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离顿时有些惊愕不已,到现在虽然没有人具体告诉他班门的组织结构,但细心的他已经猜到,班门应该分为内门和外门两个派系,内门弟子应该就是习练鲁班天书的核心弟子,而外门弟子似乎是一些平日里以各种工匠身份自居的手艺人。
而现在从这吴中庸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现在应该是在外门弟子的手中,那说明现在班门内真正掌权的人应该已经换成外门弟子了。
“你的猜测不错,现在内门弟子确实已经走的走,逃的逃,你想啊,就连门主都被人暗算不知所踪了,更何况其他人了。这些人虽说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但依照祖训可都一直以降妖除魔,风水镇邪为己任,可完全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人啊!” 吴中庸说道这里,竟然叹了口气,透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东门离心道,“你在这跟谁扯犊子呢,还为人民服务,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吧!”
果不其然,东门离没有接话,而吴中庸却在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就是班门的内门弟子,所以对当时的事情知道一些!”
“哼,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那畜牲徒弟以前是外门弟子啊?”东门离不屑的冷哼一声。
吴中庸显然没有想到东门离能猜到他的身份,当即就表现出一副震惊之色。
“小兄弟,不亏是东门师兄的儿子!”
东门离一听,直接一脸鄙夷的说道:“你少来,刚才还骂我呢,转眼间就跟我套近乎,你当我是弱智嘛!”
对于吴中庸的表现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这老家伙这样跟自己套近乎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把他放下来。不过现在吴中庸既然已经交代了,他就打算趁此机会直接问个明白!
“那我问你,你之前去龙口村到底是为什么去的?”东门离自然知道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只要他敢撒谎,自己就留他在这被那赵广贤折磨死,也不救他。
“唉,到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次去龙口村我确实是去找天书残卷的,不过去之前我是不知道的,当时被我那徒弟,也就是赵广贤给忽悠去的,只是在看到你父亲留下的山神庙之后,我才知道这里就是班门外门弟子一直要找的地方。”吴中庸神色暗淡,声音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那你为什么要布下阵法把龙口村的地脉之气给捣乱?”东门离没好气的质问道。
说到底龙口村的地脉之气,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这吴中庸,当时他布阵的时候,东门离可就在不远处看着呢!
“什么!地脉之气?”吴中庸似乎没有料到东门离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顿时一脸震惊之色。
地脉之气,他身为内门弟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如同他之前说的一样,班门之内学习法术的等级制度极其森严,对于地脉之气,这样关乎山川风水,影响一方水土气运的法术,他这个级别的弟子是不可能接触到的,何来自己破坏了地脉一说。
“少在这跟我装蒜,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告诉你,我可是都在远处看着呢!”东门离见吴中庸打算赖账,之前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想用混地阵引导地脉之气,将迷林的分围龙阵给破了,对于破坏了那里的地脉之气,我可真不是有心的!”吴中庸连忙解释道。
东门站在一旁依旧保持这沉默,对于吴中庸的这个说法他并不是完全不信,因为龙口村的地脉之所以不可恢复还有一部分是自己和外公造成的。
想到这里,东门离一下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连忙说道:“我这次是来找赵广贤之前抢走我的鲁班真尺和机关盒,你知道他放在什么地方了?”
吴中庸略一停顿,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不会还不知道那个机关盒就是天书吧?”
“什么?”东门离此时都要跳起来了,他虽知道这机关盒不一般,并不清楚这就是传说中的鲁班天书。
怪不得小老头在第一次遇见自己的时候,就说自己不应该把那最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当时他还以为小老头说的就算不是木鸢,也得是鲁班真尺,就连他这次来也是为了那鲁班真尺来的,小老头并没有明确告诉他,其实最重要的是那个机关盒!
“小兄弟,有事咱们下来再说,要不然怕是回答不完你的问题,我就先咽气了!”吴中庸尽管十分惊讶,但此时的声音却虚弱的很。
东门离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吊着的吴中庸,确实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连忙伸手想要把他先弄下来再说。
但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楼梯转角的地方传来:“呵呵,还真是小看你了,难道是因为我的神识受损,拘神术也打折扣了?”
