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龙阁的一个十字路口,兰博坚尼终于堵在了悍马的面前。
赵擎天黑着一张俊脸,眼角还有些肿,当他跳下兰博坚尼,走到悍马的驾驶室门口,定定地看着苏无忧时,就连苏无忧也被他眼底的怒气给吓着。
赵擎天拉开车门,冷冷吐出几个字,“过去坐着。”
苏无忧默默地坐了过去。
耳边响起赵擎天打电话给交通局长的声音,说他刚才“借用”的兰博坚尼所在的位置,发动悍马便离开了。
在他们刚刚发动车的时候,东方豹载着刚子的保时捷也赶到了,看着那辆悍马的车屁股,东方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拿出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对方的手机却一直提示:“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算了!估计现在苏姐姐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是别烦她了。
看着刚子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东方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刚子,恐怕今天这亏你还真吃定了!知道刚才抢你车的人是谁不?”
“我管他是哪个鸟?非得让我爸收拾他不可,豹子,你可得帮我!”刚子未褪稚气的脸上,仍是充满恨意。
东方豹撇了撇嘴,“他是太子!你敢找他算帐吗?你敢,我可不敢!”
刚子愣了愣,“什么?太子?那他刚才追的人是谁啊?”
东方豹笑了笑,“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肯定是他惹女人生气了。”
“不是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还有女人敢生太子的气?有这么不长眼的女人吗?”
东方豹伸手一拍他的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一物降一物,人家本来就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她看不上太子,咋就不长眼了呢?”
刚子突然瞪大眼睛,“豹子,你说的该不会是苏姐姐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
刚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苏姐姐,恐怕也只有她有这能耐了。你说,咱要是能找个苏姐姐这样的人当老婆,天天抱着睡,那让我给她舔脚趾头我都愿意啊!”
看到刚子那差点流哈喇的梦幻表情,东方豹心里不爽极了!
苏无忧在他心里可是女神级的人物,要幻想,也只能是他幻想,任何人,想一下都不行!
“行了!既然车拿到了,就回吧!这大冷天的,回去睡觉!”
“哎哎,哥们,不是说要去喝酒吗?这酒还没喝,怎么就回去了呢?”
“闹腾了一晚,谁还有心情喝酒?你不走,我走了!”东方豹说完,跳上保时捷便嗖地一声走了。
刚子瞪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用脚狠狠踢了一下兰博坚尼,“我靠,感情今天是神经日,一个个咋都跟神经病似地,nnd,你们不去,老子一个人去喝。”
悍马的速度极快,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已经停在了龙阁的面前。
苏无忧下了车,径自按手印开了门,静静地上楼,拿衣服冲凉洗头,吹头发,上床睡觉。
从头至尾,她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那个一脸黑线的男人一样。
赵擎天心里的火越憋越旺。
看到她完全不理他,也不说话,现在更是倒头便睡,再也忍不住脱掉衣服,跳到床上,一把将苏无忧的身子翻了过来,高大的身子覆了上去,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无忧,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说呀!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你不说,让我怎么为你讨公道?”
听到他急切的语气,苏无忧的眼眶有些湿,更是不敢睁眼,怕一睁眼,这委屈了一晚的泪就要掉了。
再强的女人,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也会变得脆弱。
赵擎天看着她的秀眉蹙着,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唇角紧抿,可就是不理他。
她那脆弱又坚持的模样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心疼,但苏无忧表现出来的沉默和倔强,却又让他觉得,一种无形的距离在他们之间迅速拉大。
这种感觉让他心慌意乱,看着她,有些无措。
“无忧,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那你先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赵擎天说完,跳下床,帮她掖好被子,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苏无忧缓缓地睁大眼睛,眼角有泪滑落。
在听到浴室的门响时,她又闭上了眼。
很快,感觉到大床一陷,一股清香的味道涌入鼻尖,下一刻,她柔软的身子已被他揽入了怀里。
还是那么霸道,还是那么的温柔,却比往日更令她心动。
苏无忧突然回转身,睁开眼睛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划过他飞扬的浓眉,狭长晶亮的眼睛,高高挺立的鼻子,还有那唇……
在划过唇的时候,苏无忧没有用手,而是直接印上她的唇,细细地、温柔地轻轻啃咬着。
赵擎天被她的动作撩拨得浑身发热,她那指尖的温柔,勾得他的心一颤一颤地,急剧地抽搐着。
当他柔嫩的唇被她噙住的那一刹,赵擎天欣喜万分。
在床上,无忧她鲜少这般主动,这样的她,让他着迷,让他疯狂。
赵擎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翻身,便将她紧紧压在了下面。
他近似疯狂地吻着她,咬着她,心里的不安才一点一点地消退。
他的无忧太美了!
美得让他疯狂,让他不舍,让他天天想跟她这样,鸾战在床上,恩爱一辈子!
