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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

非常女上司 易克 7066 2024-06-29 19:07

  故人相见,执手相望,热泪盈眶,感慨万千。

  妮妮终于见到了长期外出出差学习苍老了许多的爸爸,扑到宋明正怀里,痛哭流涕,悲喜交集。

  宋明正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十年没见的女儿妮妮的头发,老泪纵横,呜咽着说:“妮妮……我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妮妮伸手擦干宋明正的泪水,亲了亲宋明正的脸颊,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我永远爱你……”

  宋明正欣慰地笑了。

  然后,我和宋明正紧紧拥抱,宋明正不停地说:“好……你们……很好……”

  然后,宋明正看着柳月,说:“柳月,你依然还是那么年轻美丽,见到你,见到你们,见到你们的幸福,我很高兴……”

  柳月握住宋明正的手,说:“老宋,出来了,就好了,今后的路还很长,今后的好日子还有很多,小王等了你10年,你要好好对待小王……”

  宋明正点头:“哎――哎――”

  妮妮又和王巧玲拥抱:“小妈好――”

  王巧玲面带愧意地拍着妮妮的肩膀:“好,孩子,小妈对不住你……”

  妮妮又亲了亲王巧玲的脸颊:“小妈,不要这么说,妮妮心里只有小妈的好……”

  柳月看着王巧玲说:“巧玲,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往前看……”

  王巧玲感激地看着柳月,点点头。

  安排完妮妮的入学,大家和妮妮告别。

  妮妮恋恋不舍和大家依次告别,轮到我时,妮妮仍旧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我的脖子打转,撒娇说:“小爸爸,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要常和妈妈来看我……”

  我说:“小爸爸和妈妈平时要上课呢,脱不开身,教学任务很紧的,平时我们可以上qq聊天啊,视频聊天,也是一样的……”

  妮妮说:“那……好吧,看来,也就只有将就二位老师了,等教师节,我给楚老师和柳老师寄祝贺卡,祝小爸爸老师和妈妈老师节日快乐……”

  大家都笑了。

  然后,妮妮抱起狗蛋,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然后捏着狗蛋的腮帮说:“狗蛋,姐姐不在家,要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话,明白吗?不然,要是你不听话,姐姐放假回家打你屁股!把你屁屁打成两半……”

  此时,爹娘已经来到了苍南,和我们一起生活7年了,专门来这里看孙子的。

  狗蛋捂着屁股说:“姐姐,我的屁股现在就是两半!”

  妮妮哈哈一笑,一瞪眼,说:“那就打成四半!”

  狗蛋一听,撒腿就跑,跑到柳月的身后,抱着柳月的腿打转:“妈妈,姐姐老是欺负我……你赶紧把我抱起来……”

  柳月把狗蛋抱起来,亲了亲狗蛋的脸,说:“乖儿子,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呢,姐姐是逗你玩呢……”

  妮妮一看,不乐意了,身子一扭:“妈妈你偏心,抱弟弟不抱我,我也要让你抱!你抱抱我!”

  柳月伸手捏了捏妮妮的鼻子:“鬼丫头,这么大了,妈妈还能抱得动你吗?”

  妮妮一跺脚,转身向我:“小爸爸,那你抱抱我……”

  我一瞪眼:“这么大人了,还要大人抱,让同学看见了笑话你……”

  宋明正和王巧玲在一旁看着我们一家的戏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和妮妮分手后,我们也要告别宋明正和王巧玲回家,这时,王巧玲掏出了一张50万的支票,说要偿还我当年帮助她的人情。

  我和柳月坚辞不受,虽然我和柳月当年的积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虽然我们现在只靠两个人微薄的工资来维持家庭开支,但是,我们还是不准备接受这钱。

  王巧玲则坚持要给,态度很坚决。

  最后,我和柳月不得已接受了。

  回来后,我们将这些钱捐给了县里的希望工程。

  这些年,江月小学的规模没有扩大,招生范围依旧是周边的几个村,但是,教学质量却是整个苍南县的拔尖学校,虽然只有了了几个学生,但是,每逢县里的重大竞赛活动,不管是哪个年级组的,不管是学习方面的还是综合素质比赛,第一名,一定是江月小学选送的学生。

  我和柳月的教学经验也被县里作为典型进行推广,我和柳月假期里基本都闲不着,被邀请到处去讲公开课。我们还冲出了苍南县。近4年,每逢温州市的大型小学教学经验交流活动,必定会邀请我们夫妻参加。

  市内外不少私立学校找到我们,高新聘请我们去工作,去担任学校的教学管理工作,出价最高的一家贵族学校同时聘请我们两口子,一个担任校长,一个担任教导处主任,两人的年薪合起来是180万。

  我和柳月都婉言谢绝,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走了,江月学校就得宣布终结,这十几个渔民的孩子就得翻山越岭去读书。我们舍不得这些孩子,舍不得我们夫妻的事业,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和结晶,这是我们的事业和精神支柱,我们宁愿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清贫的日子,坚守在这海边的渔民小学。

  我们夫妻办学的经验被宣传推广了出去,中国教育报、浙江日报、浙江电视台都报道了我们办学的事迹。中国教育报发了长篇通讯,题目是《大海边的坚守》。看到这个题目,我直接就是一愣,当年我采访石屋村的时候,写的稿子题目是《大山里的坚守》,这次我成了被报道的对象,题目如此雷同,成了大海边的坚守了。

  妈的,这记者是不是抄袭了我当年的稿子啊!