那个苍老阴冷的声音尽管不大,但此刻听在东门离和吴中庸的耳中却是格外的清晰刺耳。
“快,快把我放下来!”吴中庸声音慌张而激动的说道。
东门离此时也不敢怠慢,自己虽然神识强大,但会的法术实在是太少,对上赵广贤这样的法术老手,自己一定吃亏,但吴中庸是赵广贤的师父,会的法术一定比赵广贤的多,此时多个帮手也比自己一个人强。
东门离伸手就去抱吴中庸,此时吴中庸身体上那半干不干的血迹摸起来黏黏糊糊,还带着一股恶臭,令东门离忍不住有些作呕。
东门离若是再平常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犹豫一下,但此时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只见他一边神识外放,一边将吴中庸抱起来,想要替他摘下背上的铁钩子。
别看赵广贤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急不慢,但缺 令东门离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他身形未动,手上却已经朝着东门离这边掷出了一张黄符,而那黄符在接触到东门离的一瞬间,突然破裂开来,就如同扔了一个鞭炮在东门离的手边一样。
剧烈的声响震得东门离耳朵生疼,然后就是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抱住吴中庸的手臂突然松了开。
而吴中庸也随着东门离松手之后,发出了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嚎叫,人却依旧被吊在房梁上。
东门离强忍住手臂传来的疼痛,向吴中庸看去,只见原本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吴中庸此时就像受了刺激一般格外清醒,而身上那几乎快要干涸的血迹又被刚刚溢出来的鲜血给染了一遍。
东门离当即有些愧疚,要不是刚才突然松手,吴中庸也不会再受到背后那钩子的二次伤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东门离抱歉的看了一眼吴中庸。
“受死吧!”几乎不给东门离一丝喘息的机会,赵广贤又是一道黄符向他飞射而来。
好在东门离的神识强大,早就感应到了,身形向前一滚,慌忙躲了过去,而那黄符在飞射到对面墙上的时候,结结实实的在墙上留下了个凹陷的痕迹。
想要还手,东门离却发现自己连个攻击的法术也不会,只能在赵广贤的攻击黄符中不断躲闪。
原本东门离以为赵广贤的黄符也就那么几张,只要自己躲过去了,他也就没有别的招数了,但这赵广贤的黄符似乎是无穷无尽一样,竟怎么也不见少。
尽管自己的神识强大,但一直这样下来也有耗尽的时候,而且还是在他一边神识外放一边施展疾行术的情况下。
此时的赵广贤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见他见自己的黄符始终触碰不到东门离,似乎也知道东门离的神识之力远在自己之上,在心中思索片刻之后,只见他突然停下了进攻,竟站在原地念起了咒语。
东门离当即心中一惊,他知道这老畜牲是想对自己施展什么法术,但却不知道如何应对,竟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能是吴中庸听到了找赵广贤所念的咒语,连忙提醒了一句:“闭上眼睛,捂起耳朵!”
东门离听了赵广贤的话,差点没跑过去再扯他一下,急切的喊道:“你他妈这是什么馊主意,在打斗的关键时刻,竟然让我闭上眼睛、捂上耳朵,那我岂不是被他当活靶子了!”
说完东门离的身形就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了,既然打不过那就躲,自己疾行术已经练到了这种地步,量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赵广贤也追不上!
“听我的,用神识感应!别看,别听!”吴中庸知道东门离不肯轻易相信自己,当即又说了一遍,此时他和东门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东门离被抓,那自己想要脱身就没希望了,更不说报仇,不被这赵广贤折磨死就不错了。
这也是他主动帮东门离的原因,而此时的东门离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联想起他们之前在龙口村将人定住的法术,东门离就更不敢有丝毫大意了。
只见他连忙闭上眼睛,利用已经外放的神识感应赵广贤此时所在的位置。
刚才还好慌乱不已的心绪,随着他眼睛闭上之后,顿时内心开始渐渐平静,赵广贤所在的位置也清晰起来,就连此时赵广贤周身所显示出来的神识之力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但仅仅这样也是不够的,赵广贤虽然奈何不了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奈何他,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该怎么办?
就在此刻吴中庸那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声音似乎是从他神识深处传来的,令他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