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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殇然

军医的女人 姚啊遥 12969 2024-06-29 15:07

  容颜接过手机,似乎是预感到接下来看到的照片会很惊诧,她是慢慢地,类似于电视里慢镜头回放一样低下头。

  饶是早有心里准备,只轻轻一瞥,容颜仍然被惊到了,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只应天上有。

  即便是张经过翻拍才存储到手机里的黑白照片,却依然掩藏不了她眉眼间的风华绝代。

  肤若凝脂,莹白如玉,吹弹可破,粉雕玉琢,大概专门就是用来形容这一类女子肌肤的。

  媚眼如丝,浅浅一笑,已然倾国又倾城,难怪这么多优秀的男子为她倾心,就连同为女人的自己在看到她一眼后,也没法挪开眼球。

  “她……”真的太好看了,不光是因为外貌,更因为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气韵,容颜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出说自己的诧异,她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美。

  “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慕安之忽然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欣赏美女的心情被人打断,容颜心里有点恼火,把手机递还给他,声音很冷,“是很好看,可惜……”

  慕安之没说话,仿佛如擦拭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拂起衣袖轻轻擦拭着手机屏幕。

  “可惜,你连她的一半都没遗传到,你果然只是只大衰锅。”

  听她这么一说后,慕安之仿佛恨得牙根之痒,好像他的长相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质疑,啪一下,就关上手机,然后转过身,直接朝女人身上靠去。

  在碰到她身体时,表情在瞬间转化,刚才的咬牙切齿,转眼变成了楚楚可怜,“老婆,难得你这么有眼光,我这只大衰锅就是你的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哦。”

  “慕安之!”容颜朝开车的丁旭看去,果然看到他的肩膀正上下抽搐,脸刷的下就红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慕安之的头依然歪着靠在容颜肩膀上,到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我现在很不正经吗?”

  “你……”容颜正想拿丁旭作借口,让慕安之做回自己的座椅上,丁旭已经插上话。

  不过他却不是对任何一个人,而是摇着头,自言自语说道:“唉,耳朵怎么忽然失聪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容颜眼前垂下无数条黑线,都是些什么人哪,有这样上演现实版“此处无银三百两”的吗?

  慕安之这几天好像真的很累,闭着眼睛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约莫着是觉得容颜肩膀太单薄靠着不舒服,他在睡梦中,帮自己调了个位置,转眼,他已经是伏在容颜的膝盖上。

  他睡着了,独留给外人,一张好看到令人窒息的侧面。

  容颜定定看着,仿佛入迷了般,慕安之和他的母亲很像,唯一一点不同的只是眼睛的颜色,从照片上看的出来,慕安之母亲的颜色一直都是蓝色,但是慕安之的平时却是黑色,粉蓝只有情绪波动才会出现。

  收回视线,容颜看向自称耳聋的丁旭,小声说道:“开慢点,慕安之睡着了。”

  车才拐进部队,本来伏在膝盖上熟睡的男人,马上睁开眼睛,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目光灼灼,毫无半点困意,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睡着的鼻息声,容颜真的会以为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装睡。

  “你醒了?”看男人虽然睁开眼睛,却迟迟没动一下,依然趴在她腿上,容颜有些拘谨,毕竟还有个外人在。

  “嗯。”男人在看了她几秒后,终于慢悠悠地说:“老婆,你一直这样看着人家,人家真的会害羞的。”

  如果一开始说容颜有点不习惯,那她现在就彻底无语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掉两个之间的间隙。

  忽然她想到不知道听谁说的,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乎。

  慕安之这样轻而易举就忘掉两个人的不愉快,只是因为她不是他喜欢的,所以他压根本没放在心上。

  还算好,慕安之在说这番话时,丁旭抱着非礼勿听的念头,已经早下车了。

  长长舒了口气,低下头,怒视着又调整了个姿势,换成仰躺在她膝盖上的男人,“慕安之,舒服吗?”

  忽然之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怒意不见了,她笑容满面。

  慕安之皱了皱眉,“一般吧,如果要再多长点肉就更舒服了。”

  “真的?”容颜眼底闪过狡黠。

  “啊……”只听到车厢里传出男人咬牙切齿怒吼,“容颜,你真打算谋杀亲夫!”

