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不管傅明笙用不用力,反正他自己是死死把掌心塞了进去,一直到进了电梯,行越见傅明笙还没有反应,就戳了戳傅明笙的掌心,问他:“傅明笙,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哄我?”
傅明笙看了行越一眼,这一眼可把行越看出许多意味,行越的探测器在傅明笙身上扫描了一番,然后当即做出判断:“傅明笙,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傅明笙淡泊的目光一滞:“……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有了危险,所以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行越仿佛笃定了傅明笙的心思,亮晶晶的眼睛硬是把傅明笙看出了罪恶感,行越拉着傅明笙的手,一脸严肃的喃喃自语,“我知道,这件事虽然是因你而起,但不完全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及时给我打电话叫我离孙利忍远一点,是我没有小心,因为我当时心里还有一点怀疑你……”
傅明笙眉尖一跳,问:“你怀疑我?”
“只是小小的怀疑,我以为你是不想让我跟他一起工作了。”行越解释道,“不过他一抓住我,我就明白了,所以我没有在心里记恨你,你也不要自责。”
“还有绑架的事,虽然我心里害怕,但我知道你是不会不管我的。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可以自己逃跑,但是我怕破坏你的计划。”
电梯开了门,傅明笙终于用力拉了行越一把,他把行越拉出电梯,然后问:“我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抓捕周真和孙利忍,我已经知道了,那个警察是欧阳浔叫来的人。”行越感觉说偏了话题,就赶紧说,“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把我保护的很好,我也没有受到伤害,你可不能就这样把我抛弃了。”
“行越。”
“我的脚好疼,肚子也疼,手腕也疼。”行越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晚饭也还没有吃,我好可怜。”
傅明笙被逗笑了,对行越说:“你瞎琢磨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分手了?”
“没有吗?”行越站定,连带着傅明笙也停下脚步,他狐疑的打量着傅明笙,小心的问,“那我们去完警察局,你还让不让我回家?”
傅明笙的手腕动了一下,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但行越却顺着力道撞进了傅明笙怀里,傅明笙低头在行越脑门上亲了一下,笑着问:“你真考过全班第一吗?”
行越一下急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吗?我小学的证书都在行言凯的房子里,明天我就叫行璐拿出来给你看。”
傅明笙眉眼都弯着,说:“原来是小学。”
行越一下红了脸,傅明笙又问:“小学成绩那么好,怎么后来不学了?”
行越抬头看着傅明笙,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他的眼睛被大堂的灯光照的一闪一闪的,傅明笙刚想就此算了,行越又忽然开了口。
“因为你没有回来。”行越的头低了一点,带着怨气闷声闷气道,“行言凯说你要回来过年的,我就考了一个好成绩,想在见面的时候给你看。”
傅明笙一愣,记起那一年了。
是他走后的第一年,原本已经准备了回国,结果接到了傅母的电话――
“傅医生。”警察见两人迟迟不来,就过来叫了傅明笙一声,傅明笙回头,对行越说,“先上车吧。”
行越气势汹汹的走在傅明笙的前面,边走边说:“傅明笙,你不要怕,我常去警察局,对流程很熟悉,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嗯,我知道。”傅明笙说,“上次还是我去接的你。”
行越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上次傅明笙把他从警察局带出来的事,清了清嗓子,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可以忘记了。”
行越走到警车边,自己上了车,然后对前面的警察说:“我们一会儿可以快一点做笔录吗?我今晚还要回家。”
“哦,你说市里啊。”警察是欧阳浔叫来的,自然知道行越跟傅明笙是欧阳浔那个辖区的人,“回是能回,但是可能得晚点了,我们分局旁边有一家酒店,你们想休息可以用我的会员卡,我一般加班不愿意折腾,就在那儿睡了。”
行越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是有家的人,做什么要去住酒店,他刚要拒绝,傅明笙就问:“环境好吗?”
行越一下扭过头,看向傅明笙。
“环境还行,这边也没太好的酒店了,就那家勉强算个四星。”
傅明笙礼貌的笑了一下,说:“好,谢谢。”
行越用目光质疑着傅明笙,然后拿出手机重重的打字。
蚕宝宝: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傅明笙:太晚了,不好开车。
蚕宝宝:你不要骗人,昨天那么晚你都开过来了!
傅明笙:那是为了找你。
蚕宝宝:那我现在想要回家,我不想再睡这里的酒店了。
傅明笙:好。
行越看着孤零零的一个字,再一看傅明笙嘴角的笑容,就觉得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行越发动脑筋,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让警察找到我的?
傅明笙:假装给你打电话,实际是给他打的,他听见我说位置了。
蚕宝宝:你早就知道周真不是真的想杀我吗?
傅明笙:不是,试出来的。
蚕宝宝:什么!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万一他真的让我们中的一个人跳楼怎么办?
