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桌边崔童听到这声音赶紧站了起来:“是苏队是苏队,赶紧开门。”
陈宙打开门,苏岸从门外进来。
桌上倒扣着干净茶杯,崔童拿起一个,拿茶壶给苏岸倒了杯茶。
茶水是一小时前找前台要的,现在搁久已经冷了。
“苏队,给,茶水冷了,但还可以喝。”崔童茶杯递给苏岸。
一整天下来苏岸没喝几滴水,也不介意这些,他接过崔童递过来的水:“谢了。”
桌边许骋最先看到苏岸伤口,皱眉:“苏队,你受伤了。”
如果不是许骋提醒,苏岸已经忘了自己腰上有伤的事。
崔童和陈宙听许骋说后,也看到苏岸伤口,陈宙问:“苏队,你怎么受伤了?”
苏岸没因他们询问停下喝水,慢条斯理喝几口后放下茶杯:“没什么。”
崔童说:“苏队你用不用包扎一下?”
“没事,”苏岸说,“不严重,待会清理一下就好。”
苏岸身份装扮与阿茶村谈生意今天便结束了,这几天不过是到阿茶村探查。
最近警方这边都绷着神经做事,这个地方就如一颗不定时炸弹。
崔童问:“是在阿茶村遇到事儿了吗?”
苏岸眸色淡然:“嗯。”
得到苏岸肯定的答复,在座几个人瞬间脸色凝重。
崔童试探问:“是映沙?”
瓷白茶杯被拿在骨节分明的指间,苏岸抬眸点头:“是。”
他面不改色,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与破绽,声线还是惯常的冷淡:“人已经出现在阿茶村。”
苏岸身份装扮与阿茶村谈生意今天便结束了,这几天不过是到阿茶村探查。即使得知到的都只是一些表面信息,但对警方来说也重要,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原本警方便对阿茶村盯得紧,因为这个村庄涉嫌贩毒制毒。
本来已经够让警方头疼的一件事,但昨天升级加剧。毒枭洛那边卧底来情报,毒枭洛和毒枭映沙有交易。
而现在这个情报被得到证实,映沙出现在阿茶村。
陈宙叫了声苏队:“苏队,确定是映沙吗?”
许骋指间还夹着烟,道:“除了她还有谁。”
几人沉默。
这几日苏岸到阿茶村谈生意,阿茶村人对他们没有任何怀疑,生意很顺利结束,今天突然出现意外。
易胭和映沙的关系警方都清楚,这件事说出来对易胭没有威胁,苏岸简单说了下来龙去脉。
这下更是确定了映沙在阿茶村的事实。
毒枭洛那边卧底传来的情报,与其说毒枭洛是与毒枭映沙交易,不如说是投奔。
毒枭洛贩毒事业日渐颓败,许是没有贩毒这方面天赋,自从他接过毒枭鹰钩的担子后,鹰钩的事业便日日不如往前。
“毒枭洛这是准备把自己老底也交出去了吗?”陈宙拧着眉头道,“可就算如此也不会选择这种笨方法,映沙是谁,映沙是最诡计的毒枭,到时候他被卖了都不知道。”
崔童吐槽:“这的确是毒枭洛的行事风格。”
毒枭洛向来没什么头脑,做事情没太多顾虑,也没有心计,不然如今也不会这么落败。
崔童自己说完皱了眉:“不过阿茶村中途不是不制毒了吗?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毒枭洛不让,那毒枭洛又为什么要把阿茶村交给映沙?交给映沙后村民制毒不是会更猖狂?”