  骂出这一句,我这才想起,自从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脏话了。

  转眼到了2007年的教师节,这一年,我和柳月双喜临门,我被评为温州市十大优秀教师,柳月则被评为浙江省十大优秀教师。

  温州市的庆祝教师节暨颁奖大会比省里的早一天召开,我们安顿好学生,一起去了温州,柳月先陪我领奖,然后我再陪柳月去杭州领奖。

  温州市的颁奖大会很隆重,市委书记亲自出席并颁奖。

  当我走上主席台的时候,正好站在市委书记前面,市委书记满面笑容地抬头和我握手,手还没握到,市委书记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嘴巴半张,露出惊愕而又惊喜的表情。

  这市委书记不是别人,正是杨哥。

  就在几个月前,杨哥随着空降到浙江省任省长的原张部长张书记,也空降到温州市担任市委书记。此事我和柳月早已知道,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不曾想在这个大会上见面了。

  张部长和杨哥能同时提拔重用,这期间要付出多少艰辛,要经历多么残酷而复杂的斗争,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颁奖典礼结束后,杨哥单独接见了我和柳月,三人谈了很久。

  分手时,杨哥问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尽管提出来。

  我们表示了真诚的谢意,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我和柳月去了美丽的杭州,参加省里的教师节颁奖典礼。

  巧的很,给柳月颁奖的是当年的张部长张书记,现在的张省长。

  自然,张省长又是惊愕惊喜半天,又单独和我们交谈了很久。

  分手时,张省长和杨哥一样,也问我们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我和柳月同样表达了谢意,没有提任何事情。

  我们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能在一起美满地生活,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定了第二天回去的车票,下午,我和柳月游览了美丽的西湖。

  泛舟在碧波荡漾美不胜收的西湖上,我看着身边依旧风姿绰约美丽动人面容俊俏的爱妻柳月,不由地痴了。

  柳月看着我的模样,笑着说:“哥,你发什么呆啊?”

  我说:“月儿,你说,美景加美女,是不是很让人陶醉呢?”

  柳月开心地笑了:“宝宝,你总是喜欢说好话讨我欢心,我这个年龄了,那里还敢称美女呢?”

  我说:“姐,我说的是真的,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

  柳月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说:“俺家宝宝就是嘴皮子活道好!”

  我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那,姐,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口货好呗!”

  柳月的脸更红了,看了看四周,说:“没正经,一把年纪了,不知道羞!”

  我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一会儿,柳月看着湖水,感慨地说:“阿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许,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张省长和杨哥,从他们和我们单独谈话的语气里,我就听出来了……”

  我说:“是的……这一点,我承认!我知道,当初一定有很多人不看好我们,很多人认定我们必定会以悲剧结束,但是,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是个固执的理想主义者,我坚信真爱可以无敌,真爱可以跨越一切障碍……因为我坚信,因为我们坚信,所以,我们走到今天,我们不但能走到今天,我们还要走的更远,一直走到我们的人生终点……”

  柳月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又说:“阿峰,你说,我们能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说:“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这是一个悲壮而激晴的理想,现实里,是很难的……”

  柳月说:“既然如此,那么,等到了必须要离开的那一天,你希望我们谁先走呢?”

  我说:“我希望你先离开……因为,我不想我先走了,留下你孤枕难眠,让你寂寞难过,我会送你走,然后,我再去找你……”

  柳月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看着我:“哥――我也不想让你孤枕难眠,不想让你寂寞难过,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

  我拍了拍柳月的脸,说:“傻孩子,不谈这个了……现在我们正在好处,谈这个,多悲情啊!呵呵……来,过来,让老子亲亲!”

  “呸――谁让你做老子了!不给亲!”柳月嗔笑着瞪了我一眼,伸手就撩起湖水往我身上浇……

  我和柳月在西湖度过了浪漫美好的一个下午,第二天,我们赶回了家,赶回了学校。

  自那次见到杨哥和张省长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时光继续飞逝。

  2011年6月底,妮妮以优异的成绩从复旦大学毕业,离校那天,我和柳月一起去接她。

  妮妮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活脱脱一个柳月的模子。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逛外滩,妮妮挎着柳月的胳膊站在江边,以东方明珠为背景,我给她俩照相。

  这时,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对夫妻看着妮妮和柳月,女的小声说:“你看,这两个美女,长得这么像,是姐妹俩吧?”

  男的说:“当然了,一看就是……”

  我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照完相,我们一起游览外滩,妮妮趴在栏杆上,看着江水发呆,眼神有些怅惘……突然,妮妮扭头看着我,冒出一句话:“小爸爸,晴儿大姐姐现在有消息了吗?她到底在哪里?”

  我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微叹了口气,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妮妮眼里闪出深深的失落……

  我看着妮妮纯真而懵懂的眼神,心里怅然。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得到晴儿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她当时去了加拿大。

  这些年来,我和柳月无数次谈起晴儿,想起晴儿,牵挂着晴儿,祝福着晴儿,可是,却一直没有她的音讯。

  想到晴儿,我的心里又泛起了揪心的牵挂和疼怜,那曾经的往事又在脑海里闪现,我看着滚滚而去的黄浦江水,不由想起了家乡的那条大江,心里喃喃自语:晴儿,我生命里的女人,十几年过去了,我的亲人,你在哪里呢?你过得可好吗?

  扭头看看柳月,她正仰脸注视着夏日里雾蒙蒙灰色的天空,眼里充满了思念和迷茫,似乎也如我一般的心情。

  浩渺的天空中,一群白鸽展翅翱翔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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