,微微喘息,伸手将领口扯得更开,转身打开浴缸的水,低头扎了进去。
姜烟听着里面的水声,眸光骤然轻动,想到他刚才的异样,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陆云溪的胆子这么大?豁出去了?
她捏着指尖,一个想法瞬间成型――这是个机会。
她已经察觉到傅司眠在抗拒和她的接触,上次拉着她的手放纵一次之后,就迟迟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光这么耗着,要等到什么时候?
姜烟缓缓伸手,散开长发,踢开鞋子,赤足走到了浴室门外。
“傅司眠,你出来。”她道。
里面除了水声,没有人应答。
她还想再敲,手机铃声突然在室内响起,低头一看,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是陆飞白。
姜烟手指顿了顿,眼底的笑意骤然轻扬,伸手点了接听,顺势便靠在了浴室门外。
“喂。”
“新鲜,居然接了电话。”
“小陆总有事?”姜烟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陆飞白漫不经心道,“你这女人心忒狠,摆了我一道,翻脸就不认人。”
“这话我听不明白。”
陆飞白低笑,“不明白?那行,你跟我出来,我给解释解释,保证句句到位,字字剖析。”
话音一落,浴室的门骤然拉开了。
“啊!”姜烟来不及回答,便被人一把拽了过去,一路扯进了房间。
下一秒,嘟声响起,傅司眠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低头凝视姜烟的脸。
姜烟陷在大床里,笑意在妖媚的五官上盛放,轻挑眼角,眸光清亮,盯着傅司眠看。
“故意的?”傅司眠问。
“是啊。”姜烟十分坦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转手勾上了傅司眠的脖子,轻轻一拉,“要不然你能出来?”
傅司眠抿唇,视线里只有那一张一合的殷红唇瓣。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她一个眼神,一句话,目的都清清楚楚,毫无掩饰……可他竟然在知道的情况下还往她的圈套里跳,真是疯了。
傅司眠冷静了几秒,伸手拿开她的手,起身,却再次被人扯住了领带,往回拉。
柔软的腰肢接近,她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随后笑眼看着他。
傅司眠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被崩裂,热度流到四肢百骸,青筋狂跳,咬牙忍着欲念,呼吸却在发紧。
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想把身下这个人揉进骨子里。
可她是瘾,沾了便别再想全身而退。
“傅司眠……”姜烟拽了拽他的领带,指尖顺着他的脖颈往上爬,腔调带着蚀骨的绵软和酥麻,在他耳边道,“知道吗?你可以对我做你想做的一切。”
这声音瞬间将他攥住了,他闭上眼,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催他前进,去攻城,去掠夺,去征服,去将她瓷白的肌肤染上颜色,去让那把酥软的腔调哭泣哀鸣……
“我爱你。”她郑重地,一字一字道。
傅司眠瞬间睁眼,四目相接。
那双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紧绷的五官,他眼底发红,彻底败在了这三个字里,猛地低头攥住了她的双唇,动作激烈,带着无法抗拒的霸道。
沉沦的那一刻,傅司眠想,疯了就疯了吧。
他眼前只能看见那朵血红的玫瑰纹身在面前晃动着绽放,如同床上彻底盛开的人一般。
这样蚀骨的快感已经深深烙进他的灵魂,他这辈子是第一次尝到,食髓知味,注定再也放不开手。
……
姜烟以为傅司眠这样将冷静自持作为人生信条的男人,做这事也就是咬牙一忍而已,毕竟他们之前来过一回,除了疼了点,她没受什么苦。没想到这一次他硬生生折腾到了后半夜,到最后她嗓子发干,已经喊不出半个音节,差点没晕过去。
闭眼之前,她感觉到温热的毛巾在身上擦拭,她无力睁眼,只在心底诧异了一瞬,就随他去了。
再次落入那个滚烫的怀抱时,姜烟下意识地伸手推了推,想滚到床边,又被人拽了回来。
“烟烟。”他哑声叫着。
姜烟累得在睡梦的边缘徘徊,鼻腔里哼了一声,实在撑不开眼。
身前的人顿了顿,声线里带着让人颤动低哑和磁性,落在她的耳畔。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仇人……”
姜烟突然间睡意全无,睁开了眼,刚醒的眸光里还带着水汽,朦朦胧胧,却有寒冷的清泉在眼底流动,平静得吓人。
傅司眠突然收紧了手,将她拥进怀里,“算了。”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继续,怀里人像是真的没当一回事一般,挪动了身子,找了个舒服地姿势偏了偏头。
半晌,呼吸均匀,灯光亮得刺眼,谁也没有真正入睡。
这一晚,姜烟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她做了梦。
梦到了第一次和傅司眠的那个夜晚,她意识全无,却隐隐约约知道即将发生什么,那样刻骨的恐惧让她不住求饶,痛感强烈到冲破药性,在在身体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梦境转换,她看见了傅司眠冷然的眼,他教她用刀,擒拿,生死搏命,他一把将她推入水里,随后是仓库中的拥抱,岛上的燃起的火堆,以及她一次一次的勾引和他无动于的眼眸……最终,场景又转,落在了他拽着她的手动作,凝视着她的眼眸中。
那一次她看清了他眼底的眷恋和欢喜,今天也是。
姜烟轻叹一声,在昏暗的灯光中睁开眼,却骤然发现自己头顶的灯是熄灭的。
她眯眼数了数。
三十二盏灯……足足为她熄了一半。
姜烟觉得这趟牺牲也算值了,转头看向了被子里躺着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精致面容,完美到无可挑剔,让人叹息。
她推开被子下了床,腿一软,哆哆嗦嗦地站稳了,低声骂了一句,随后转身出门。
天亮了。
傅司眠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整个房间都是暧昧的味道,混着来自姜烟身上的香味,让他一夜无梦,格外安眠。
他睁眼时甚至有些恍惚,转头看见身侧空了一片,立刻皱眉起身,视线绕过房间。
她什么时候走的?
脑中的记忆全是关于昨晚,他闭着眼清空,才凝神起身,推开了门。
门一开,满屋的香味瞬间朝着他鼻息扑了过来。
他侧头看去,姜烟穿着围裙,手里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迈步而出,一见他便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