心动,心悸,心疼……
只有她,能牵引出他那么多的情绪。
“无忧……”
那一晚,他们欢好了无数次;那一晚,苏无忧化身为勾人心魂的妖精;那一晚,就算他们老到彼此的记忆衰退,却依然深刻难忘。
第二天,等赵擎天醒的时候,才发现苏无忧已经离开。
这是第一次,她比他先醒。
他原先以为,她会在浴室,会在厨房,或者会在其他的地方忙碌,等着他醒转,然后再像以往一样,两个人一起出去,或者一起行动,要干嘛就干嘛。
直到,他发现床头柜上压着的那一张纸条时,才感觉有如晴天霹雳。
“擎天,感谢你给了我这一段美丽的感情,让我重新对爱情有了新的认识。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需要一个自由的空间,我想要为自己活着,我不想再去背负什么责任,什么道义,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想做一个快乐的女人!就是如此简单。
跟你在一起,很快乐!相对的,责任也很重,所以,我害怕了!我逃走了!我现在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你还是搬回家里住吧!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不,其实不原谅也没关系,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再见!不要找我,让我安静一段时间!
顺便帮我转告赵主席,我感激他对我这个后辈的厚爱,请原谅,我不能接受aa队长之位。”
赵擎天就这样僵立了很久很久,他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能想,手脚也不能动。
只有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张纸上,似是努力想找出一点什么东西来。
直到,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木然地掏出电话,按下通话键,听着话筒里传来席憬怡的声音,他的眼睛才转了转。
“儿子,儿子……”
赵擎天轻咳了一下,嗓子有些沙哑,“妈,什么事?”
“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现在天气冷,记得要多穿点衣服,知道吗?”
母亲对儿子的关心,让赵擎天浑身冰冷的身子注入一股暖意。
“妈,我没事!”
“没事就好。对了,无忧起来了吗?我约好了研究所那边,你让她下午二点过来找我一趟吧!”
“妈,无忧已经走了!”
话筒内半天没有声响,死一般地寂静。
半晌,席憬怡才反应了过来,“走了?她去哪了?你和她闹别扭了?”
“她没说去哪,只是叫我不要找她,让我搬回家住,然后,让我跟爸爸说,她不会接任aa队长的位子。妈,你说,无忧是不是不要我了?”
赵擎天话里的脆弱,让电话那头的席憬怡瞬间泪流满脸。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爱她吗?
这个儿子,在她的印象中,从长大以后,他的生活态度就是坚强的,乐观的,积极向上的。
可如今,儿子却为了这个女人,变得如此脆弱?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苏无忧不高兴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也太敏感了吧?
“儿子,你别担心,无忧可能出去散散心,回来就会没事的,你别多想啊!”
“妈,没事我挂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苏无忧去了哪里?
她正坐在一部开往苏州的火车上,表情淡然安详,有着一种风雨过后的淡定从容。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苏无忧的心里有一种淡淡地喜悦,离开京城,出来走走的决定是对的,可以让自己烦乱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从京城到苏州,大概还要十来小时,还是睡一觉吧,睡一觉时间快过一点。
在列车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中,苏无忧渐渐陷入安睡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无忧突然被一阵广播声音吵醒。
“各位旅客,现在播报一节紧急通知,十八号车厢有一位先生突发哮喘,情况危急,如果旅客之中有医生朋友,请您伸出援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有些看热闹的人已经从卧铺上爬了起来,迅速向十八号车厢涌去。
苏无忧也跟了过去。
她去到十八号车厢的时候,一位男乘警正在维护秩序,“大家都散开,不要堵在门口,这样空气不流通,对病人的身体没有好处,不要围在这里了,都回去吧!是医生的旅客,请赶紧进来。”
苏无忧挤了进去,举了举手,“我是医生,能让我看看吗?”
那位乘警和列车长马上激动了起来,“快快,医生,您快看看他!”
苏无忧走近那个倒在地下的乘客身边,低身一看,低呼出声,“林沧海?”
她马上给他把了脉搏,用手贴在他的胸口,提高精神力,测着他的心率,还好!应该是刚刚昏迷不久。
她又开启透视眼,检查了一遍,发现他是被一口痰堵住气管,造成气道阻塞,进而哮喘发作。
苏无忧仰头对列车长说,“列车长,这位乘客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以前给他看过病,让我来吧!这里有没有人有打火机?”
“我有!”
顿时有几个男乘客把打火机掏了出来。
苏无忧接过其中一个,说了声谢谢,从手腕套上抽出一根银针,放在火上烧了烧,再次开启透视眼,一边观察着他的身体状态,一边按照上次在家里对他的的抢救步骤,一针一针地迅速插入林沧海的身体穴位。
在看到他的情形稳定之后,她又将针插入肺俞穴,运气行针,用真气透过银针进入林沧海的筋脉内,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疏通他的气管。
众人看到苏无忧手捏银针,额头开始慢慢冒出细汗,渐渐地细汗凝成一滴一滴地落下。
一个个在心里担忧起来。
这个美女能行吗?能把这个人救回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苏无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连站在一边的列车长和乘警都开始担忧了起来。
气氛紧张异常,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扰她。
良久,终于听到苏无忧说,“好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口气,齐声欢呼,“太好了!”
