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摄政王的掌中雀飞走了

第14节

  恍恍惚惚到了上元节,顾菁菁起了个大早,装扮了将近两个时辰,大到衣履头面,小到胭脂香粉,各个都是用了些小心机的,就连亵衣都换成了修身撩人的蝉翼纱。

  侍弄完,她望着铜镜中柔媚的身影,对元襄怨念愈深。拜他所赐,她现在与那些放浪的妓子无甚区别……

  原本要到傍晚才出门,可过了晌午元襄便派人送信,邀她到汇江楼一聚。

  她和水桃匆匆出门,并未留意顾盈在后追望。

  甫一看到姐姐这身狐媚打扮,顾盈便知她一定约了旁人,唇边不由携出轻蔑的笑意,“等着看好戏吧。”

  顾菁菁到达汇江楼时,元襄正抱手站在轩窗前,向下漫无目的地眺望,通身靛青襕袍,宽袖圆领,戴皂色幞头,俊朗的面容稍显清瘦。

  见她进来,他徐徐将目光挪过去,挑眉道:“我病了那么久,也不见你来府上看看我,你有没有心?”

  劈头盖脸的诘责让顾菁菁手足无措,她微咬嘴唇,心虚的垂下眸子,“这些时日菁菁一直忙着给陛下通信,实在分身乏术,还望王爷不要怪意。”

  这番话让元襄一哽,竟挑不出什么茬子,心里的憋堵随之重了几分。

  他抿唇走到顾菁菁身前,在她惊愕的低呼声中直接将她抱上桌案,茶盘里的器具被他的宽袖扫落在毡毯上,横七竖八,一地狼藉。

  圆桌不大,顾菁菁的身子微微后仰,不禁抓紧他的衣襟,眼尾飞红的瞳眸惶然地望着他,“王爷……”

  元襄噤口不言,灼灼的眸光打量着身下之人。她今日打扮成熟妩然,高鬓飞髻,身着琥珀色厚襦长裙,肌肤清透红润,衬着面颊上艳丽的红妆,看起来像是熟糜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自打宁斌说完“收房”之事,他总是梦到顾菁菁,像是着魔一样。

  直到今日相聚,他不得不坦诚面对内心,他对她还有些许迷蒙的眷恋。

  迷蒙的光影下,顾菁菁很快衫垂带褪,露出内里的蝉翼纱亵衣,薄薄一层衣料,清晰透出香肌玉体,惹得人心尖震颤。

  没想到她竟然刻意穿了这种衣裳……

  元襄一愣,乌眸中卷起汹涌欲-念,心头却萦绕着一团难以抑制的怒火。若不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非得连皮一块给她扒下来不可!

  他捏紧手骨直起身来,沉着脸问:“你穿着这个,可是为侍寝准备的?”

  顾菁菁脸颊臊粉,嗫嗫“嗯”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沉默让她窒息,如同溺入黑冷深渊。

  少顷,元襄一把扯碎那薄如蝉翼的衣料,盯着她惊惶不安的模样,眉眼间浮出一丝嘲弄,“没想到你还是里外两幅面孔,能穿着这种衣裳服侍别人,跟我装什么矜持?”

  他探头贴近她耳畔,一字一顿道:“你可真是孟-浪。”

  第15章 上元节共度良宵

  低沉的声线砸进顾菁菁的耳朵里,化为无形的利刃,一直刺进她柔软的心头。

  她咬紧唇心,鼻尖涌起一股酸意,直言道:“分明是王爷让我好生预备侍寝,怎就突然说我孟浪了?”

  元襄被怼一句,愈发恼火,不由抬高声调:“我的确让你准备侍寝,但没说要让你穿这种衣裳!”

  好嘛,一来二去又变成了她的错?

  顾菁菁不吭声,含嗔带怨地叮住他。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毫无顾忌的碰撞,谁都不肯退让。她在那张端正肃然的面孔上看出了对自己的鄙夷和嫌弃,除此之外,还慢慢品出一些旁的味道……

  她眼波一晃,大胆的念头在心里破土而出,软声细语问:“王爷可是吃醋了?”