  车门打开,一抹俏丽娇小的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心情似乎很好,边小跑边咯咯轻笑,跑出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忙刹住步伐,改成端端正正的小碎步。

  容颜的心情的确很好,刚才,她乘男人不备,脚尖一踮,两只本来并拢的膝盖,慢慢地,轻轻地朝两边挪开,然后仰躺在她大腿上,满脸惬意的男人,“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车厢狭小,即便男人伸手再敏捷,也没抓到任何外力支撑起身体。

  估计长这么大,他难得这么狼狈,难怪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才进门没多久,慕安之也跟着走了进来。

  容颜冷冷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慕安之走到她身边,很大度的,不计前嫌的用额头抵了下她的额头。

  等容颜缓过神来,刚要挣扎,男人已经离开了她,“上次接来的一个兵有传染病,这个消息是封锁的,不要乱走动。”

  以额抵额,原来是因为有点不放心她吗?

  容颜一颗渐渐变凉的心,仿佛被人打了一阵兴奋剂,在瞬间,恢复往日活力,砰然直跳,差一点,就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慕安之确定她没什么事,就径直走到房间里,等再次出来,他已经换上军装,容颜余光无意瞥到,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穿起作训服了?”

  慕安之整了整军帽,“怀疑上次接来的新兵里,还有人有问题,而且是故意掩藏的,打算通过其他的方法把他揪出来。”

  “所以……”容颜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帮他理了理依然有点不正的军帽,“你要亲自带他们跑五公里,然后看到底谁有问题。”

  结婚这么久来,这是容颜第一次主动帮他整理衣帽,慕安之有瞬间的愕然,定定看着容颜巴掌大的小脸,眼底流过一种如春水温润的东西,“老婆,谢谢你。”

  容颜搭在他军衔上的手,微微顿了下,在这点上,要真说起谁谢谁,也应该是她容颜谢他慕安之。

  觉得整的差不多了,忙收回手,眼睛也看到别处,“你别客气,如果……”她刚要开口,王芳在外面敲门,“慕军医,时间差不多了。”

  慕安之长臂一伸,把身边人拉进怀里,把头埋在她脖子里,容颜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他今天很反常。

  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慕安之,你怎么了?”

  “没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就是想多抱你一会儿。”

  容颜本来想直接推开他,然后大吼一声,“你有病啊。”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到窗外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巨大的惶恐莫名其妙涌入心间,她没有去推男人,也没多言,只是任男人把她越抱越紧。

  王芳再次敲门,“慕军医……”

  看得出来事情很着急,容颜忙提醒男人,“王芳又敲门了。”

  慕安之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怀抱,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女人娇小的鼻尖,满目宠溺,“乖乖的,别乱跑,等我回来。”

  容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时,男人已经眉眼带笑,心满意足地的走出家门。

  她刚才仰望着男人的眼睛,嗲嗲的,以一个妻子该有的态度,对慕安之说道:“嗯,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等你吃晚饭。”

  呵……

  关门声传来,她懊恼地直咬嘴唇,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就是因为真的爱上慕安之了,就开始不计较一切了。

  她是爱上他了!

  她能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却唯独骗不了她自己。

  这几天,对慕安之的矫情,别扭,莫过于还是因为想从他那里得到相等的爱。

  中午吃的很饱,撑得有点不舒服,尤其是穿着裤子,等慕安之一走,她马上回房换了条宽松点的睡裤,觉得身上的衣服也不舒服,索性也换上了睡意。

  没什么事干,就躺到床上看电视。

  电视节目有些无聊,看着看着眼皮渐渐重了起来,她睡着了。

  她没做任何的梦,却睡得比以前任何一次有乱七八糟梦境出现的时候都要累,没有梦的梦里,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路面上,头发乱了,膝盖跌破了,正在流血……

  忽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她很艰难的转动眼珠,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脸上痒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有人在摸她。

  对视上的那双眼睛里噙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复杂,又似愧疚,容颜头一偏,躲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感觉到眼眶酸涩,看眼前的男人仿佛隔着一层雾水,不需要拿手去擦,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哭了。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慕安之犹豫了一下,手再次伸了过来。

  容颜头一偏,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毫不客气地再次拍掉男人即将触碰到脸上的手,“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啊!刚看了个连续剧被感动了不行啊!”

