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狗骗子竟然说她是纯洁的,还说是好人,这让我气的呀!然而,她毕竟发烧那么高的温度,我只好像她的家属那样服侍她。她喝了水之后还要上厕所,没有办法,我只好将她送到厕所的门口。
“你进来吧,里面没有人!”她艰难的笑了笑说道。因为她一手拿吊瓶,另一手确实不方便解裤带。
“你要不解就拉倒!”我对她处处保持警惕:万一在女厕所里她要赖我那个啥的,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恨恨的夺过吊瓶,然后转身进了厕所,哐的一声把门关上。
我感觉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外面发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经过漫长的等待,她终于出来了。我望着她的裤子有一块湿斑。
她的眼里沁着眼泪道:“都怪你!”
我的目光迅速从她的裤子上移开,心里洋洋得意,便看了看时间道:“都八点多了,我要走了,我希望你今后能学好!”
“……我骗人是有苦衷的,你想听一听吗?”
我义正辞严的驳斥道:“天下所有犯罪,都是有他们所谓的苦衷!你在这个世上,你不能因为你的苦衷而去伤害别人你知道吗?”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能听我说完再下结论吗?”
我听她这么一说,我都要哭了:还尼玛跟我应用上两个具体呢!不过,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我还是替她提着吊瓶,走向输液室。
她向我讲了她的苦衷之后,我开始有些迷茫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的骗到底是对是错了,关键是她说的前提是真的!
她说她爸是个瓦工,在浇筑楼层混凝土的时候,被旋转的大吊碰了头,碰晕了。晕了如果醒来还好,晕了就没再醒来,已经三个月了。不再醒来如果工地上替他交住院费的话,那也好说,竟然没有人交住院费!
没有人交住院费,要是知道她爸是在哪个工头手下干活的也好,可是竟然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当然不是没有亲戚,而是那些穷亲戚谁也掏不起这昂贵的医疗费。
她说:古有木兰为父从军,今天为什么就不能有为爸的生命而去行骗呢?
我虽然被她说的这个故事感动,甚至我的内心里也在痛哭流涕,然而,我对她这个木兰的比喻还是相当的有反感,便打断她的话道:“注意不要乱比喻!”
而她往下说的话,又让我的肚里产生了强烈的气体:“什么叫乱比喻?本来嘛,从传统的孝顺这一点来说,我是和木兰从军是完全一致的嘛!”
我不想和她争辩什么,也不想跟她谈论什么是孝顺,我也不想跟她上纲上线,只是想知道她的这个所谓的爸爸到底存不存在?
接着,她说她饿了!
我又替她量了一遍体温,三十八度一了。我此时也顾不得再花什么钱了,便到拉面馆心甘情愿的再被她骗去十块钱牛肉拉面钱。
她说她爸也要吃饭,我说买!我说买就买!
她说她爸就在这中医院十三层。
我心里骂道:我看你就是个十三点!
我和她到十三层的一个病房,果然有一个脸色黄黄的病人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人一旦失去信任,那就到处都是怀疑。我责问她用什么来证明他是她的爸爸?
她从锁着的一个小柜子中拿出两张身份证,一张是房至悟,男,四十三岁,一张是房怜维,女,二十岁。
我仍然怀疑这是假的。因为对于骗子来说,身份证银行卡都不足为凭。
“我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呢?”看我怎么都不相信她,她哭着用胸部撞着我喊道。
我一下坐到了凳子上,我迷惘了。我此时想的只是抽烟或喝酒。看到正在痛哭的她,我一时不知所措!
她如果说的是真的话,她也才二十岁啊!那个大和地产的董事长也二十岁,她们之间的生活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呀!天下的公平呢,正义呢?它们到底都跑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该问谁?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我想,我还能为她做的,就是再给她一点钱了!
于是,我便向外面走去。
她一把抱住我,浑身颤抖着说不让我走。
我痛心的问道:“小维,你以前说并没骗过,那你行骗为什么每每得手呢?”
我说话的时候,我的眼泪滴在了她的脸上。
她抬起头来,凭我的眼泪在她的脸上滴嗒着:“哥,我一想到我爸躺在这里,除了医生们来要钱之外,这个天下再也没人管他的时候,我就彻底的疯狂了!如果我再不疯狂,那我爸只有死!可是,我爸他只有四十三岁啊!”
“你妈呢?”我问她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相信她了。如果她这个时候要骗我的话,我就太容易被骗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心已经软了!
“我家是农村的,我妈生二胎的时候死了,那时候我还小……是我爸把我拉扯大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那天,我听你说你妈是得了疯病什么的,今天怎么又……”
“呵呵,那时我不是在行骗吗!行骗的人行骗的时候要说真话的话,那还能骗到钱吗?”
我看她说的情真意切,如果她现在还在骗我,那么,我也被她的骗术所俘虏了!“小维,我也是生在一个穷困的家庭,我家的小妹是个盲人,我的小弟是个哑巴,他们都还在老山里……我能帮你的……我想只有给你两千块钱了……别的……”
“不!哥,我不要你的钱!”
不……不……不要我的钱?这句话把我震得都找不着北了!她冒着生命危险去行骗,而当我给她钱的时候,她竟然说不要!
她下面的话一出口,我甚至把她比喻成梁山好汉了!她在我的面前,她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
她说的话是:“我行骗的人,主要是那些老板!那一天我骗你三千块钱的时候,你不知记不记得?当时我朝你要四千,你也会给的。但我只要你三千……”
“小维,我插句话啊……那个殷正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啊,你不也是把他的电脑什么的都偷去了吗……还有,你是怎么认识琼慕的?”我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