  面前的女郎一脸纯真无邪,惹得元襄心头咯噔一声,顿时慑出一层鸡皮疙瘩。在女人身上他从没办过拈酸吃醋之事,之所以介怀亵衣,不过是觉得郁郁不平罢了!

  他只觉可笑,咬牙道:“顾菁菁,你他妈没带脑子?”

  摄政王在外面一直端着道貌岸然的模样,鲜少像这样言语粗鄙。顾菁菁见他拧着眉头寒着脸,伸着脖子瞪着眼,斗鸡一样,俨然就是恼羞成怒,不由想起闺房密友的一句传教——

  「这男人呐,一旦你猜中了他的花花肠子,就像踩了他的狗尾巴,保准得被反咬一通。」

  顾菁菁思量片刻,出其不意地环住他的脖颈。

  耳畔暗香喷涂,元襄一晃神,只觉那身娇躯向他贴的更紧。

  顾菁菁偎依在他耳畔温侬软语,嫣红的唇若有似无地碰在他的耳珠上,“这种衣裳,菁菁委实不想穿,亦不想服侍旁人,不如王爷把菁菁留下罢。以后菁菁再也不装矜持了,这些衣裳只穿给您看,可以吗?”

  话音末尾,柔柔坠着一尾小钩子,撩的人酥了半边身子。

  元襄先前就有体会,这小丫头主动起来委实让人心痒难耐,当下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高涨起来。

  “怎么,想让我收了你?”他凝向那双流媚俏眼,右臂死死箍住她的腰,“我可给不了你名分。”

  经过皇帝那边的锤炼,顾菁菁的面皮似乎厚了不少,饶是心里厌烦,身子依旧软绵绵的攀在元襄怀里,少了以往的惊惧,多了几分甜蜜的柔妩。

  “菁菁不要名分,等您玩够了,就放菁菁离开长安,好不好?”她那双俏眼荡着春意,引着他的手覆上心口丰腴,继而顺着自己的腰线向下移去,“菁菁全身上下,可都是王爷的……”

  元襄的掌心摩擦着她的衣料,那抹温热徐徐滚沸着他的血液。

  她说的没错,从发丝到指尖,她身上的寸寸厘厘都是他抚弄过的,若被旁人占了去,除了可惜……

  蓦然间,他心尖竟生出一抹酸意。

  突如其来的微妙情绪让他赫然一惊,难以置信后,留给他的是深深的恐惧,他怎么会对她产生这种悸动?

  定是让那些梦魇弄糊涂了!

  “有功夫在这里勾我,不如把心思用给陛下!”元襄有些咬牙切齿,手掌在她臋上狠狠打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收拾收拾,赶紧滚!”

  顾菁菁吃痛,本能地松开他,屋内撩人的鸳色登时烟消云散。

  她自是不想委身与他,但与卷入权斗相比,两害取其轻,不过是个权宜之计。既然他不肯松口,她也只得作罢,脸上连个假意的笑容都没了。

  滚就滚,这破地方她才不想多待!

  一炷香的功夫,宁斌送来了新的亵衣,款式规规矩矩,连绣花都是清新的玉兰。

  顾菁菁放眼打量,自嘲地笑了笑。

  元襄未再碰过她,沉默地坐在圆桌前呷茶,见她收拾利落,沉声道:“那种衣裳以后不许再穿。”

  顾菁菁本就烦着,冷冷掀眸看他,“王爷还是要我去服侍陛下吗?”

  “要不然呢?”

  元襄放下茶盏,径直迎上她的视线。

  针锋相对,顾菁菁冷不丁生出一丝逆反情绪,让她做着没脸没皮的勾当,凭什么还要对她管三管四?

  她小嘴一撇,没好气道:“既然王爷非要让我当婊-子,那我何苦再立什么贞洁牌坊,自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王爷说过,男人就喜欢荡的,您若想成事,那就别当我的绊脚石。”

  说完,她妩然笑笑,转身离开了厢房,徒留元襄怔愣坐着。

  绊脚石……

  顾菁菁竟然说他是绊脚石?!