  说着,被子一掀,直接下床朝客厅里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慕安之再次伸出去的手僵到了半空中,神色如常,唯有那对变得粉蓝粉蓝的瞳仁,道出他内心巨大波澜。

  他就坐在床头,仿佛一尊没有任何气息的雕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起身慢慢朝客厅走去。

  中午吃的太饱,晚饭容颜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慕安之给她夹了块鱼,“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她淡淡应了声,眼睛始终放在慕安之身上。

  慕安之察觉到她的注视,也放下筷子朝她看来,“怎么了?”

  “慕安之……”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话,鼓足勇气,“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慕安之愣了下,很显然对容颜忽然这样问感到很诧异,半晌,抓过容颜的手,很重很用力的放到自己胸口,“老婆,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离婚!”

  “哪怕……”她抽了下手,发现他的力气很大,温丝未动,掌心依然传来他铿锵稳健的心跳,定定看着男人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心底,“哪怕,她回来了,你依然不会和我离婚?”

  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微微僵了下,容颜忽然很想笑,他的不离不弃,果然是在没有那个人的前提下。

  等不到慕安之的答话,容颜感到浑身血气倒流,她咬咬牙,用力抽回手,依然没半分松动的情况下,她索性低下头去咬他。

  牙齿触碰到男人干净白皙的皮肤时,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咬到他松手为止,可是……力才用了三分,察觉到男人根本没松半分,心不觉软了下去。

  她舍不得,即便知道他心底藏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依然舍不得,曾经看到的满身斑驳错横的疤痕,全部跳到脑海里,想到有一部分是当年人为故意弄伤去的,她就心疼的快要窒息。

  时间仿佛就此凝滞,容颜凶势彪悍的咬,到最后变成了缠绵悱恻的亲吻,慕安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痛”,看容颜不继续用力,还状似很不满的发出闷闷声。

  现在虽然不是白天,天色却也没完全变黑,他发出那样的声音,在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部队家属区,是很容易被人误会成那啥啥啥时发出的声音。

  松开嘴,抬起头,很不文雅拿衣袖擦嘴的同时也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叫什么叫,别人说不定会以为你大冬天的在发春!”

  “老婆……”男人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严格来讲,今天立春,算是已经正式到春天了。”

  言下之意,他刚才那阵闷声在春天里发出,别人看来实属正常。

  容颜自己的口水噎到了,这男人脸皮,唉,还真是厚,说这样寓意的话,脸都不红一下的。

  容颜向来不喜欢洗碗,这点慕安之在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晚饭一吃好,他主动收拾起碗筷。

  容颜给自己倒了杯水,斜靠在厨房的门框边,看着里面衣袖撸起,埋头洗碗的男人。

  冷不防,看似专心洗碗的男人忽然侧过脸看向她,“好看吗?”

  容颜瘪瘪嘴,再一次昧着良心说:“围裙好看,至于你嘛,难看死了。”

  说完,她就急忙忙的转身,身后传来男人无比愉悦的笑声,“老婆,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难不难看,我都是你的人了。”

  慕安之不愧是军人出身,身手快不仅体现在平常的业务中,同样体现在日常生活里,容颜放下水杯,去房间里拿换洗衣服的工夫,他已经边擦手边从厨房走了出来。

  经历了厨房门口那段自掘坟墓的小插曲后,容颜只看了慕安之一眼,马上收回目光,低着头朝浴室走去。

  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怎么撞上了一堵“墙”,准确意义上来讲那算不上是一般的墙,是某个人锻炼有素,类似墙壁一样宽宥的胸膛。

  身高上本就差他很多,何况是在她低着头的情况下。

  “请让边上点,我要去洗澡。”容颜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很平静的开口。

  “如果我说不放心你的伤口,怕碰到水,想帮你洗呢?”男人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挺拔的身躯,如他所说那样,非但没偏离,反而又凑上几分。

