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下官不服!”
王七麟说道:“不是,另有他事,我观风卫考核了常大人,常大人这一县父母官做的不称职呀。”
常贺礼掷地有声的说道:“对于大人的这般评价,请恕下官不服!”
王七麟道:“本官让你心服口服!”
他背着手去衙门,说要今日开堂办案。
他先让徐大去找袁青,将悍匪杨苍等一伙人提审到了衙门里。
然后他又让马明回来带队衙役快马去石碑乡抓乔耀虎一家五口,并让他带上九六,要他将乔家的现钱和账簿全给带回来。
常贺礼全程迷茫脸,没搞清楚王七麟要做什么。
上午过去,下午时分马明和衙役们将乔家父子全给带到了。
乔家父子有仨是被车子拖来的,能动弹的就两个,这两个一上大堂就跪下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是涕泪同流:
“大人、大人冤枉,小人家里的钱财都是辛勤劳作所得……”
“常大人请为小人做主,常大人您知道的,小人是守法百姓,确实不知道那木易苍竟然是朝廷要犯……”
王七麟一拍铜尉印喝道:“大胆刁民,本官在此,为何不跪本官?”
乔家父子早就看到他了,他们两人认出王七麟身份后头皮都炸了,压根不敢来主动找他。
如今王七麟直接找他们对话,他们避不开了,赶紧上来磕头请罪。
王七麟冷酷的说道:“木易苍乃是朝廷重犯,杀害官吏、夺取钱财,无恶不作。你们乔家身为乡绅,不念皇恩浩荡,不去举报这伙贼人,竟然包庇他们,该当何罪!”
乔家父子叫道:“王大人饶命,不是,王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小人是冤枉的,他们有假路引和假文牒,小人被他们骗了!”
“真的被骗了,小人哪知道这是一伙贼人?他们带着齐全的文牒路引来见了小人,当时他们身无分文,小人看他们有些本事,不想让他们流落街头……”
“闭嘴!”王七麟喝道,“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身份?乔振英,你说这伙贼人是身无分文去找你们的?”
“胡说!”
他又猛拍桌子,拍的桌子跳了起来。
“本官已经以酷刑审讯这伙要犯,他们说去你家的时候带着银铢若干,至少五百枚,全是他们抢掠所得,并且将这笔钱给了你们,所以才得到你家庇护!”
“这是胡说!”听到这里乔耀虎顿时神气起来,“大人,您可以明察,我家的金银现钱都被你们给搜来了,全在这里,每一笔钱小人都可以说出它的来路,小人家里有账本,这账本是清清白白的,所有的钱都能找到来路!”
王七麟问道:“哦?是吗?”
乔振英这时候也稳下了心神,笑道:“是的,大人,请大人明鉴,我们乔家是乡里人家,钱财来路清清白白,都记在账上,都有据可查。”
乔耀虎行礼说道:“请允许小人回家去拿出账本……”
九六叼着一个册子跑出来扔下。
乔耀虎定睛一看,赶紧对王七麟说道:“大人这条狗不是一般的狗,它在小人家里便翻箱倒柜找出来小人藏的所有钱,而且还翻找到了小人账本。”
“高,真是高!”
乔振英说道:“这是神犬,二郎神的哮天犬,绝对的!”
王七麟皱眉道:“你们父子少废话,快快拿出账本核对你家的钱财给本官看。”
他又警告两人:“你们最好别给本官弄虚作假,否则一旦本官查实,就以欺君之罪论处!”
“徐大人,包庇朝廷重犯并有欺君之罪,当如何惩戒?”
徐大喝道:“论罪当斩,斩全家!”
王七麟缓缓点头。
乔耀虎急忙说道:“这个请王大人放心,小人断断不敢弄虚作假,给小人个老虎的胆子,小人……”
“少废话,给我开始清点!”王七麟喝道。
乔耀虎和乔振英父子一人拿着账本一人将箱子里的金铢银铢和铜铢清点出来:
“小人家是在最近二十年发家致富,起初家里没钱,所以可以从零计数……”
王七麟不耐道:“本官哪有时间听你们从二十年前开始算账?就从今年吧,往前逆推,而且你们不用详细汇报,只要汇报大笔得钱财出纳即可。”
乔耀虎傻眼了:“这怎么逆推?”
乔振英念过书懂算学,沉吟一声道:“简单,爹,我来。”
“今年四月十五,收大官营春租共计六个银铢――爹,你往外拿出来六个银铢。”
“今年四月初九,家里采买农具更牛花费四个银铢――爹,你往里放入四个银铢。”
“今年四月初一,收取向国光送来欠款连同利息共计二百个银铢,爹……”
“乖孩子,不用念了,到这里就行了。”王七麟严厉的表情忽然一变,他说完后笑眯眯的看向常贺礼说道,“常大人,你服不服?”
“如果你还是不服,那就是没明白本官用意,那即使本官不去圣上面前告你黑状,你的仕途也走不远!”
