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玉道:“这就是传言中闭月羞花的花魁?”
药尊看着他,道:“唉。”
祁白玉:“……”
“世人哪里比得过神仙!”老鸨也是人精,道,“能伺候神仙,那是她们姐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祁白玉回过头来但见药尊神态自若。
“啊!”哐当一声巨响,水盆落地。有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被人指着鼻头训斥,她趴在地上迅速擦干地上的水渍,低声抽泣。
药尊停在她面前,对祁白玉说:“就她吧。”
祁白玉露出古怪之色,只见那女子抬眸,过长的刘海挡住楚楚可人的眉眼,素面朝天,稚气未脱,痴痴地看着药尊,等回过神来便已经跟了过来,略好奇地打量祁白玉。
“这可是贞洁烈女,宁可干粗活,坚决不卖身的。”老鸨阴阳怪气地笑道,“原来贞洁烈女只是看人的,碰上神仙,什么原则都不顾了呢!”
众恩客眼巴巴地目送他们上了楼,莫名觉得便宜了那两个所谓的花魁娘子。
雅间靠窗,二位花魁一左一右陪在祁白玉身边,赶都赶不走,调侃道:“你们俩向他学点,若能学到他千分之一的温柔,就够你们芳名远播,受益无穷。”
两位花魁完全觉不出半分暖意,只觉那位白衣儒雅男子,与生俱来的温柔仿佛刻在骨子里,流露于字里行间,举手投足之间彰显风度,却宁可跟婢女说话,也不搭理她俩几个字。
看似温柔,却好像有点看不起她们,嫌她们风尘气太重的感觉,好像也并不希望她们待祁白玉过分热切。
而祁白玉,说实话,容貌好看得让她俩自惭形秽,她俩如坐针毡,与其说是伺候恩客,不如说是侍奉主子。
而那含胸低头的婢女规规矩矩跪坐在药尊身侧,比起她俩来更加自如。
药尊神情温柔地问她家里情况,喝着她斟的茶,笑着道:“你根骨不错,若是有心修炼路,我可以帮你。”
“您您说我……”那婢女名为聂鱼,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地道,“真的吗,您不是骗我的吧?”
祁白玉道:“他就是个骗子,你可当心了。”
聂鱼道:“我看您不像骗子,若今日我真没了命,也是我眼拙……”
“手伸出来。”药尊拿出一套圣针。
祁白玉道:“你可小心了,若是坏心眼的家伙一针下去,你可能就成了傀儡,或者化作血水。”
聂鱼脸色煞白,想把手缩回去,犹豫不决。
药尊说:“放心。”
此女到底是魄力十足,竟是没有缩回去,真信了药尊的三言两语,任由对方给她下针。
几针下去,脸色红润了许多,更让她惊诧的是,臂上的青紫淤青也渐渐消失。
“这瓶灵液,你每日喝一滴,一个月内必定能突破灵士……”药尊塞给她一个小瓶,传音道,“但之后的道,也就靠你自己走。”
“多谢恩公,恩公大恩大德,聂鱼没齿难忘!”她直接跪地磕头,眼泪无声地流满整张脸。
药尊赶紧扶起她,说:“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祁白玉简直服了他,到了烟花之地还能劝娼女从良,道:“接下来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他能看得出此女的根骨,其实也就那样,只是相比于其他那些完全没有修炼天赋的寻常人来说,这位女子尚且有一分可能,若是能有贵人相助,打通穴位,还是有希望走上修炼之路的,成为一代宗师也不无可能,但更进一步就难了。
只是在这凡俗之中,一代宗师足以成为一方城主,乃至兴起一个家族,更不谈吃穿和前程,自是远比沦落烟花柳巷直至老死要好得多。
聂鱼双颊绯红,目露胆怯和期待,药尊道:“不必。”他笑着说:“快下去吧。”
聂鱼依依不舍地拨开帘子,缓缓走出去,那两位花魁也坐不住了,银牙咬紧。灵士!这贱婢也配!?但若能成为灵士,那她们坐镇花楼接客的好处也能翻十倍百倍,女修士的身价可远远高过她们这些平凡女子!
“您有这手艺,也给我们扎几针吧!”
药尊挥手间,那套圣针便凭空消失。
两位花魁眼皮一跳,空间法器!空间法器乃是无上至宝,此人不过区区一个嫖客,居然用得起这等至宝!
若真让贱婢搭上了个高人,岂不是很快就要踩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芙蓉和翠柳相视一眼,相继找了个理由,迫不及待地离开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