苏无忧又对列车长说,“麻烦列车长,准备一盆热水,我还要再帮他热敷一下。”
“好!请您稍等!”
苏无忧轻轻伸手,拭去额上的汗,刚才在帮他清理气道的时候,她才发现,林沧海的气道已经开始萎缩。
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他的哮喘发作会越来越严重,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万一碰不到人抢救,随时都会有死亡的可能。
林沧海,你又欠我一条命了!
林沧海醒转的时候,苏无忧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刚才帮林沧海打道气道,消耗了她太多的真气,急需要补充体力。
所以,她一爬上自己的铺位,躺下便睡熟了。
此时,林沧海正向守着他的乘务员打听着救他的人是谁?
“你说什么?她说我是她的朋友?”
“是的。那位小姐还说,她以前帮你治过病。林先生,你不知道,那位小姐很厉害呢,只是几针下去,就把您给救活了。”
年轻清秀的乘务员看着长相俊美的林沧海,两眼发光,侃侃而谈。
“不好意思,请问那位小姐住在哪节车厢?”
林沧海有些兴奋,难道真的又是无忧救了他?看来,他这几天的辛苦跟踪,并不是白费的。
“在十六号车厢。哎哎,林先生,你要去哪里?”
林沧海冷硬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回头朝那乘务员微微一笑,“我现在没事了,我去找我的救命恩人!”
那乘务员赶紧站了起来,“林先生,前面的车厢很多人,不好找的。还是我带你去吧!”
林沧海赶紧说,“不用说!我自己慢慢找就可以了。”
当他看到苏无忧脸色有些苍白地躺在卧铺上熟睡时,忍不住心疼起来。
“无忧,对不起!”
他与无忧下面的人协商,两个人调了位置,林沧海就这样一直醒着,以他的方式守护着苏无忧。
等无忧一觉睡醒,刚刚揉了揉眼睛,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放大在自己的面前。
她赶紧坐起了身,“你怎么过来了?好点了吗?”
林沧海点了点头,因为她的温柔,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嗯嗯,突然觉得心口宽了好多,之前一直气紧,现在好多了。无忧,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苏无忧淡淡一笑,“你不用客气,换作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
虽然苏无忧的话让林沧海感觉有些失落,但至少她没给他冷眼,他的心里还是好受很多。
他很随意地转了话题,“无忧,你也去苏州?”
苏无忧点了点头。
“出来散心?还是工作?”
“散心。你呢?”
“我工作,不过,如果你去了苏州,我可以做你的导游,带着你四处转一转。”林沧海自告奋勇。
苏无忧淡淡地拒绝,“不用了!忙你的吧!我这次出来,就是想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不想跟任何熟人有牵扯。”
看她完全不考虑他的意见,林沧海心里又是一疼。
他突然想起周星驰在某部片里说过的一段很经典的话,“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无忧,你听过这段话吗?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当林沧海对着苏无忧念出这一段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冷硬刻板的他,竟然也会有这么臆想的一天。
但这些,确确实实是他的心里话。
苏无忧哑然失笑,“林总,没有想到,你竟然也这么幽默,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林沧海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解释,“无忧,我说的是真的,我没开玩笑,我也从不开玩笑。”
苏无忧轻轻甩脱他的手,幽幽地说,“你已经跟我开过人生最大的一次玩笑了。林总,对不起!我这人心眼小,没有办法接受别人的第二次玩笑。”
“无忧……”林沧海带着祈求,看着她。
苏无忧清冷的眸光扫在他的脸上,“林总,我说过了,我这次出来,不想跟任何过往、任何人有牵扯,明白了吗?”
林沧海的俊脸闪过一丝痛苦,“好,那你有需要的时候打我电话,我会一直在。”
“我不会打你电话的。”苏无忧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林沧海看着倔强的她,默默地坐了下去。
苏无忧也不再理他,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苏州,最出名的莫过于园林风景,如声名在外的拙政园、狮子林、留园、虎丘,还有寒山寺,枫桥,都是旅游一等一的好去处。
苏无忧下了火车,拒绝了林沧海送她的提议,一个人拎起个背包就走了。
看着苏无忧那高挑的背影,林沧海的眼里闪过一阵黯然。
她对他,真的已经绝了心么?难道三年的生活,真的从来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一点点好感?
为了今天和她同坐一班车,他足足守了她几天几夜,所以才会在坐车的时候,引发哮喘。
无忧,告诉我,该如何才能挽回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