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转眼又莞尔,凝视着上方的人,勾人的眼神在进行一场盛大的诱导,仿佛在空中张开了网,等着猎物上门。
傅司眠手里力度紧了紧,随即轻笑道:“我可能是疯了。”随即他侧身一探,将灯打开。
亮度铺满房间的瞬间,姜烟下意识地挡住了眼,再睁开时看见的傅司眠就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了。
“最近一段时间为我会很忙,顾不上你,你别惹事。”他淡淡道。
姜烟靠在墙上斜睨着他,对这个男人脱了裤子又穿的行为表示不解。
还是她魅力不够?明明气氛到位,就快要碰到那根弦了,他居然还忍得住?这是人?
“是因为研究所的事吗?”姜烟问。
她听见了风声,又见陆云溪和陆飞白齐齐到了北城,就知道那个所谓的研究所应该要开始运作了。
所以今天陆云溪拿走的那份文件,应该和研究所有关吧?是傅司眠父亲留下的手稿?
“嗯。”傅司眠应声,拿起酒杯进去了。
姜烟站在原地片刻,腿脚被一个小东西蹭了蹭,低头看去,对上了团子委屈巴巴的眼,表情瞬间软了软,将它抱了起来。
这一抱,她就看见团子腿侧被缠上的纱布,打结的方式还是傅司眠独有的。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冷却。
……
很快,姜烟就明白傅司眠的“很忙”并不是说说而已。
一连几个月,他几乎不见踪影,偶尔几天回来也是频频接电话,天气也逐渐燥热,盛夏来临。
七月底,陆云溪的研究所传来了消息,消息是施冷带回来的。
“研究所在陆云溪的带领下成功研制出了遏制癌细胞扩散的特效药,现在所有媒体都在报道,说陆云溪是天才少女,可以继承陆家未来医药业的衣钵。”施冷抬头道。
姜烟看了看她。
几个月不见,她脸上的手术痕迹恢复得很好,除了一双带着寒光的眼睛之外,几乎找不到以前的影子,但脸颊两侧还是有焦黑的痕迹,做起表情的时候也略微有些不自然。
见她盯着,施冷主动道:“医生说还在恢复期,最终效果会自然点……我故意挑了和原来不一样的风格,还能看得出来原样吗?”
姜烟凑近看了看,捕捉到施冷眸中一闪而过的忐忑,笑着道:“看不出来。”
狭长的眼睛改成了圆眼,气质也不似从前冷冽,不是朝夕相处的人几乎不可能分辨出来。
“那就好。”施冷勾唇,笑意很淡。
“研究所的事情我有听说。”姜烟看向手里的新闻,“短短几个月就能有这样的成效,也算是医学界的奇迹了。”
现在她已经能确定陆云溪来公寓时偷走的东西,就是傅光润的手稿。
她查过傅光润,知道他生前主要研究的项目就是针对癌症。
“你认为是奇迹吗?”施冷问。
姜烟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施冷一顿,十分坦白,“我和陆云溪接触不多,但如果我见到的那个大小姐确实是陆云溪的话,我觉得她没有那个脑子。”
姜烟笑意顿起,深深看了施冷一眼。
她发现施冷是一根筋,并且时时语出惊人。毕竟最不能言明的,通常就是实话。
另一边。
研究所中。
陆云溪满心沉浸在喜悦之中,看着临床试验的报告,笑得一双眼眸都弯成了月牙。
“数据都出来了吗?”她问。
一旁的研究人员答:“都出来了,正在核对。”
“千万给我看好了,别出了差错。”陆云溪正色道。
她可不想临门一脚,到了最后关键的时刻来出岔子。
“好的。”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在空旷的室内显得尤其刺耳。
几个正在做实验的中年人抬起头,有些不满地朝着陆云溪看了一眼,但都敢怒不敢言。一起工作了这几个月,没有人不清楚这小公主的脾气。
陆云溪掏出手机,突然惊叫一声,立刻往门外走去,接通电话小声道:“司眠哥哥!”
“吃饭了吗?”
陆云溪看了眼早就准备好的精致饭盒,“没有啊,司眠哥哥要请我吃饭吗?”
“地址发给你。”傅司眠道。
她按捺住一颗狂跳的心,故作镇定道:“那我可是很挑嘴的,要看司眠哥哥找的地方对不对我的口味了。”
“海鲜楼,对口味吗?”男生清朗,带着嘶哑的笑意在半空扬起,一如既往地带有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唔……”陆云溪眉眼染笑,高傲地仰头,“勉勉强强吧。”
不等她再说话,那头已经挂了。
她抿唇,轻轻嗔了手机一眼,“真是的!两个月没有音讯了,挂电话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车内。
闻歌轻咳一声,转头小声道:“我还以为是多高明的计策呢,要是让嫂子知道你调虎离山都要牺牲色相,不得后院失火啊?这可不是什么正派的行为……”
“正派?”傅司眠斜眼,勾了勾唇。
这词新鲜。
闻歌不敢做声了。
“闻歌,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傅司眠突然道。
闻歌一算,“一,二,三……得有十几年了?还是二十几年?好像是七岁的时候认识的吧?”
“我如果选择当一个正派的人,早在七岁的那个夏天就该尸骨无存。”傅司眠唇角的弧度愈发冰冷,大概是隐隐要来的山雨勾起了他多年来不曾沸腾的血液,他今晚不介意多说几个字。
闻歌一震,突然想到在巷子口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认识几年这种问题他确实是记不清了,不过对于第一次见到满身是血的傅司眠的画面,那可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也是,对陆家人手软,就相当于自残。
他一颤,讪讪笑开:“呵呵呵……开个玩笑,这不是怕嫂子知道了不高兴嘛。”
“放心吧。我和她,一路人。”傅司眠想到那双同样孤冷又阴鸷的眼,随后斜眼,“不下车吗?”
“下!”闻歌立刻打开车门,跳进夜色中。
“小心。”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少了几分懒意。
闻歌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半小时后,陆云溪迈进了餐厅,跟着侍者来了包厢,在看见窗边人是眼睛一亮。
“司眠哥哥。”她步子轻快了不少,在傅司眠对面坐下了,甜笑道,“先说好了,我陪你吃饭,你一会儿也要陪我去参加庆功宴!”
“庆功宴?”傅司眠侧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