  感觉到沁入鼻尖的薄荷味越大浓郁,容颜心里蓦然一紧,伸出手,凭感觉朝前推去,男人并没防备,还真被她的小力气推到了一边。

  容颜乘机飞快朝浴室走去,在男人追上来前,飞快把门落了锁。

  她没立刻打开水龙头,而是背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开始的确有脚步声朝这里走来,也就大约走了两步后,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好像发出震动声了。

  几秒钟的停顿后,脚步声离浴室越来越远,紧接着响起的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是怕浴室里的人听到,随便应了两声后,容颜听到了开门声,伴随着关门声的传来,客厅里一片安静。

  她偷偷的打开一条门缝朝外看了看,慕安之果然不在了,他是特种兵出身的事,那样是惊天秘密的事,都已经毫无隐瞒的告诉了她,她真的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她。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灵光,难道……刚才的电话是那个叫柔媚打来的。

  心忽然很痛,喉咙口一阵腥甜,她感到一阵头眩,扶着台盆走到镜子跟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人影。

  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唇上翘着细白的皮屑,和午休时梦境里出现的女人,俨如如出一辙。

  真好!

  慕安之,你真好!

  错不在你,而在我,明知爱你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却偏偏还是沉沦了下去。

  放好水,脱掉衣服,容颜并没走进浴缸,而是把毛巾沾湿了,一点点擦拭身体,慕安之提醒的好,她胸口还缠着绷带的伤口,的确不适合碰水。

  等洗好澡,开门从浴室里走出去,慕安之也接好电话回来了,容颜以为他不会有这么快回来,随意围了条浴巾,没穿睡衣就走了出来。

  四目短暂碰撞,容颜从他眼睛里读出异样的情愫,心里一慌,忙大步朝房间走去,正要关门,一只手,很不知趣的伸了进来。

  如果容颜心狠,大可忽略掉,直接用力关上门,但,她终究没心狠到那个份上,只意思性的关了下,发现男人根本没退缩的意思,索性松开手,随了他。

  转身时,在心里安慰自己,没穿衣服时都看过了,何况现在还被浴巾围着,除非他是透视眼,否者,除了肩膀以上,小腿以心下,其他地方,他是一概看不到的。

  慕安之显然不这样想,他轻轻扭了扭终究还是被夹疼的胳膊,然后大步朝朝坐在床头擦头发的女人走去。

  “老婆……”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语调慵懒的根本不像原来他。

  容颜言情小说看多了,早知道男人这样的声调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胸口有伤,她还真不怕他会硬来。

  斜斜地,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什么事?”

  男人怔了怔,看她闲定从容的样子,似乎也想到什么,眼睛里的欲火消失殆尽,弧线优美的下颌微微沉了沉,带着几分不甘心的扫兴,“你今晚打算睡在哪里?”

  “废话,当然是这里。”

  “可是这里上次liena睡在这里后,没人清洗过床单和被套。”男人不咸不淡的提醒着。

  “啊……不会吧?”容颜倏地下就从床边跳了起来,她没有洁癖,却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即便是她一个人睡的床单,至多两天就要换了,何况是其他人睡的。

  慕安之双手操到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猛拍屁股的女人,“我骗你干嘛,这里没有多余的床单,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这张liena睡过的床上,将就一晚上。”

  容颜看向她,用力咬牙,“还有个选择呢?”

  男人放下手,转身径直朝房门口走去,“还有个将就着到我那里睡一晚上。”

  容颜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实性,弯下腰,正想抓起被子闻一闻,头顶传来一片阴影,“你闻吧,等会吐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liena可是吃三成,最多五层熟的牛排长大的,我好像听人说过,老外身上都有羊sao气的,最不喜欢闻……”

  不等把话说完,感觉到胸口又被人推了下,然后一个身影以非常快的速度,朝门外跑去,紧接着响起的是隔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四年了,虽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却从不嫌弃他的气息,潜意识里,他和别人终究还是不同,每每想起这点,慕安之心里总是一阵欣慰外加激动。

