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沁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变过,“京墨哥哥,你知道你什么都好,可就不应该是尹洪涛的儿子。”
尹京墨盯看着她,许久许久之后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可你却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是人是鬼。”严沁说,“你来问我,不就是猜到什么了吗?”
“所以,照片……照片是真的?”他的声音低至不可闻,脸色惨白,死气沉沉。
严沁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尹京墨上前,死死的握住她的手,握的很紧很紧:“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
“京墨哥哥跟我去见一个人怎么样?”
“是谁?”
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疗养院内,沈易安站在长廊下,看着尹京墨和严沁站在一个坐在轮椅的女生面前。
姜玉兰在看到严沁的时候,将自己正在织的手套递给她:“好看吗?”
严沁点头:“嗯。”
姜玉兰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即使她的下・身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夏天的时候来了一群志愿者,她们穿着裙子在台上跳舞,特别好看。”
严沁说:“等你好了,你也可以的。”
姜玉兰笑了,她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站不起来了。”
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连最简单的上厕所都没有办法完成,要随身带着尿袋生活,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严沁沉默了,余光看着欲言又止的尹京墨,对姜玉兰说:“他是尹洪涛的儿子。”
一句话,让刚才还温柔微笑的姜玉兰收到了很大的刺激,举起纸毛巾的棒针就朝着他扎过去。
尹京墨匆忙躲开:“你干什么?”
姜玉兰恨红了眼睛,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死死的盯着他,转动轮椅:“我要杀了你!”
她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像是要活生生的咬掉他的血肉。
尹京墨被她眼中汹涌澎湃着的恨意镇住,“为,为什么?”
严沁握住了姜玉兰的手,看向尹京墨:“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瘫痪吗?她的腿没有问题……”
可是,姜玉兰却这辈子都可能站不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父亲,还有他那群猪狗不如的同伙。
有时候,严沁都会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她经受了凌辱,却因为沈俊才执念的要做她第一个男人,并未真的被其他人玷污,可其他跟她同龄的女孩儿就没有了这份幸运。
姜玉兰楚楚动人,带着少女和女人之间的美感,那群畜生喝了酒吃了药,根本就不顾及她的死活,等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姜玉兰已经浑身是血。
不能到正规的医院抢救,就把她带去了没有资质的工作室。
等姜玉兰清醒的时候,被告知自己瘫痪了,这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儿来说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京墨哥哥猜猜,为首的人都是谁?”严沁说完,看着尹京墨,问他。
尹京墨看着姜玉兰的腿,对上她恨毒了的目光,后退了两步,“不,不可能。”
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又如何能解释姜玉兰从目光里渗透出来的恨意?
严沁笑了笑:“陈梦琪是一个,姜玉兰是一个,你猜还有多少个?你说这群畜生为什么把别人好端端的人生都给毁掉以后还能舒舒服服的活着?明明他们,自己也有孩子。你们家境优渥,父慈子孝,家庭和睦,衣食无忧,就只有你们是人,其他人就活该是宠物吗?”
尹京墨头疼欲裂,像是针扎一样,他痛苦的捂住头,严沁的声音和姜玉兰满是恨意的眼神让他精神崩溃,“不,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口中念念有词,脸色苍白的后退。
“不如你回去问问尹总,他记不记得姜玉兰这个名字。”严沁说。
“你骗我!”尹京墨声音嘶哑的喊出。
走廊那头的沈易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尹京墨的神情不太对,踟蹰数秒钟后还是大步走了过去。
“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严沁说,“可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好像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满足这群畜生的变・态・欲・望。
“还有谁?”尹京墨拽住严沁的胳膊,猩红着眼睛:“告诉我,还有谁?!有没有你?有没有你?!!”
有没有她?
她口中的冰山一角,包不包括,包不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