第534章 鬼召人(爱你们,么么哒)
王七麟突然之间露出的笑,如同一抹骚,闪着了一群人的腰。
常贺礼笑不出来。
他隐约明白了王七麟的意思:对方是要给牢里的向国光翻案!
为什么要给向国光翻案?因为他在牢里一直喊冤,结果真的有冤情。
而罗坝县牢里满满当当的犯人,全在喊冤!
这样既然从中已经查出一起案子是冤案,那剩下的是不是冤案?剩下的怎么办?
看到常贺礼沉着脸不说话,王七麟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睡觉?很好。”
他一拍铜尉印怒视乔家父子喝道:“乔耀虎、乔振英,你们之前曾经来到县衙状告向国光欠钱不还,将他污蔑陷害送入大牢,这该当何罪?!”
父子两人一怔。
他们是真以为王七麟和衙门是冲着杨苍一事来办自己一家的。
他们也知道包庇杀害过清官的朝廷钦犯是多大的罪名。
他们唯独不知道王七麟作为听天监高官会知道自己一家诬陷向国光的事!
所以此时王七麟突然拿这事来责问他们,即使父子两人狡猾机灵,一时之间也抓瞎了。
怎么回应?
乔振英一咬牙,说道:“大人明鉴,向国光还了欠款的事是找我家老父进行的,所以我家老父将之记录账本。”
“这事小人并不知情,后来小人便去找向国光讨要欠款,这是两件事……”
王七麟一挥铜尉印喝道:“大胆刁民,到了这时候还敢糊弄本官?”
“来呀,给他们父子五人上刑!”
徐大早就在摩拳擦掌,一听到这直奔乔振雄等三兄弟而去,拉起人便开抽。
乔振雄奄奄一息的惨叫起来:
这社会很不公平,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要遭受毒打?
乔耀虎心态崩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看着儿子们被徐大给翻来覆去的捶,他扑上去护住儿子叫道:“大人饶命,大人息怒啊。”
马明上来伸手拉住了徐大,沉声道:“徐爷,住手吧。”
乔耀虎满怀期望的看向他:“多谢大人……”
马明又去拿来一根衙役的水火棍:“用这个,你用拳头不好。”
见此沉一将自己的陨铁伏魔杖扔了上来:“阿弥陀佛,一步到位,用喷僧的铁杖子。”
乔耀虎泪如雨下:“大人饶命,这个是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马明唾弃道:“你们乔家父子将向国光诬陷到大牢的时候,可曾想过这样会逼死人家?”
乔耀虎不敢回嘴,只能磕头。
王七麟一挥手,衙役将提上来的向国光送上公堂。
向国光在后堂全程听到了王七麟的判罚,到来后他立马跪下磕头,泪水鼻涕糊了一张脸:“大人、大人啊,您是青天,您是包拯转世、是狄仁杰转世!”
王七麟和颜悦色的点点头,说道:“向国光,你且不要哭了,把你遭受的诬陷再说一遍。”
向国光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脸,激动之下简直是泣不成声:“小小人小人向国光,罗坝县石碑石碑乡人士,小人家里少有积蓄……”
他将案情重新介绍,把细节都交代一番。
一切与王七麟推测差不多,他不知道的是向国光是被乔家联合赌坊一起诬陷的。
原来向国光家里曾经是石碑乡的地主,他少小好赌,屡教不改,于去年初气死了父亲。
这事对他触动很大,他终于痛改前非,结果母亲常年受气加上丈夫去世导致忧愁过度也病倒了。
向国光决心给母亲治病,但他家家底已经被他多年赌博给清空了,只剩下田地和牲口。
冬天田地也荒了、牲口也歇着卖不出好价钱,于是他去找乔家借钱,答应本月初还钱。
今年入春后他便将耕作起来的田地和养肥的牲口一起卖掉了,攒齐二百银铢之巨的数目去还给乔家。
随后他确实来过罗坝县的赌坊,原因是他还欠着赌坊的钱,他这次来是还了点利息,并且向赌坊老板告罪,说他这钱暂时还不上得宽限些日子。
赌坊老板让他重写了欠条,后来乔家诬告向国光的时候他还作为证人上堂,以新写的欠条为证物,诬告向国光又输给他们赌坊二百二十银铢,给了二百银铢还欠着二十银铢。
向国光这次真是被冤枉的太狠,连失父母又委屈入狱,差点死在牢里,此时已经不成人样。
哽咽着说完真相后,他又开始磕头。
救命之恩,最是热切,他给王七麟磕头那可是实实在在,青砖铺就的地板上顿时出现血迹。
吓得王七麟赶紧让徐大去扶起他来。
八喵走过去用爪子蘸了点血闻了闻,然后瞪大眼睛张开嘴看向向国光:你是磕头还是玩命?
它走到一边去坐下,皱巴着眉头陷入沉思:过去喵爷四处磕头,修为提升缓慢,是不是因为喵爷磕头不够玩命的缘故?
王七麟喝道:“乔耀虎、乔振英等,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们承不承认诬告向国光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