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男神依旧在说:“三点钟,二百米。”
如果说卢奇前八次还有少许迟疑,那么这一次,是高达三百码的全力冲锋!
迎面而来的是机甲破风的怒吼!
以及积攒所有愤怒的刀锋!
龙隐在那个瞬间以枪为支撑鱼跃而起,完美地避开刀锋的攻击距离,然后在卢奇扑空、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伸出机械臂,从背后对准了机甲头部。机械臂中藏着一支小型枪口,装有能够贯穿机甲防护的旋转弹头AK484。
一发,从后往前贯穿控制舱。
一瞬间屏幕全亮。耀眼的太阳,空旷的大竞技场。男神稳稳落地,背对着卢奇站起来。
背后,机甲完全瘫痪。
男神摘下了发带,丢给我。我捧着都不知道放哪儿,恨不能塞裤裆里,但想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随便往口袋里一揣给他鼓掌:“好!干得漂亮!酷毙了!帅帅帅!”
我男神一言不发地沉默着,搞得我的掌声在驾驶舱里显得特别空旷且二逼。
“干得……漂亮?”他居然有点迷惘。
“当然!卧槽你闭着眼睛好么!你闭着眼睛吊打卢奇!我他妈睁着眼睛都搞不清楚控制面板上的按钮哪颗是哪颗。当然我是菜逼……可是卢奇不弱的,在他们学院,他也能排进前十!你说谁能挡你,嗯?就不能给其他征服者留条活路么!长得帅就算了你还闭着眼睛开机甲!怪不得刚才你那么牛逼哄哄就敢说不会输。”
“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倚在靠背后,失焦地望着控制面板。
“啊?”
“我并不是因为我能闭着眼睛开机甲,而那么说的。”说着,他脱掉了手套,对着太阳望着自己手心的纹路,“你能想象世上有我这样的人存在么?我光是靠近,就能让别人受伤。”
我闭上了嘴。
“我这样的人,就算在战场上输得一败涂地,也不会有人来帮我,来救我。所以我只能赢。”
虽然说着这样霸道的话,却让人觉得一股委屈的孩子气呢。
“我牛逼了我肯定救你啊,我反正不怕。”我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眼神落到我身上。
良久,他说,“你是不是反正要进牢里蹲着了,所以破罐子破摔多摸我几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
按照剧本不应该搂在一起疯狂地来一发机甲震么,上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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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卢奇让我心旷神怡,但是等我跳下战甲的时候,我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龙隐那一枪对准了驾驶舱,没伤到卢奇,却弄伤了西楼!我心里那个难受,恨不得回身跟龙隐打一架:要你装逼,要你装逼。
几个战地医生正试图把西楼从损毁的驾驶室里搬出来,卢奇看到我,突然冲上去扇了西楼一耳光,“让你调平你他妈在干什么!”西楼白净的左脸立马肿得老高。我当即就不能好了,这死畜生,西楼腿上还有伤好么!我冲上去要跟他对打,龙隐从后面按住了我的肩膀,对医生说,“这位机甲技师受伤了,带他去医务室治疗。”
医生不属于四大学院,而隶属于独立的卡文迪许研究院,因为没有任何军事人员,所以卡文迪许往往在学院冲突中保持中立。刚才卢奇打西楼,他们没有任何表示,但是龙隐一说,他们立刻把西楼抬到担架上带走了。
“看来你的机甲技师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回到竞技场,真是抱歉。”龙隐还是平常的口气,但是卢奇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了。我这才恍然大悟,在战斗中龙隐故意弄伤西楼,把他从卢奇身边带走,交给中立的卡文迪许,卢奇要找西楼的茬可就难多了。虽然让西楼吃了点皮肉之苦,但好歹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记住我们的约定,卢奇中尉。你输了,就要说服你的上峰代达罗斯,让他在表决草案的时候投支持票。”
卢奇强压下怒火:“我会尽量,但是代达罗斯上校可不像你,会轻易地被贱种的美色迷惑,稀里糊涂损害了我们征服者的利益。”说着瞥了我一眼。
我翻着死鱼眼给自己扎头发。他在两个小时前还很想叫我和他好,现在看向我的眼神里全然都是愤怒和鄙视,男人什么的真是太善变了。
而龙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叫来宪兵,“把这位机甲技师带下去关三天禁闭,他猥亵军官。”
“是!”
我操!我都忘了有这茬!
卢奇也一脸卧槽,估计在思忖:难道这个上校真的单纯为正义而战而不是想OOXX么!
宪兵围上来给我拷上了手铐。
“等等。”龙隐突然道。
我苦逼地扭头,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你的烤面包机。”他一本正经地递给我,然后扶了扶帽檐,转身离开。
我捧着“火烈鸟α型机甲扫描仪烤面包机被”,哀怨地被拖走了。
第6章
宪兵把我押往了阴森的审讯室。
监狱、禁闭室和审讯室,每个学院都有,而且有不少。
征服者的军事制度严格而冷酷,崇尚体罚。因为他们的生命修复能力比我们一般人要强,酷刑就变得非常普及。在这样的高压统治下,的确造就了许多优秀的军人,但是他们对其他种族就是个灾难。有不少心理畸形的变态,以折磨我们贱民机甲师为乐。有时候我感觉自己生活在古老的中世纪。
我跟着宪兵通过了长而阴冷的门廊,迎面就是雕在门楣上的学院徽章。徽章由盛放的蔷薇花和交叉在其上的一刀一剑组成,这是“蔷薇骑士”学院的标记。我微微松了口气。我刚才偷窥了龙隐的个人资料,他是蔷薇骑士学院的人。我猜他把我送到他管辖下的禁闭室来,多半是为了让卢奇那个人渣无从下手,那么这里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
我努力打消恐惧,跟着宪兵往前走。走廊两边不时传来鞭打、尖叫、啜泣的声音,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最后,我们在一间生锈的铁门边停下。宪兵刷了一下手环,门没有开。他狐疑地又要再刷一次,门啪嗒一声自动弹开了。宪兵检查了一下门,判定为无关紧要的老化,把我推了进去。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川贝穿着囚服坐在里面。
铁门很快再度关上,灯光消失,只留下惨淡的月光照着刑讯室里的可怕刑具。虽然科技突飞猛进,但是征服者在酷刑上非常崇尚古典,我看到很多的刀锋、钩子、铁棘,只不过它们现在都是电控的了。
“你怎么也进来了?”川贝接过我的“火烈鸟α型机甲扫描仪烤面包机”,掏出了藏在鞋底的起子,“乖乖,我正需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