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对。”
“可是……”
玉铃咬着牙,为难看向一旁杵着的魔女。
男人双腿交叠,姿态慵懒靠在座上,他看到对方的窘迫,自己反而高兴了。
他喜欢这种尽在掌控的感觉。
玉铃深吸一口气,开始低头解起腰间的衣带。
一件外衫落在地上,她脱了鞋,赤脚朝着高台上的王走去。司徒非歪着脸看她,玉铃身材丰腴有致,藕粉色的亵衣显出女人的柔美与妩媚,胸大腰细,一对金莲似的玲珑玉足,很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玉铃的表情也做得很好,不像是送上去侮辱的,而是为了心爱的男人甘愿奉献自己,是无怨无悔的壮烈。
她想男人是抵抗不住的。
“夫君,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含着笑意,犹如母亲在不轻不重责斥胡闹的孩子,显露出了宠溺之意。
殿外走进来一个绝色丽人,灼红的锦绣宫装,挽着团花披。
如艳丽的春色,自明朗的日光中逶迤而来。
玉铃愕然。
她居然没死?
琳琅拢了拢暗红披帛,目不斜视走过了玉铃的身边,她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投过来。玉铃没把琳琅这个任务者放在眼里,殊不知在对方的眼中,她更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要不是玉铃跟男主联手算计了她,琳琅压根没想要跟她有交集。
玉铃涨红了脸,她发觉自己被轻视了。
这一切都跟想象的不一样。
魔君难道不是恨她入骨吗?
这人怎么还能好端端出现在她的面前,还一副光彩照人的样子?
而高台上司徒非见到琳琅这副打扮,妈的,又被惊艳了。
纵然心里再想弄死她,司徒非也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美。
她一身素衣时,捏着玲珑的白玉骨扇,纤尘不染,无上清华,像是雪地里映照的朗朗月光,高洁出尘,你碰她一下都觉得是亵渎,那时候的司徒非满脑子都是要将这人拖进滚滚红尘里,好教她知晓男女情事的滋味。
但是他的道行不够,没把这仙渡化成人,自己反倒被她祸害成魔。
“你从哪里找来这衣服?”司徒非勉强挪过眼,不让自己心神失守。这个女人似乎天生为红装而生的,那鲜红靡艳的裙摆,摇曳时似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染就血一般的凄艳风华。
步步走来,致命妖娆。
她更像是艳鬼,是来索他的命。
“好看吗?”
琳琅问,旋转了一下身子,与嫣然笑意相衬,犹如春日飞花。
“难看,又艳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
那个恶毒的字眼在司徒非的嘴里绕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是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人。
他不知道其他男人会不会像他这样,被恋人背叛之后,心里明明恨不得将人给千刀万剐,用最歹毒的话来侮辱她、讽刺她,但话到嘴边,看着那张曾经令自己迷恋的脸,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什么?”
她抬起手腕,衣袖稍稍滑落,露出系着红线的金铃。这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举动,然而被她演绎之后,总是多了一些艳骨迷人的风情。
司徒非捏了捏手指指节,强迫自己冷静。
他是人,而不是见了女人就想着发情的禽兽。
任务者玉铃觉得很难堪。
她浑身几乎是赤裸的,想诱惑的男人却冷静得不像样,心止如水。
而琳琅,穿得严严实实的,即便不用刻意勾引,司徒非看她的眼神都能喷出灼热的火焰来,要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给烧光。
“是什么你自己知道。”魔君冷笑,继续怼琳琅。
呵,还给他装傻?
凭着这张脸,她都不知道招惹多少的男人了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琳琅走到他身边,看架势是要坐到他的腿上。
“滚。”
司徒非盯着人,森寒吐了一个字。
他不是那些由得她摆弄的裙下之臣。
“你都在这里,要我怎么滚呢?”
