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望向陈巧嫣:“不可能,我明明把画......”,而陈巧嫣拿出一方丝巾抹泪。绿枝立刻心如死灰,任由家丁把她拖下去。
原来,绿枝其实早已经让人把画卷扔进后山的枯井中,是不可能出现在陈巧嫣房中。可是,当孙笑书等人进去的时候,画卷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地,像是被人不小心碰到一样。接近的白色瓷质的纸上明明了了画了一个山水画,但是画上被挂掉了几笔,正是孙笑书在昏迷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刮掉。而在嬷嬷的验证下,孙笑书指甲缝中的色彩材料就是来自画卷,而且性状相同。
而且,深处深宫中的嬷嬷,从小跟随陈太妃,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她鼻子一闻就闻见了上面的迷魂药,从而知道了,孙笑书确实是被人为算计了。
唯一让孙笑书奇怪的便是,林君炎的画像怎么会变成山水画。
事情就以绿枝认罪,说是嫉妒孙笑书嫁与王爷加害与她结束。虽说孙笑书想继续追究陈巧嫣的事情,她知道陈巧嫣肯定是幕后主使,甚至是整个陈国公府一起作乱。但是证据不足,没有人会相信,也只好作罢。而陈芙蓉的婚礼算是搞砸了,她一脸愤怒的坐在厅中。陈太妃早已说头疼回宫了,此时,只剩陈国公府的人,安远侯府的人,还有孙笑书一行人。
陈芙蓉有些恶狠狠地开口道:“我说王妃,我这婚礼被毁了,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这件事发生后,陈家人看孙笑书连大气都不敢喘,孙笑书看见陈芙蓉还一脸“欠我钱,快还我”的模样,不得不感叹这姑娘肠子真是直到底了。
不过此时她孙笑书心情很不好,也没有心情应付她,而是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本王妃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说完就要走,可没曾想陈芙蓉又站了起来,她说道:“喂,陈国公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芙蓉!”陈老太君,陈国荣,还有卢氏同时喊出声。
孙笑书冷笑一声,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屋里的众人说道:“本王妃好歹也是二品贤淑夫人,你陈芙蓉现在还是白身,没有资格同本王妃说话。还有,何时,陈国公府是一个王妃不能随意来,也不能随意走的?陈芙蓉,你说话之前动点脑子。”
她又看向安远侯府来的安远侯,安远侯夫人和大公子说道:“你们也愿意要这草包一样的女子,不怕倒了你们的门楣!”说完,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耐性都要被这些傻叉磨光了,现在只想回家。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理会身后传来砸茶杯的声音。
就在她即将上马车的时候,陈国荣与卢氏追了出来,孙笑书定下身子,问道:“二位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国荣不好开口,就卢氏说了:“王妃,冒犯了,今天的是是陈国公府刁奴作乱。对不住了。”
孙笑书并未说话,她不相信,这两个从来不对她说什么话的人会这时候出来和她道歉。
卢氏见她不说话,也知她定是气到了,于是便自己开口道:“笑书啊,王妃,你就允许这次婶婶叫你小名儿。笑书,我们陈国公府养育你也多年了......”
“有什么话直说。”孙笑书懒得听她废话,打什么苦情牌的她最讨厌了。
于是卢氏也说:“这次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圣上怪罪下来,也由的我们自个儿承担,所以我和你舅叔商量,说与你清户,这样就不用连累你......”
意思就是要逐她出族谱了,孙笑书翻了翻白眼,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好像她有多想待在他们家族谱一样。
孙笑书直接说:“你们自己去办,本王妃嫁给王爷便是王爷的人,其余的本王妃也不在乎。”
陈国荣和卢氏没意料到孙笑书那么爽快答应,也怕她反悔立刻拜恩,恭送孙笑书回府。
孙笑书说不必了,便跳上车,掀开帘子进去,可就在她进去的一刹那,似乎从身后感觉到了什么骇人的冷气,她转过头,却之后身后跪着的陈国荣夫妻二人,还有身后寥寥无人的大街,暗自笑自己杯弓蛇影,于是安心的回了马车。
碧玉身体太弱,药效还没过,说不出话来,孙笑书颇为心疼的帮她不断地用帕子擦拭。
到了王府,孙笑书让飞鹰抱着碧玉到了她的房间。放下碧玉后,孙笑书却没有让飞鹰走,而是留他下来问话。
“王妃但说无妨。”飞鹰站着说道。
孙笑书说:“回来的时候,我也有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了想。飞鹰,我有些疑问,我看你有些江湖经验,你给我解释解释。”
飞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今天的事,定是陈国公府,或者别的什么人要算计王妃。若非情况紧急,王妃甚至还流血了,他也不会拿出令符来救王妃。这下王爷回来,估计要怪他保护王妃不力了。不过,王爷似乎没那么在乎王妃,应该也没事。
“第一个,那副画,在我和碧玉晕倒之前,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是王爷的画像,怎么会......”孙笑书问道。
飞鹰沉思片刻,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他好像冲进去的时候就倒下了,虽说后来意识朦胧,但是看见的好像就是一副山水画。
他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良久,有了头绪说:“回王妃,属下早年跟着王爷在边疆的时候曾经见过两种植物,一种叫雾莲,一种叫腐草,两种植物均生长在湿热之地。单独拿出来的时候,只是一般观赏花草,但是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会相互发出味道,就好像,就好像檀香的味道,会使人昏厥。”
孙笑书立刻想到什么,她当时确实问道了檀香味,但她以为是陈巧嫣房里的熏香,那么林君炎的画像很有可能是用这两种植物其中一种的汁水画成,然后挥发到空气中,混合另外一种,就成了迷魂药,使他们全部昏迷了。
“很有可能,”孙笑书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我想那个叫做绿枝的丫鬟是肯定把画扔掉了,为何还会出现在那,会不会是有人在暗地里帮我......”
飞鹰说:“这个属下也有所怀疑,所以暗自观察了很久,应该是有个高手在暗中助我们。”
孙笑书闻言沉默的点点头,沉思了许久便让他叫管家给碧玉抓点药。飞鹰有些郁闷,他堂堂天方十二高手首座又被当成抓药的了,真是天亡他也!
孙笑书看着飞鹰出去的背影,神色有些担忧。此时天色已晚了,她看了看碧玉已经熟睡,于是只好一个人提着灯去看和吴嬷嬷一起睡的林辰如何了。今天,忙了一整天,去看看孩子睡了没。
孙笑书径直披上披风,提着灯就往偏房走去。路上偶尔路过扫水的下人会给她跪安,之外都没有什么人经过。不过孙笑书倒是注意到,有时后树影后对动一下,很小,但是还是动了,看来还真有暗卫,她之前都没发现。也难怪林君炎这么放心放她一个十六岁的人在这里带领王府,而且就留了一个有些不算靠谱的飞鹰。
想着想着,也是走到了林辰房外,正要推门,身后“唰”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正是今天熟悉的那股冰冷的感觉。她下意识回头,却被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黑影将孙笑书扛起,飞上房梁。暗处,几个穿着暗服的暗卫流血到底身亡。黑影就这样把孙笑书掳走出王府,就连后来赶到的飞鹰都没有立刻感觉到。到孙笑书本人醒来的时候,周边早已经是陌生的景色,而她正趴在一匹马的身上,给一个全黑背影的人正在带往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