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桓查了监控,确定了顾念是自己站起来走出去的。
她骗了所有人,她的腿很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可是她没有说,还是装着不能动弹的样子,什么事情都请求他的帮忙,他也乐在其中,抱着她的时候心脏前所未有的被填满。
可是她还是走了。
菲娜颇有些惊恐地看着谢容桓,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甚至于将自己送去警察局,可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是淡淡地说先回去吧。
“不去,不去找顾念小姐了吗?”
谢容桓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竟然笑了。
他自己设下了一个赌局,在这场赌局里面,他最后成了输家。
或许本来赢得可能性也很小,是他还盲目抱着希望,他想有一天她会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好感,再然后,就是由好感转化成感情。
然而最后,这场赌局里,他输了。
他辨明不出来此刻究竟是愤怒多一些还是自嘲多一些,更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仿佛前几天他手中牵着的不是她,拍下来的照片上的人不是她而已。
谢容桓回去之后很快看到了她的日记。
顾念写日记一般用漫画的形式。
难得谢容桓在她的日记本里还有性命,他的形象并不见得有多好,举起巴掌向隔壁小孩示威的样子很无礼但是竟然也很形象。
是他本人没错了。
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她最后说他是个好人,是个不会表达的好人。
平白无故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谢容桓内心并没有多喜悦,他知道顾念去了大使馆之后还是去拦人,但是已经晚了。
他直接进了大使馆,但是人影都没了。
――――
顾念此刻在首相的私人飞机上。
因为飞回国内的航班有限,而且顾念没有护照,薄书砚立刻做了申请。
顾念是重要人物,她的安全关系到整个博弈的进展,因此在汇报了首相之后,薄惊澜动用了行政令。
飞机凌晨起飞,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薄书砚给许橙橙打了个电话说顾念已经回来了。
那边许橙橙也松了口气。
飞机清晨降落在首相府门前的草坪上,早就有人接机了,顾念睡得很沉,出于绅士,薄书砚没有叫醒她将人从飞机上抱了下来让她睡在了客房。
薄惊澜在书房等他。
“都安排妥当了吗?”
薄书砚点头:“人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让她多睡会,不要去打扰她。”
“好,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薄惊澜也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她是江亦琛未婚妻,如果能出来主持大局,那是最好不过的,我听说,她已经有身孕了。”
“是的。”
“那也正是时候。”
薄惊澜姿态优雅抿了一口茶说:“务必要保护好顾念的安全。”
――――
顾念睡得昏天黑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了。
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的久。
佣人见她醒了,急忙过来伺候她。
都是熟悉的东方面孔,她确认自己已经是到了华国境内。
“顾小姐,您饿了吗,餐厅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您可以过去用餐了。”
顾念:“哦,好。”
“您先洗漱。”对方微微一笑:“盥洗室在那边。”
顾念刷完牙随着指引去了餐厅。
她抓着身边的人问:“薄教授在吗?”
“他在的。”
顾念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前边儿有人喊她的名字:“顾念,这里。”
薄书砚在餐桌前坐下说:“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晚餐,都是些清淡的食物,你先吃点。”他看了眼手表说:“唔,你睡了大概十六个小时。”
顾念扯了扯头发:“是不是太久了。”
多不好意思。
“哈哈哈,倒也没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你先坐吃点水果,我让厨房先上菜。”
薄书砚说让她吃水果,顾念就安静吃起了水果,冷不防背后一道声音响起:“醒了吗?”
顾念回头一看,是身形颀长气质优雅的――大叔。
薄惊澜温和道:“好久不见。”
顾念内心:这是谁啊?
然而面上还带着微笑,她急忙将嘴里的蜜瓜咽下去,挤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这丫头明明就是不认得了。
薄惊澜也知道她记忆出现了问题,也不拆穿,直接招呼说:“你先坐下,晚餐应该好了。都是南方的菜系,你应该喜欢。”
他的目光自顾念的脸上掠过,觉得是真得很像,但是明显的顾念多了一份娇憨。
薄书砚此刻恰好也从厨房出来,看到薄惊澜明显一怔。
薄惊澜解释:“今天公务都处理完了,忘记提前打招呼了,我饭量不大。”
都是男人,薄书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好说。
这次是因为事出有因,所以才将顾念带到这边来。
薄惊澜招呼大家坐下。
顾念盯着他看了会,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薄惊澜淡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嗯嗯。”顾念拼命点头。
“那你想一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薄书砚眉头皱起来了。
“我想想?”顾念仔细想了想说:“好像在电视上见过。”
佣人过来汇报:“阁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开宴了。”
“好。”
阁下?
顾念望着薄惊澜的脸:“首相大人?”
“哈哈哈是我,不过今日是家宴,不用这么拘束,江亦琛一贯喊我薄叔,你可以随他。”
“可以吗?”顾念小声道:“可是您是首相大人哎。”
叫薄叔,是不是关系太好了些,别人敢说,她可不敢做。
“无妨,都是一家人。”薄惊澜笑起来很温和,就和他日常在电视上表现得那样温和,没有一点架子,很随和。
顾念咬着唇她可不敢造次。
大约是薄惊澜表现得太主动了薄书砚这边内心想法颇多。
他和薄惊澜之间隔阂颇深,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现在觉得自己父亲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