她笑吟吟坐到男人的大腿上,双手宛如水蛇缠绕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
“你这句话,对多少野男人说过?”司徒非盯着人,幽幽地说。
“唔,好像还挺多的,容我想想啊……”
琳琅偏过头,说着还很认真掰手指头数了。
“子涵族长,虚空真人,乌衣道友,有仪大祭司……”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大殿里弥漫起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气息。
“还有啊……”
“有个毛,你特么的怎么就不死在男人身上?!”
这座终年不化的冰山终于喷发成火焰山了。
司徒非气得狠了,逮住那些嚣张的手指狠狠咬几下,就算琳琅说疼也不松口。
他在尸王墓中化魔,洞里的残魂怨念全部被他吞噬个精光,他以己身为容器,胆大包天饲养恶鬼,挑选最强的进行融合。即便是现在,他的体内仍有数百只恶鬼在相互厮杀,相互吞吃,司徒非不得不耗费大量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心神,免得混乱之中被虎视眈眈的百鬼们抢了身体的掌控权。
此种秘法是靠残忍夺取来晋升的,所以司徒非才能在百年之内迅速飙升,坐到魔君的位置,与有千年修行的琳琅分庭抗礼。
然而,稍有不慎,他就会成为行尸走肉,万劫不复。
司徒非一直保持自己的心如止水,很少有着动怒的时候,但是当琳琅一个一个念着那些名字时,满腔的愤怒与嫉妒抑制不住,理智都他妈的见鬼去了。
“我也想呀。”
琳琅眨着眼,神态天真到有些无辜。
“可是他们都舍不得我死呢。”
那一瞬间,司徒非额头青筋冒起,想直接折了她的脖子。
在一个捏住她小命的男人面前,这种话还真是敢说啊。
“不过,他们倒是情愿死在我的手下。”
琳琅绕着他脖颈的尾指略微勾了勾他的发,眼波流转,魅惑极了。
她编造的风流艳史都是些没影的事儿,可就是有人傻傻愿意上当。
“呵呵,是吗?”
某人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
他微笑说,“没关系,本君现在就替他们弄死你!”
“嘭――”
他黑袖一挥,殿上的“闲杂人等”通通被扫出了外面。
殿门猛然关上,一丝缝儿也没有。
魔君生气了。
魔族女长老第一反应竟是冷笑,那个挑事的狐妖眼看着是活不长了。她摔到地上后,毕竟修为高深,不算多狼狈,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起来了。
而玉铃就显得凄惨了,她只是穿了件轻薄的粉色亵衣,肩膀与手臂裸露在外,被刮飞时撞到了柱子上,压到了腿,一时没站得起来,还引来了一些魔族人的围观。
指指点点的,令她羞愤欲死。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发誓,定要让琳琅死得很难看!
大门关闭之后,主殿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蛇状烛台燃起幽蓝的火焰,丝丝冷气从地底升起。
而琳琅还是觉得热的厉害,因为上头压着一座完全喷发而不受控的巨大火山。这个男人明明是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闷骚弱鸡模样,没想到爆发起来完全不要脸了,干脆脱了那一层书生的柔弱人皮,对琳琅露出了凶残的爪牙。
他要撕碎她,从头到尾。
残忍的,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让她成为地府的幽魂!
琳琅被重重按在王座之上,失去理智的男人蛮横撕扯着她的腰带。
横冲直撞,没有一点儿的耐心。
“司徒非,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她哑着嗓子问。
她觉得自己有点失策,不应该为了衬衣服挑了一对红翡翠滴珠耳坠。
扯起来简直是要人命的好吗?
琳琅想说,他要是真喜欢她的耳环,自己手里头还有好几箱收藏,可以大方送给他,没事咬着玩,磨磨牙也挺好的。
司徒非埋头舔舐着那细腻的耳垂,听到耳边的说话声,缓缓抬起头,嘴角沾染一缕晶亮的银丝,他很自然伸出嫣红润湿的舌头,斜斜舔干净了,无端透出妖娆的色气。
男色有时也很诱人的,琳琅心想。
“像什么?像发情的公狗,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