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御自那日急匆匆离开之后便没有步入凤藻宫,更确切地说他没有步入后宫,每天待在承乾殿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就在众人都因为太后和公主的事情人心惶惶的时候,宫御也给了众人蒙头一击,他居然在这危险万分的时候昭告天下,欲要亲自前往翠华寺迎太后公主回宫。
对于他这托大的做法群臣们表示出了严重的异议,当然也有称赞他孝感天下的,然而不管何种声音都改变不了他要去翠华寺的事实。
宫御去翠华寺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应该说震动了朝野,而京城中也是暗流涌动,三王爷府中宫轩一袭白衣静静地坐在檀木雕刻的花纹椅上,旁边的茶盏有着缕缕轻烟,可见那茶水是刚刚沏好的。
“没有想到三皇弟真可以做到无欲无求。”
一身黑衣的宫赢双眸紧盯着他,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和他合谋,岂料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自己进门还没有说几句话便被他送客了。
“大皇兄,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依照老二的性子能给我们一隅之地安身立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你何必求那些得不到的呢?”
“我们都是父皇的子嗣,凭什么让他一个为所欲为,而且你对他的皇后不是一直念念不忘吗?有时候幸福是把握在自己手里面的,你难道不想试一试吗?”
“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
宫轩当也没有多少吃惊,表情一直淡淡的,自己和皇后的事情恐怕宫御也一清二楚,然而他除了囚禁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三皇弟,你能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朋友而是敌人,而当初我一直将你当作对手看待,所以对你的事情也颇为上心,纵使你们表现的天衣无缝我也能猜出几分,或者说那样的女人由不得你不动心,更遑论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女人。”
“大皇兄,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懂人心,然而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上一次夺嫡的时候不是已经证明了吗?”
宫轩的话语极淡,可那淡淡的话语里面却有着一种无言的气势,相比较以前他好似更加的内敛了。
“那一次你根本没有出手,我们若是联手他没有那么容易便攻进皇宫取得大位。”
对于当初那一场宫变宫赢一直耿耿于怀,若是两个人联手对抗宫御未必有机会,然而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大皇兄,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至于你所说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答应你,别说我没有那个能力,纵使有我也不会,因为我欠他的。”
“真的不想和我一起联手?”
宫赢听着他这明显拒绝的话微微站了起来,一双原本便锋利的眼眸在这一刻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人的心灵。
看着他要离开,宫轩的手指轻轻曲卷了一下:“大皇兄,一个秦无言给不了你想要的胜利,他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去翠华寺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他一向喜欢兵性险着,擅长诡变,这一次恐怕又是天大的棋盘,而我们都是他的棋子。”
宫赢自然能感觉到宫轩发自内心的关心,或者说他不想自己陷入其中,可既然已经入局想要出局便异常的艰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或许是他最终的归宿。
――与其这样浑浑噩噩度日,还不如轰轰烈烈战死,宫家的儿郎流淌的是悍性的血液,而不是奴性。
“秦无言那个人你了解多少?秦家的灭族已经让他怀恨在心,你重用他将是所有宫氏祖宗的恶梦。”
“这难道不是宫御埋下的祸根吗?当日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既然如此他也要为秦家的人付出代价。”
“他纵使如此也没有动整个宫氏族人,可秦无言他姓秦。”
宫轩的眉头紧紧蹙了一下,他一直觉得这大乾的京畿最看不透的便是秦无言,当然还有自己那高高在上的二皇兄。
当初秦无言逃出去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事情的不妙,如今大皇兄打头阵足以证明那个人卷土重来了,然而王遇王的最终结局他更偏向龙椅上的那个人,他似乎有能力鼎力乾坤。
“我……”
“大皇兄,其实他继位只最好的选择,别看我们的外戚都拥有一方军权,可如今细细想来我们纵使有命登基也不过是各方制衡罢了,哪有可能像他一般手握大乾。”
“我知道我没有他那本事,可我就是不服,我想试一试他是不是有命活下来,若是这一次能活着走出来我以后绝不会提此事。”
看着他消失在暗夜里宫轩微微叹息了一句,若是失败他不会再想这不着边际的事情,可那个人会让他活下去吗?
――龙须是摸不得碰不得的,然而自己这个大哥却要以身试法。
戴青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没有一点吃惊,在她看来宫御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而这大张旗鼓的宣扬也不过是以天地为盘,人骨为棋罢了。
“娘娘,镇国公府那边有人送信过来了。”
戴青颜接过娇若手里面密封的纸张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最后淡淡地道“给他们传话,一切照旧。”
“娘娘,您不看一下信里面的内容吗?”
看着她将信封放在蜡烛上轻轻地点燃娇若微微提醒了一句,这东西可是冒着大危险送进来的,娘娘却一样眼都不瞧。
“还需要看吗?今日陛下的诏书明显引起了四方的惊恐,府里面打探消息也实属正常不过的事情。”
“诺,是奴婢愚钝。”
“本宫知道你对镇国公府怀着感恩的心,可在宫中我们要步步为营,若非必要这传信的事情别这样频频发生,特别是母亲那生子秘方的事情。”
“诺,奴婢以后一定谨遵本分,唯娘娘的意思马首是瞻。”
戴青颜的话语谈不上多么威严,可总让人觉得一股压力,娇若自幼跟在她身边自然也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纵使背后的那个人是娘娘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