崔童一口气不带喘地说下来,一连几个问句。
然而他提问的这些全是未知。
陈宙啧了声:“管它各种为什么,反正全端了总不会有错。”
接下来便是谨慎行事,待毒枭洛和毒枭映沙两方人交易。
现在夜也不早了,苏岸手机振动了下。
是周队周蓝星发过来的消息,苏岸低眸浏览信息。
几秒后才抬眸,指节在桌面轻叩了下:“行了,休息。”
今天阿茶村一早出了大太阳,这地方一出太阳便炎热,空气湿润带着闷热。
为期将近半个月的义诊很快结束,几人在这里不过待了十几天,却仿若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
来的时候大家便开始倒计时回家的时间,眼见回家那天越来越近。
天气热几人在走廊纳凉,接近回家大家心情都有些雀跃,坐在一起聊天。
“终于可以回家了,”一位女同事说,“在这里待久了我都感觉自己快变原始人了。”
另一位笑说:“我觉得回去后我用到网络,会感觉自己在天上飞,阿茶村的网络真的太太太太差了。”
小沈道:“其实这次来阿茶村我们也没什么工作。”毕竟村民都不来给她们检查。
“是啊,就当来这里旅行了几天,归隐山林。回去后我们又得过日夜颠倒的生活了。”
医生是个忙碌的职业,回去后肯定没有在阿茶村义诊这么悠闲。
有个同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唉,这些日子都养出懒骨来了,回去工作估计不习惯。”
易胭便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她不知道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估计不会很早。
同事几个都在外面走廊坐着,丁纯沐也在。
小沈看到易胭,说:“易胭,刚你睡了,没叫你去吃早饭,但我房间里有牛奶,要不要给你拿一瓶过来?”
她们几个来阿茶村后,当中就属小沈和易胭关系改善了不少。
易胭随手扒拉下长发,靠在门上:“不了,没吃早餐的习惯。”
她就是出来透口气,但外面比里边还热。
“先进去了。”易胭对小沈说。
“诶,好。”
易胭转身进了屋。
左腿还绑着固定,天气一热脚都跟着闷,还有点痒。
易胭没回床边,绕过床尾径直走向后门。
后门没关,入眼后边一大片密林。
绿色和吹得树叶簌簌动的风,给易胭一种很凉快的错觉。
她的烦躁没有因为昨晚的一根烟得到纾解。
在房里待着也没什么事,易胭索性换上衣服离开房间。
一开始来阿茶村义诊,前几天还总有一两人来检查,后面便经常一天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所以后来几个医生经常偷懒,有空想起了才过去值班,毕竟过去也没什么用,就干坐着。
易胭手机揣兜里便出门了,逛到平时义诊那个地方。
供义诊用的几张桌子椅子在这里放了有十个日头了,能看见上面一层黄色薄尘。
易胭在桌后坐下,只有她一个人。
这地方很少有村民路过,阿茶村经过昨晚火坑节的热闹后一早起来现回原形,仿佛昨晚热闹只是个幻觉。
昨晚聚在老宅前的阿茶村村民不少,早上起来总感觉村里空了大半。
就易胭一个人在这儿,她没看手机也没翻资料,一边手托着下巴一边手转笔,百无聊赖放空。
说是放空,早上从她面前经过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她都记住了长相。
一个多钟头后,兜里手机振动了下。
易胭手伸兜里捞出手机,是苏岸发过来的消息。
昨晚半夜她还是给苏岸发了消息,苏岸估计现在才空闲下来,给她回了消息。
――没事,伤口不严重,处理了。
易胭也清楚昨晚刀应该没扎到苏岸害处,但就是想问苏岸,也就是问个心理安慰。
这一刀有可能有天也会变成真的。
她收了手机没再回。
又坐了会儿,路那边突然传来突突的引擎声。
摩托车由远及近,直到易胭看清了车上的人。
莎莎。
昨晚小沈还在念叨这个小姑娘。
莎莎明显也看到易胭了,坐在摩托车后座,抬手朝易胭猛挥手,但没有叫她。
易胭朝她笑了下。
摩托车经过易胭面前的时候莎莎也没跟她说话,只睁着大眼睛看她。
她没叫易胭,易胭也配合她没出声。
小女孩被她父亲载着,很快消失在易胭视线里。
十分钟后,莎莎从后边小路跑了过来,还没到易胭身边就在后面喊:“姐姐!”
易胭等她到面前了,问:“昨晚火坑节你没在?”
说到这个莎莎就愁,挠挠头:“我跟我爸在镇上呢,他不载我回来我也没办法回来。”
她皱着鼻子:“我想看啊,虽然小孩不能去跳火坑,但大人都说小孩要看别人跳了就能去霉气,我没看啊,以后要倒霉啦。”
易胭笑了下:“信这些做什么,我二十几年没看过跳火坑,我也没倒霉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