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说了,他性情不定,日后若是反悔那也不无可能,毕竟二人毫无血缘,颜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免得最后吃了亏。”
徐氏这些年在镇国公府执掌中馈自然是明白内宅的阴私,而今这天底下最大的宅院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隐晦的事情呢?
“好,我会注意的。”
徐氏说的话戴青颜还是放在了心上,毕竟宫御那人的性子的确难以捉摸,所以自己也是且行且看,免得被蒙在了鼓里面。
看着女儿满口应承徐氏的心才微微放心了一些,然后又对着她无奈地絮语:“听说大选已经开始了?”
“额……礼部已经奏请了日程,应该快了。”
戴青颜虽然不知道徐氏为何会这样询问,可也没有多少隐瞒,毕竟如今礼部已经在拟招,这些从各地赶来的修女怕是也要寻一个合适的时间入宫了,到时候这后宫怕是要热闹了。
“颜儿,你舅母一家被发配北疆,如今你还有一表妹,不知道……”
“娘亲,您是想要那小表妹进宫?”
戴青颜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上一辈子自己舅父一家只存活下表兄徐谨枫一人,故而没有这说情的事情,而今母亲这意思怕是想让那徐家的表妹入宫了。
“徐家而今是带罪流放,若是你表妹能够荣获盛宠徐家的人指不定也可以早些放回来,最重要的是你这后宫独立无援也需要帮手,你表妹自幼和你一般玲珑,必然能帮助你占据一角之地。”
“她而今应该也只有十四岁左右吧!”
“额,对,刚过了十四岁的生辰。”
徐氏听着女儿这般问话自以为她已然答应,所以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轻笑,女儿虽然性格偏冷了一些,可对于亲情还是相当的看重。
“母亲,女儿自然知道您心系徐家,可您真的想要表妹走进这吃人的地方吗?十四岁,凭着如今镇国公府的名望她足以找一相匹配的人家,何必来这深宫大院涉险呢?”
“我也这样想,可你舅母在信中几次三番的说起这事情,我也只能和你提一提,这事情若是让你父亲知道指不定又要黑脸了。”
徐氏也颇为无奈,自从知道徐家的人和保国公府勾搭在一起令今上五年前险些命丧北疆,他便对徐家无一点好感。
――可不管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娘家,自己也不能置之不顾,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是平添后悔。
“若母亲为小表妹着想,这样的事情日后莫再提了,别说她是罪臣之女无特诏不能参加选修,就凭她是女儿表妹这以身份我便不会让她进宫。”
听着戴青颜直接的拒绝徐氏也微微轻愣,在她的印象中女儿虽然一向冷静自持,可也像是甜糯的团子一般,平日里对自己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今日居然一反常态带着几分凌厉之意。
而戴青颜看着徐氏怔愣的神色,也后悔自己刚才说话不懂迂回:“母亲,女儿知道您是为了舅舅家的日后作打算,可方法却错了,日后想要折回京畿有千万种可能,为何偏偏要走媚上这一步?”
“我也不是为了你着想吗?这次进攻大选的人关系之间旁枝末节,我也担心你在后宫吃亏,所以你舅母提到让你表妹进宫帮你稳固圣宠,我便也动了心思。”
听着她这么说戴青颜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有想到自己这舅母当是如此的不简单,远在北疆都可以影响到母亲的决定。
以前看在表兄和母亲的面上将谢家人保下来应该说也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们参与了宫御生死存亡的大事,可而今看她这舅母着实活的有些不耐烦了。
“母亲,女儿身为这后宫之主若是需要马前卒自然会有人上前示好,根本不需要所谓沾亲带故的姐妹。”
她顿了一下又轻启红唇,声音也细腻柔和:“古往今来入了这后宫,姐妹成仇的实例不胜枚举,女儿不想在看不到的地方给自己悬一把裂天刃。”
“当是我思虑不周。”
徐氏听着戴青颜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并不是那无知妇人自然明白自古权柄动人心,看来嫂子那里自己还是早早断了她的念想吧!免得日思夜盼的。
戴青颜轻轻紧了紧徐氏的手掌,然后轻笑道:“表兄也是文韬武略养眼精通之辈,这徐家的崛起必然是指日可待,等待的只是时机罢了,您也莫要着急。”
“你表兄自然是极厉害的,只是这北疆原本杀伐之地,他又是你舅舅唯一的嫡子,我自然也是心疼万分的。”
徐氏微微轻叹,自己之所以想要让徐家早一点回来就是担心那孩子有一个好歹,到时候这徐氏一脉怕是要凋零了。
“那表兄的意思呢?”
上一世徐谨枫的确是战死沙场,甚至最后连骨头都没有剩下,可那已经是多年后的事情了,这一辈子虽然有所改变可也不会改的太大,所以最近几年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隐患。
――当然若是命格变动了,大局整改了,这历史的走向谁也料不准,可而今宫御继位,除了一些小事,并没有出现影响历史走向的事情,应当不会有所变化。
“你也知道他自从你进了东宫便经常外出,后来知道你舅父的事情更是连家也不归,而今北疆虽然清贫了一些,可他却钟情的紧。”
听着她话语里面的无奈戴青颜手指轻轻晃动了一下,上一世的时候这表兄也在北疆待了数年,不过宫御对于徐谨枫明显是看重的,否则也不可能单单留下他一个人。
“既然表兄有如此大志,那么您也莫要忧虑了,都说个人自有个人福莫为他人做远忧,或许表兄适合在那里成长。”
温室里面的花朵虽然教养可终究不过是观赏之物罢了,只有真正经历过风雪冲击的人才能展翅高飞,而徐谨枫想要振兴徐家这一步是必然的,这世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功成名就,因为那太过于虚幻。
听着女儿的话徐氏也无奈,这些道理她自然都懂,可惜面对自己娘家的时候她终究是狠不下那心,可如今再看女儿的意思,怕是自己不狠心也得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