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抱着它。”
他说完把狗……不,把狼递了过来。
宁莘莘连连后退。
“不抱,我手酸。”
他嗤笑一声,反手把狼丢进笼子里,“小狼在这儿,母狼必然不远。我们留着它,来个瓮中捉鳖。”
聂燃说完就去了楼上,不知道鼓捣什么。
客厅只剩下宁莘莘和那头小狼。
小狼蹲在笼子里很害怕,宁莘莘更怕,看了看周围,把水桶拎过来压在笼子上面,然后一溜烟跑上楼。
虽然聂燃说得是瓮中捉鳖,可他们人少,力量不够,会不会变成引狼入室还不好说。
宁莘莘自从来到新世界,最大的目标就是平安度过每一夜。
今晚即将到来,她翻遍房间所有可使用的东西,最后找到一样宝贝,去敲聂燃的门。
聂燃打开,看见她后嘴角抽搐。
“你这是什么打扮?”
从头到脚贴满透明胶带,头发上不能贴,也带了个浴帽,周围用胶带封死,只有鼻孔处留了个眼儿喘气用。
宁莘莘想解释,奈何嘴被黏住了,扒拉好半天,在聂燃的帮助下才将嘴露出来。
“那些东西之所以追杀我们,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里有它们需要的水分。只要把自己伪装起来,让它们察觉不到水分的存在,不就没有危险了么?”
好比客厅的沙发凳子,它们可没给过眼神。
聂燃问:
“万一无效呢?万一它们可以通过别的办法探知到水分的存在,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准备怎么逃跑?”
她强撑着说:
“我这样跑得也快啊。”
“是么?你下个楼梯看看。”
聂燃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等着看好戏。
宁莘莘走了两步,放弃了。
“那你说怎么办?”
他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试试。”
“这是?”
“弩。”
以前打战时给战士配备的,使用起来不费力,杀伤力大,但对精准度有要求。
他因为对结构感兴趣,特地研究过一番,还自制过几把材料特殊的,赏赐给立功的士兵。
这把弩用的是装修剩余的钢材,非常坚固,足以在百米之外射穿木板,用来防身很不错。
宁莘莘捧着那把沉甸甸的弩,心底莫名的感动。
“你刚才在房间里就是做这个?”
聂燃抬头挺胸,清清嗓子。
“时间来不及,我只做了四根□□,可以两箭连发,你现在练习一下。”
宁莘莘人生中头一次拥有菜刀之外的武器,心里非常激动,把身上的胶带全都扒拉干净,跑到楼下,找了张纸板当目标,打算射它一箭。
聂燃走到她身后,双手环绕住她的身体,握住她的手。
“姿势应该是这样的,右手放下来一点……”
他非常耐心地教导,宁莘莘却突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聂燃垂头问:“你怎么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没事。
“那就专心学习。”
他说完帮助她扣下扳机,只听嗖的一声,□□闪电般飞出去,穿透纸板,一大截都扎进墙里面。
宁莘莘大开眼界,“这也太厉害了吧……”
□□可以重复利用,聂燃把箭从墙上拔下来,装回配套的袋子里。
宁莘莘独自尝试了几次,准头非常欠缺,总是从纸板旁边飞出去。
箭的杀伤力又特别大,扎在墙上拔都拔不下来。
她回头求助聂燃,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全黑了。
之前还有些月光,此时已伸手不见五指。
聂燃把箭拿回来,吹灭客厅的蜡烛,挥了挥破晓。
宁莘莘全神贯注,戒备满满。
谁知敌人还没到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笼子里飞出一颗颗光粒,在空中飘浮,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这正是宁莘莘昨晚抓过一把的东西,植物们也是因它而变化。
昨晚找到这头狼崽子时,它周围的光芒亮得刺眼,却找不到来源,莫非……这就是原因?
光粒从小狼身上不停往外冒,不仅飘出笼子,还摇摇晃晃的来到门缝与窗缝旁,眼看就要飞出去。
宁莘莘想到自己房间里的胶带,忙让聂燃拿过来。
后者不用问便猜出她的意思,三步并作两步,转眼就拿来几卷透明胶带。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封窗户一个封门缝,封完一楼封二楼。
虽然由于时间不够,还是有部分光粒漏出去,但数量太少,被植物吸收之后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几分钟堪称争分夺秒,好不容易完成之后,宁莘莘累得几乎瘫在地上。
小狼身上的光粒还在冒,由于飞不出去,全都挤在小楼里,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开始互相融合,从微小颗粒变成光团,最后整个房间都亮如白昼。
宁莘莘切身体会了一把光芒变成实质的感觉,摸不到抓不住,却真真切切地将疯人院注满。
小狼仍旧蹲在角落里,她忍不住上前查看,却听见厨房传来砰砰的声音。
两人立马警惕起来,聂燃拿起刀,宁莘莘也握住□□,瞄准声音来源处。
几秒后,一个塑料盆蹿出来。
他们满头雾水,还好很快脸盆就被顶破了,露出后面的真凶――一头发了芽的大蒜。
大蒜暴长好几倍,比脸盆稍小一些,长出了眼睛嘴巴,挥舞着头顶的蒜苗吱哇乱叫,冲向宁莘莘。
啪!
聂燃半路杀出,一脚踩碎,面无表情地碾了碾。
客厅里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蒜味儿,仿佛有人刚吃完烤生蚝。
宁莘莘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为防万一,赶紧将厨房仓库所有蔬菜检查一遍,有发芽迹象的全都挑出来用箱子装好,胶带缠了一层又一层,才稍稍放下心。
这些光到底是什么?小狼身上为什么会冒出这种东西?
她好奇心都快炸了,走出仓库,聂燃正好把狼崽子拎出来,噼里啪啦地抽它屁股。
她吓了一跳,跑过去问:
“你干嘛呢?”
“把它原形打出来。”
他原以为,小狼背后的母狼最难对付。
可现在看来,有没有母狼的存在还不一定,这头小崽子肯定不是善茬。
他要撕破它楚楚可怜的伪装。
小狼被他抽得嗷嗷叫,场面看起来滑稽又惨烈。
宁莘莘一开始是支持他的,但是打了几分钟都没效果,忍不住道:
“是不是根本就没原形啊?还是别打了吧。”
聂燃仍不停手,还将手指往它嗓子眼戳,戳得它一阵阵干呕。
在一阵近乎凄厉的惨嚎后,小狼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急速壮大。
聂燃眼疾手快,把它往地上一丢。
在两人的注视下,它手脚变长,脑袋变大,没过一会儿,一个赤身裸体的灰发青年趴在地上,回过头悲愤地控诉。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宁莘莘:“……”
聂燃倒仿佛早有预料,镇定自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问:
“你是什么人?”
他张嘴便咬,成年人的牙齿比小狼的奶牙实用得多,奈何对方反应快。
不仅及时躲开他的攻击,还反手抽了他一巴掌。
他皮肤很白,被打之后脸上迅速浮出一个红肿的掌印。灰绿色的眼睛里涌出水光,昨晚挤压到现在的委屈全部爆发,嚎啕大哭起来。
聂燃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尤其是爱哭的男人,眉毛一拧,又要动手。
宁莘莘抓住他手腕,低声道:
“别冲动,既然他能说话,那咱们好好问。”
聂燃挑起眉梢,“审讯是最有效率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