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背向月光,像从画里走出来,如神邸又妖孽十足的男人。
他幽深清凉的目光,让我莫名一阵无措,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来。
小白错愕之余也发现了赵钦,便抿了唇不再说话。
老道长说:“走,此地不余久留,警察就快到了。”
隐约可以听到警笛叫声了,我看了眼路对面的赵钦,他已经冷着脸向我们走了过来,看着我薄唇微启:“走。”
不再多言,我们便一起回到了酒店,酒店离学校并不太远,而且从窗子口,就可以看到学校里的部份情况。
回到老道长和小白的那间房,小白跑到窗子口看了一眼说:“有三辆警车,看样子,这些警察今天晚上有得忙了。”
老道长一边换鞋一边说:“只怕是白忙一场,教导主任的死根本就不可能是人为。”
我道:“还好,那个做乱的脏东西已经被除掉了。”
“不然,今天晚上我们除掉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而已。”老道长看着我说:“丫头,等十二点钟声一过,为师带你出去看样东西。”
我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如果是平时,一定会因为他自称‘为师’而跟他拌上几句嘴,可此时,我没那个兴致。
自从在学校门口见到我和小白的手拉在一起,赵钦一直没有跟我说过话,此时也没有跟着我们进房间来。
我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劲儿来,打算出去看他一眼。
刚转身,小白就在我身后说了一句:“明月,你去告诉他,如果想要发火,冲我来。”
我干笑了一下,走出房门却没有看到他,暗想这人哪里去了,谁想回到自己房间后,打开门就看到了窗口的赵钦。
他正遥望着学校里的情况,我走到他身边,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时,他身上的冰冷气息会减少一些,比如他心情大好的时候。
汤圆此时乖乖地趴在椅子上,不敢有半点声息。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他是谁,男朋友,未婚夫?我心里很乱,只有面对这两种关系的时候,我才需要去解释。
赵钦却不动声色的回过头来,指着学校说:“那幢旧教学楼里面,还有其他怨灵,下次再进去,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我诧异的看着他,生气竟然不是因为看到小白牵着我的手吗?
似乎察觉到我心里的想法,赵钦抬起手帮我掖了下耳边的头发,说:“相比起那个时候的危险,小白保护了你,我更应该感谢他,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不重要。”
我眼睛一酸,很痛,痛点只达心底。
这个世界上,除了姑姑,我总觉得已经没有人那么再乎我的死活。
“小傻瓜。”我眼睛红得像兔子,他微笑着捏了我鼻子上一下。
趴在沙发上的汤圆此时才敢轻轻的‘喵’了一声。
学校里的警察一直在忙碌,大约一个小时后,看到他们用单架把教导主任的尸体抬了出来。
天空的星月,有种被乌云飘过挡住的阴暗,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教导主任身上盖着的大白布蓦地一下子被风吹到了地上。
抬着他的两名法医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风来得突然,显然他们也被吓到了。
只是做为公职人员,被吓到也不能说什么,两人面面相觑一下,把单架放下,重新捡起大白布给他盖上,这才又继续抬起来放进车里。
十二点差几分,小白来敲门说出发了。
我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出去,赵钦哄我笑后,就带着汤圆到楼顶吸月光去了,没想到我答应了小白一声转过身,他竟然就在我身后。
我吓一跳,他勾着薄唇上前来拥住我的腰:“又要出去?”
我点点头:“不抓到那个怨灵,我不甘心,学校里有那么多的孩子应该在一个干净的环境里学习。”
“我就知道事情没有个结果你是不会甘心的。”他一边说一边去拉开门。
站在门口的小白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越过赵钦看向我:“明月,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小白看到赵钦就是来气儿,我真拿他没有法子。
我出去后,赵钦也跟了上来,转身下了道结界把汤圆封在房间里,说:“走吧,还是得跟着你去才放心。”
话完有意无意地就牵住了我的手,冰冷的眸光掠过小白紧绷的面孔上。
我只好任由他牵着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听到小白缓缓跟来的脚步声。
老道长已经在电梯口处等我们。
见到我和赵钦手拉手的走在一起,不由得老眼一瞪。
赵钦大方的微一笑:“道长,怎么了?”
老道长喃喃一句:“没……没怎么。”
这时候,小白才愤愤的跟了上来,按下电梯运行键。
我们进去电梯里后,赵钦一直拉着我的手,凉凉的,我明显的感觉到,他好像是在宣布自己的主权,我――是他的。
我们出了酒店大门后,直接去了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处。
老道长让我们躲在一家小卖部的广告牌后。
又有些尴尬的看着赵钦说:“左先生,我们要引出来的东西恐怕闻到你的气息就不敢出来了,你能不能稍稍的,回避一下。”
赵钦沉呤片刻,轻轻按了我肩上一下:“那还请道长帮我照顾好阿月。”
话完看着我,蓦地就伏下头来,轻轻地亲了我额头上一下。
我完全懵了。
别说我,连老道长和小白都傻眼了,之后,赵钦就眨眼消失不见了。
我的脸一下红得不行,他怎么能这样,当着老道长和小白的面亲我。
紧接着最先反应过来的老道长拉了我和小白一把:“快藏好,你们这些小鬼头的儿女私情先放在一边。”
我听话的蹲下,但脸一直有种滚烫的感觉,小白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深夜十二点的十字街道,昏暗之中飘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街道两边的商铺家家紧关房门,连灯光也不曾泄露出来半点。
就好像世间万物都对这一片区域避而远之似的,周围的一切,寂静得太过异常。
就在这时候,从学校方向走来一个背影微勾的男人,那男人在这大热天里,竟然穿着一件立领的黑大衣,脸上戴着一个硕大的口罩,一看样子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来。
可他的样子和行为又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见他左手提着一个白色的大灯笼,灯笼前面,写着一个黑色的‘冥’字,而他的右手上,却提着一只垂头蔫脑的大公鸡。
只见他走到十字路口中央后,左后警惕的看了看,这才把白纸灯笼放在地上,而后战战兢兢的捏着鸡头,另一只手拿出把小刀在鸡脖子上划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