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严澈怎么做出这种防备自己的举动呢?我们之间不是已经……藤子都想着,只是越想脸色也越黯淡……似乎,从头到尾,自己都在努力靠近严澈,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严澈呢?不愠不火,说不上肯定也说不上否定,严澈从来就没对自己的举动说出过半点儿的“我也爱你”。
是了,严澈只是没有否定他,却也没有说过爱他。
藤子都颓然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已经快要快要采摘的葡萄,嘴角裂开一个弧度,十分苦涩——他终于再次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不想离开。
哪怕……严澈没有一星半点的表态,他还是渴望这样留在严澈身边,但求……不要被驱离。他除了这里,除了严澈……这个世界于他,再也无处可去,再也无人可念了。
摩挲着胸口的环玉,藤子都痛苦地闭上了眼。
晌午饭是赵翠花做的手擀面,配上严澈做的榨菜肉丝酱料,吃起来味道很是不错。
饭桌上,严国强想着邬子荡今天的动作,不由地开口道:“今天看见邬爱国回来了。”
严江从饭碗里抬头:“他们还真要种植菌子?”
已经自我调节好心态的藤子都也看着严国强:“我早些时候看到他们在搭塑料棚,就是为了种植蘑菇?”
严澈撇撇嘴,心道:这邬爱国真是不可小觑,雷厉风行,做事果断,还能煽动这么多人跟着一起干。
“老祖今天说等开了春,帽儿山的竹子长出来了,咱湾里人也要动作……难道也种菌子?”严江微微皱眉:“要是咱和邬子荡都种菌子的话……估计这玩意儿就不稀罕了。”
严国强点点头,默默地垂头挑面。
“我倒觉得不一定。”藤子都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的黄瓜丝,清脆爽口,佐着面吃味道很不错:“就算咱们不跟着种,不出几天,邬子荡这边弄好了,别的村也会跟着这么弄……我倒觉得老爷子肯定不会跟风。”
严江严国强爷儿俩对视一眼,严江问藤子都:“那你觉得老祖会让咱们弄啥?这一个月来,老爷子可劲儿地让咱们捯饬呢。”
藤子都一顿,扭过头看严澈:“你说老爷子会弄什么?”
严澈给沈秋又调好一小碗面条,放到沈秋跟前后,才抬头看着一桌子正盯着他的人,道:“反正做什么都成,五老祖见识广,肯定不会亏了严家人。到时候五老祖认为什么好,咱们就跟着种什么呗……不过,估计老祖不会让咱们也种蘑菇,前些天还在问我土鸡和竹鼠的培育,估计这次老祖怕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三人闻言点点头,自打严家湾的游客多起来后,老爷子的消息也越来越灵活,经常和一些有门道的游客“打成一片”,消息来源自是广泛了不少。
“诶,叔和婶儿呢?”严澈准备岔开话题。
赵翠花给严国强和严江又盛了一碗面,递了过去后,道:“早上送春儿去上学呢,估计去镇上佳美那边了。”
一说到上学,今天“逃学”的沈秋缩了缩脖子,尽可能地减少大家对他的关注度……无奈,最后众人的目光还是停在了他身上,小孩儿脸红了个通透,支吾道:“我,我下午就去,去上课。”
晌午饭一过,沈秋果真乖乖地背着小书包,被赵翠花牵着手去上学了。
自打严家陵被楚溪带走后,赵翠花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春秋兄妹身上,完全把这兄妹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样也好,免得她成日的想念严家陵,把身体弄出个好歹来。
严澈简单地嘱咐了几句,沈秋也乖巧地跟着赵翠花出了门儿。
没多久,想着上午还没完成的活儿,严国强严江爷儿俩一人挑了一副水桶也出了门……这爷儿俩心里也嘀咕:老爷子到底想干啥?为啥浇山要去鸡冠山湖挑水,浇大棚的蔬菜却要从蓄水池挑?这有什么区别么?再说了,明明蓄水池有方便灌溉的水管,不知做啥还要人手去挑?!是觉得湾里爷们儿都闲的没事干不成?
爷儿俩刚出大院门口,就听到湾头一阵喧哗。
严江寻声望去,似乎是个熟悉的身影:“嗲,你看那是不是小金?”
严国强闻言,看着一个金色的大猫叼着什么东西正往湾外跑,眉头一皱:“好像,嗯,还真的是小金。”
“小金这是干啥啊?弄得这么多人跟着闹哄哄的。”严江双手他在扁担上,看着小金的身影消失在湾口,回头问严国强。
严国强摇摇头,偷偷瞥了一眼院里,低声对严江道:“三儿可宝贝这长毛畜生了,一会儿仔细看着些,小金小银可是国家珍贵的保护动物,别让歹心的人抓了去……咳嗯,回头三儿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严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起了早几天严澈收拾藤子都的手段,不过,转瞬间,严江眉宇间的担忧又浮了出来,看着自家老父亲,严江有些犹豫:到底嗲知不知道三儿的那些事儿?不知道的话……要不要告诉嗲?!
这边严国强父子俩跳着水桶到了挽头河畔的蓄水池,各自挑起满满一担水,往返于蔬菜大棚与蓄水池之间。
雾戌山这边,收拾好碗筷的严澈,也接到柳家潭于宗义打来的电话。
“什么?小金咬死了大胆?”严澈脸色一变,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