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难道对你不好吗?”盛昊天真的是苦口婆心,“据我所知,他在知道你是他女儿的第一时间就冲过来找了你;你受伤住院,他怕你恢复的不好,每天炖了鸡汤拖盛伯送过去给你;我不说那些远的,就说昨晚,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你。他不顾自己的安慰,扑过来保全你和知夏,就算你们没有那层血缘关系,他就是一个好心救了你的路人,难道你不应该去医院看一看吗?”
“我没说不去。”她被盛昊天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别扭的给自己开脱。
“那好,等下你鸡汤熬好了,我跟你一起去。”盛昊天见缝插针。
“你……”唐逸晓这才知道自己这是又上了盛昊天的当了。
盛昊天却已经走远了。
她气闷的在原地站了许久,其实盛昊天说的话她又未尝不明白,她就是心里过不去有什么办法。
只希望待会儿去的时候,不会看到那个女人……
医院。
唐逸晓磨磨蹭蹭的跟着盛昊天来到北堂宏的病房外边,盛昊天抬手要敲门。
唐逸晓连忙伸手拉住他,“等等。”
盛昊天不解的看着她,眉毛微挑,似乎是在问‘干嘛’。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左手食指和中指绞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小声说:“要不,你先进去看看,他醒了没?”
“现在是午饭时间,他肯定是醒着的。”盛昊天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你就是进去送个汤,又不是让你进去认他那个父亲,你这么纠结干什么?”
盛昊天恨铁不成钢的说完,抬手又要敲门。
“不行。”她见状,抬起来扒拉住他伸过去敲门的手,“现在是午饭时间,你先进去帮我看看,那个女人在不在里面。”
“哪个女人?”盛昊天刚刚问完,突然明白她说的是谁了。
难怪北堂宏生日那天她都答应的好好的,买了领带当礼物,结果到了地方,任他百般明示暗示她就是不把领带拿出来。
原来症结在这里。
“你们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说曹操曹操就到。
司徒红提着北堂宏的午餐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扭开了病房门,请他们进去。
“谁来了。”病房里的北堂宏闻言,出声询问。
唐逸晓一看司徒红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提过盛昊天手里的鸡汤,抢在司徒红的前面就进了门,“我来了。”
她硬邦邦的一句话,却戳的北堂宏心里美滋滋的。
北堂宏伤在背部,只能趴着,听到她的声音,高兴就想爬起来招呼她。
司徒红几步抢上前去把北堂宏按回去,“你背上有伤,医生说了不能乱动,你上来年纪恢复不好。”
北堂宏赤着上身,缠着一圈圈的纱布,看着就很触目惊心。
“你好点了没有?”唐逸晓走过去,关心的声音还是有点硬邦邦的,和刚才的比起来却软了好几分,“家里熬了鸡汤,我给你带了点来。”
她打死也不说鸡汤是自己亲手熬的。
盛昊天过去搭了把手帮着司徒红扶北堂宏趴好。
北堂宏在两人的帮助下趴好,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微微侧头刚刚能看到站在一边的唐逸晓,一个一角。
“晓晓,渴吗?”北堂宏首先关心的还是女儿,不等她回答就吩咐司徒红:“司徒,给晓晓和昊天倒杯水。”
“不渴。”盛昊天连忙回答,伸手拽了唐逸晓一把,总算是把她拽到了北堂宏的视力范围里。
北堂宏想要看她一眼,总算是不用那么费劲了。
北堂宏脸上的汗终于汇集在一起,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司徒红见状,拿起一边的毛巾,唐逸晓见了直接说,“给我吧!”
司徒红拿毛巾的动作略顿,看了眼北堂宏,把毛巾递给了她。
她接过去,给北堂宏擦了擦,总算是没让汗水滚进北堂宏的眼睛里。
北堂宏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完全没意识到女儿只是在故意给司徒红难堪。
司徒红没把唐逸晓的小孩子行为放在眼里,她是北堂宏的女儿,她不说自己可以做到爱屋及乌,把她当亲生女儿看,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做都是相处出来的吗?
只是这孩子对她的敌意,在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司徒红也乐的轻松,把带来的食盒打开:“正好,我还有点事,既然你们在这里,饭就麻烦你喂你爸爸了。”
这毁换唐逸晓给北堂宏擦汗的动作顿住。
司徒红说完,直接给北堂宏说了声‘我走了’,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这……这……”唐逸晓求救的看向盛昊天,盛昊天却装作没看到,看到她那个吃瘪的样子,他忍笑差点忍到内伤。
对付别扭的人,就是要用非常手段。
唐逸晓自作孽,尽管心里有百般别扭,她也断没有让自己的恩人饿饭的道理。
她慢慢吞吞的把带来的鸡汤打开,倒了一碗出来晾着,这才转到病床的另一边,拿起午饭。
司徒红给北堂宏准备的午餐很简单,就是熬得稀烂的粥,倒是适合病号吃的饭,里面还有橙色的胡萝卜做点缀,看上去倒是色香味俱全。
她倒是没看出来这个司徒红还挺有心。
北堂宏被硫酸烫伤的位置比较靠上,医生嘱咐过他最好是趴着,手臂什么的也最好是不要动,以免牵扯到背后的伤处,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北堂宏从来没有享受过儿孙福,唐逸晓一勺子粥味道他的唇边,他就感动的红了眼眶。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不是伤心的红了眼眶,而是高兴的红了眼眶。
虽然唐逸晓嘴上不承认他,但是她肯喂他吃饭,就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北堂宏张嘴吃了一口,病号饭虽然以清淡为主,他却从中吃出了甜味来,这甜味从舌尖的味蕾一直甜进他的心扉。
北堂宏受了伤食欲不好,这次有唐逸晓亲自喂饭,倒也勉强吃了大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