  好半晌他才清醒过来,“咚”一声放下茶盏,阔步追出去,发誓要好生治治她那矫揉造作的模样!

  可行到廊外,哪还有人影?

  “死丫头。”他宽袖一震,侧头对宁斌吩咐道:“把人都撤回来,这段时间本王不想听到顾菁菁的任何消息!”

  -

  从汇江楼出来,顾菁菁没有回府,在马车里安静待了两个时辰,适才赶往约定之地。

  天幕泛黑时,长城人烟阜盛,正是盛朝最热闹的时候,顾家的马车挤不进人潮,只得停在边缘地带。

  顾菁菁携水桃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才找到浮澜亭。

  本以为来的尚早,不料容色清淡的少年早已站在亭子里,手挑一盏俏丽花灯,黑发规整上束,挽着紫金螭龙冠,沉澈的眸光肆意眺望,似在人群中寻睃着什么。

  江风晃动亭子六角的灯笼,摇曳的光影落在他的缭绫襕袍上,百蝙刺绣流光溢彩,通身明艳似火,更衬得他风姿如玉。

  顾菁菁顿住步子,而元衡亦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两人的眼神交缠在一起,她的心逐渐失控起来,跳地愈发没有规律。

  游人不停推搡着,水桃催促道:“娘子,这边人太多,咱们赶紧过去吧。”

  “嗯。”

  顾菁菁深吸一口气,缓解着紧张的情绪,款款行至浮澜亭边。

  驻守的精壮青年们认出她,即刻放她进了亭子。

  来到皇帝身前,顾菁菁屈膝福礼,一双美目温柔含情,“没想到衡郎今日来的这般早,倒是我散漫来迟了,还望衡郎不要怪意。”

  元衡轻声道:“无妨,我在宫里待的厌烦,便提前出来透透气。”

  自打上次一别,他对顾菁菁的思念更深,那个深吻清晰烙在他心里,勾起了他沉寂多年的欲-望。

  明知不该有,但却压抑不住。

  他渐渐有了活气,每天都有按时服药,一次不落,醒来就期盼着她的来信,更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日思夜想,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上元节。

  终于见到了心头好,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将手里的花灯递给她,“前些时日我做了一盏花灯,送给你。”

  顾菁菁一愣,接过来仔细斟赏。

  这是一盏圆滚滚的四面花灯,每一面都绘有形态各异的美人像,画工精湛,栩栩如生,俱是长着同一张秀丽面孔,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

  她惊诧地看向元衡,“这是画的我吗?”

  “恩。”元衡点点头,俊秀的面容稍显腼腆。

  顾菁菁凝眸看他,混乱的情绪在心头不停交织,有温暖,有愧意,亦有惊惶。

  如摄政王所说,皇帝渐渐沦陷在圈套之中,收她入宫也是迟早之事,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光景,她不敢去想。

  两人往来的信笺渐渐昭显着皇帝的温厚,与摄政王比起来更是青涩纯情,她委实不想犯这个欺君之罪,可惜一切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懊丧的情绪席卷全身,她将花灯抱在身前,低头嗫嚅:“多谢衡郎。”

  饶是周围喧嚣吵闹,元衡还是听出她话音里的哀伤颤动,不由前迈一步,微微低头觑她,立时发现她眸中氤氲的泪雾。

  “你怎么哭了?”他怔愣须臾,慌忙哄道:“可是我画的不好看?既不喜欢,那扔了便是,别哭。”

  夜风寒凉刺骨,他怕顾菁菁皴脸,却又不敢唐突地碰触她,一阵手忙脚乱后拿出帕子,轻轻替她拭泪,动作格外温柔。

  “没事,有沙子迷了眼……”

  顾菁菁知晓自己失态,赶紧收了情绪,握住元衡替她拭泪的手,抬头时眼尾洇红,格外惹人怜惜,“这边好热闹,衡郎陪我走走吧。”

  元衡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她拉出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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