傅明笙抿着嘴唇一笑,回复道:那我就跳。
行越心里一暖,但不行于色,只回了个“哦”,紧接着不给傅明笙反应的机会,又问:那你是不是想在警察局旁边的酒店睡我?
傅明笙:……
行越扣下手机,双眼盯着傅明笙,满脸写着四个大字――果!然!如!此!
一直到行车停止之前,行越得意的小表情就没变过,他勾着一边唇角,看着傅明笙不住的摇头,觉得一切早已被自己看破。
警察带着周真和孙利忍走在前面,行越和傅明笙走在后面,行越看着傅明笙似笑非笑的表情,故意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太聪明了。
傅明笙低笑,慢下脚步,说:“我怕你知道吗?”
行越哼了一声,意思是当然。
傅明笙只好压低声音,嘴唇小幅度的开合着,说:“我想上你,你能拒绝吗?”
行越耳根蹭的一红,硬着头皮说:“怎么不能!”
“那你试试吧。”傅明笙意味深长的看了行越一眼,然后目光飘到行越比傅明笙没自信的地方,笑着先进了警察局。
行越的笔录做的心不在焉,说要好好惩治周真的罪行也没做到,他满脑子都是奇怪的画面,一个多小时后,傅明笙以行越身体不适为由带行越离开了警局。
他跟办案的警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好之后会再联系。
此刻,行越坐在四星级酒店的大床上,双手环胸,一脸的威武不能屈。
“傅明笙,你要知道,我跟你来这里,并不是想要跟你睡觉。”行越梗着脖子,说,“我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你想上……咳,我的时候,我是可以拒绝的。”
傅明笙的手刚在行越的耳垂上摸了一下,行越就紧张了起来,但还是硬说:“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没有自制力。”
然后傅明笙就以测试行越的自制力为由把行越脱光抱进了浴室。
行越闭上眼睛,想象此刻坐怀不乱的自己在傅明笙眼前该是何等帅气,同时觉得傅明笙肯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行越还是没什么感觉,他偷偷睁开眼,发现傅明笙居然正在淋浴间洗澡。
傅明笙一定是见识到了自己的威严,放弃了原本愚蠢的想法,行越顾自点点头,然后敲了敲淋浴间的门,说:“傅明笙,那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
水珠从傅明笙的胸肌滑到腹肌,源源不断的,行越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喉咙,又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可以…”
“行越。”
行越一惊,忙问:“怎么了?”
“你低头看看。”
行越皱着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三秒钟之后,行越涨红着脸扯了条浴巾,包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哒哒哒”的跑回了卧室。
行越烦着,想要它下去,可越用力,它就越起劲。
傅明笙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行越蒙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模样。
傅明笙拽了下行越头上的被子,问:“还没下去?”
行越咬着牙,只能从被子里探出头,然后平静的躺下,说:“早就下去了。”
傅明笙隔着被子,毫不客气的一握,问:“那这是什么?”
行越就闭着眼睛装睡,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傅明笙张口相就,行越才整个人弹了起来,他满目的不可置信,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傅明笙弄完他前面弄后面,行越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他软的很快,被傅明笙得逞的时候,大有慷慨就义的意思。
傅明笙今夜对行越格外温柔,没怎么弄疼他,也没折腾着换各种姿势,行越想,傅明笙还是心疼了的。
清洗之后,傅明笙把行越重新抱回了床上,盖上被子之前,行越能感觉到傅明笙握着他的脚腕看了一会儿。
行越不太好意思,缩了缩腿,说:“现在不疼了。”
傅明笙嗯了一声,躺回行越身边,说:“以后也不会疼了。”
行越抿着唇偷笑,傅明笙无奈的看着他,问:“又在开心什么?”
“没有什么。”行越不愿意说自己喜欢傅明笙心疼的模样,就伸出手腕,说,“但是手腕还有一点疼,你帮我揉揉。”
傅明笙刚要伸手,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行越见计划被打断,忙道:“我来帮你看。”
傅明笙一笑,只好抓着行越的手腕轻轻的按了起来。
行越嘴角挂着笑意,大爷似的让傅明笙伺候着,一直到点开那条突然发来的邮件,行越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
行越立刻在傅明笙的邮箱里搜索同一个发件id,然后他看到了那些傅明笙不曾对他提及的过去。
第一封邮件是在十年前,自此往后十年,来自这个账号的邮件就没间断过。
每一年,每一封,每一张照片,都是只在行越的想象里出现过的那个人。
行越如今才知道,金向阳当初是疯狂到了什么程度。
那些没有打码的自残照片,行越连一眼也不敢多看,他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傅明笙看出行越的异样,立刻拿回了手机。
屏幕中是刚刚收到的邮件图片,而图片中,是傅明笙在梦中看到过无数次的画面――
一个已经摔到扭曲,浑身上下都被鲜血侵染的少年,正微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