  慕安之洗好澡打开房门时,本来只围着浴巾的女人,已经换上睡衣,是套可爱的粉色卡通睡衣,上面还印着一只现在很流行的愤怒小鸟。

  看他进来,只在腰间围着条浴巾,容颜忍着想多看几眼的念头,昧着良心翻了个身,背对刚刚出浴,撩人到不能再撩人的绝色美男。

  身边的床褥一凹,慕安之躺到她身边,她侧躺的姿势,刚好很方便他抱着了她,似乎是怕弄疼她的伤口,他的两只手,一只揽在腰上,还有一只则轻轻抚在她小腹那里。

  真应了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安之无意抚到小腹上的动作,一度让她浮想到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腹中有孩子的事。

  深深吸了口气,她决定试探他一下。

  “慕安之。”她犹豫了一下,小手搭在他的大手上。

  男人似乎快睡着了,懒懒地应了声,“嗯,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慕安之实在太聪明了,怕他举一反三,由她的一句话,猜到她怀孕的事,斟酌了下,她选择了个比较安全的问法。

  “老婆,睡着,时间不早了。”长长的等待后,慕安之避重就轻的回了这么一句。

  “你……”容颜侧过脸,想看看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可惜,她才偏过头,还没来得及打量男人那张好看到摄人心魄的俊脸,他忽然收回手,从床上一跃而起。

  容颜都看到过他以一敌十的身手,对他眼前这番灵敏,没任何惊讶,让她诧异地瞪大眼的是因为……

  他这么毫无预兆的,差点弄痛她的收回手,只是因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传来震动声。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看男人挂完电话,就走到衣柜边拿出干净修身的军装,容颜忙问。

  事情似乎很着急,容颜说话这会,慕安之已经换上军装走到大门口,回应她的不是他清越而好听的声音,而是空荡荡,冰凉凉,又带着几分凄殇的关门声。

  刚才房间里太安静,她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什么,却依稀能辨别出打电话来的是个女人。

  女人,呵,让慕安之这么晚出去的女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慕安之走后,不要说睡意了,在床上辗转反则一会,她更清醒了。

  不想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摸到遥控,打开电视,电视里,除了放些连播的电视剧,就是在复播晚会,很无聊。

  容颜想拿出手机,看小说,后来一想到孩子,怕有辐射,这个念头也作罢了。

  耳边传来电视的喧嚣声,脑子里却反复想着一个人,他这么晚出去,还换上军装,看样子,不像是出去和女人见面,会不会是自己冤枉他了,真是部队里刚接来没多久的新兵出事了?

  这样想着,算是种自我安慰,容颜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她有了睡意,在电视的喧嚣声中,睡着了。

  “颜颜……”带着关切的声音传到耳边,容颜的眼睫毛颤抖了下,很细微的变化还是被床边人发现了,他飞快朝病房外跑去,边跑嘴里边喊,“医生,快来看看,病人好像醒了。”

  容颜慢慢睁开眼,视线模糊的落到那人背影上,发现不是熟悉的那个人,心底涌出无尽失落,没等高云枫回来,她再次闭上眼睛。

  医生几乎是被高云枫拽进来的,正准备理理被人拉皱的衣领,身边的高云枫对着他已经一声怒吼,“还整理什么衣领,看病人要紧。”

  医生被他催的一个头两个大,本想像对普通病人家属那样训斥几句,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国际刑警;想到他昨晚是通过绿色通道把病床上的女人到医院的,心里虽然一肚子怨言,面上还保持着微笑,“高警官不要着急,病人没什么大碍的,昨晚送来时,也只是因为发烧了,一夜用药,今天情况肯定比昨天要好……”

  对他这番报喜不报忧的说辞,高云枫听都不听,直接摆手打断他,“昨天什么样子我不管,现在你快给我好好看看。”

  一副床上人有点差池就会和他拼命的架势。

  医生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颤抖着手翻开容颜的眼睑,心里暗叹,这个社会怎么了,难道继猫喜欢给老鼠做伴娘后,警察也和流氓混成一体了吗?

  容颜像只小白鼠一样,任有医生翻开她的瞳孔,听诊她的心跳,脑海深处,只反复回响着一个凄凄哀哀,伤伤切切女人声音,“安之,你娶她,不过是怕贾初锋发现我们的关系,现在她家已经败落了,你还不肯离婚,难道只是因为她有张和我三分相似的脸?安之,安之,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维和时,炮弹从头顶擦过,你却死死将我护在怀里的情景吗?安之,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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