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知道,却又在恐惧。
“什么时候?”他嗓音干涩,可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严沁歪着脑袋细细的想啊,想啊,她想了好久,想的脑袋都有点疼,可她竟然忘记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在沈俊才第二次对她下手的时候?
还是在自己母亲忌日,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逃去报警,结果因为证据不足被他们重新抓回来的时候?
发生太多事情了,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是还清楚的自己那时的绝望,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她以前是个喜欢在父母怀里撒娇卖乖的小姑娘,因为家里只有她这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小姑娘,父母给了她所有的疼爱,她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她的喜欢和厌恶都很直接,是个直肠子。
她不是一开始就心机深沉,也不是一开始就两面为人。
严沁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说:“两年前?还是更久之前?”
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吃了药她的情绪得到了镇定,让她也终于产生了些许的倦意。
可坐在那里的沈易安却无法安眠,因为……两年前,是她来到沈家的日子。
沈易安看着床上的严沁,起身去了阳台,他站在阳台上,俯视着楼下的灯光点点,挺拔颀长的身影带着无尽的寂寥和落寞。
沈易安的银行卡再次被停了,他清楚这是沈俊才在对他施压,他未曾在意。
严沁的情况没有办法马上去上课,沈易安帮她请好了假,自己则是一下课就回来陪她。
这天,在他离开后,严沁就收到了季候发来的信息。
上面是一份她母亲生前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癌症晚期。
自此,一切都已经明白。
父亲意外离世,母亲被查出癌症晚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到了自己丈夫多年好友,希望托付全部身家让他能好好照顾女儿直到大学毕业,因为信任多年相交之情,也错信了沈俊才在外善人的形象,让她早早离世,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了水深火热里。
严沁看着照片上母亲的笑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哭,可眼泪终究还是停不住的。
沈易安回来,带着她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看到她小小的蜷缩在一团在哭,上前想要把人抱起来,可严沁却避开了他的亲近。
他以为只是他想多了,可接下来,她不再接受他的拥抱,也不再接受他的亲吻,要么是错开,要么就是干脆直接的拒绝。
季候开始每天来看她,两人随便一个话题就能聊上很久,后来王冠宇和金辰也来看她。
又过了几天,严沁的情绪像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开始去上课,可唯一……
她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拿去了隔壁的房间。
沈易安看着,“为什么搬去隔壁?”他问。
严沁低头整理着东西,“这样不好吗?这样我就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了。”
沈易安眸色深深,“我以为,你是在躲着我。”
严沁只说他想太多了。
想太多了吗?
可他明明那么真切的感受到,她在……疏远他。
他走过去,拽着她的纤细的手臂,薄唇压上来,可她手臂却已经条件反射的挡在两人之间,她在抗拒。
沈易安从她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抗拒。
沈易安低眸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里承载着太多的情绪,有太多的情绪在涌动,像是不断深沉翻涌的巨浪滔天,可最终的最终都化为永恒的沉默。
沈易安一言不发的回到了隔壁的房间,严沁躺在一墙之隔的床上,拨通了主治医生的电话,“徐医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