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人的面颊距离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的时候,沈易安猛然顿住。
看着严沁闭上的眼睛,他嘲弄的出口:“以为我会吻你?”
他说:“严小姐未免自视太高,我没有兴致碰一个水性杨花,婚内出轨的女人有兴趣。”
他的嘲讽,让严沁猛然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的闭眼睛,她抬手推开眼前的男人,反唇相讥:“对,沈总裁说的都对,可你……沈大总裁现在宝贝着的女人,还不是朱唇万人尝过,玉臂千人枕过?说的这么好听,你也不怕得病。”
要说阴阳怪气的嘲讽人,严沁也算是行家了。
轻易的就将沈易安给激怒,捏着她的手骨,像是要给她折断。
在他愤怒的面色里,严沁哽着脖子继续:“怎么?戳到沈总裁的痛处了?既然那么喜欢她,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早把这位心肝宝贝护着,指不定还能做她第二个男人呢。”
“闭嘴!”沈易安黑渗渗的眼眸锐利且森冷。
别人怕他这幅要吃人的模样,严沁不怕,“我为什么不……咳――”
在沈易安再次掐住她脖子的时候,严沁没有求饶,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沈易安无边的怒意,因为她的眼泪,消失的干净。
无意识的就松开了手。
严沁蹲在地上哭起来,“你这个混蛋!你竟然为了其他人打我,我恨死你了,失忆了不起啊,你这个混蛋,呜呜呜呜……”
这么多年来,沈易安都没有动过她,除了她那次用自杀作威胁,他盛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如今短短时日内已经多次对她动手。
沈易安垂眸看着蹲在地上哭的女人,眉头紧锁。
他转身欲离开,但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
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回了主卧。
房间内,严沁坐在床边,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他,掰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沈易安长身玉立站在床边,眸色深深的睨着她:“严小姐。”
这是他失忆之后,最惯常对她的称呼。
严小姐,严小姐,跟陌生人一般。
或者,现在的她对于他而言,本身就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存在。
严沁抿唇。
沈易安继续:“既是没有感情,离婚便是放过彼此。”
“离婚是我一早提的,不要弄的好像是你摆脱不掉我一样。”严沁受够了他这般的姿态,“你想离婚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孩子是我的。”
明明只是到他胸前的身高,冲他喊的时候却能喊出气势磅礴的感觉来。
沈易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忽的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
熟悉。
万分的熟悉。
熟悉到,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就能预料到她下一步会是什么模样。
叫嚣完,她应该会……鼻子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然后……撇过脸去……再次气呼呼的坐下,或者……朝他扔东西……
沈易安的脑海之中,忽的浮现出这种种的想法。
而下一秒――
严沁“哼”了一声,“生孩子你也没有帮上忙,两个孩子只能跟着我。”
她撇过脸,愤慨的坐下,“没得商量。”
沈易安震惊的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竟然……分毫不差。
怎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厌恶的女人熟悉到这种程度?
她――
沈易安欲细想,但是此时脑子却像是炸裂一样的疼着。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又被死死的强行按压住。
这种撕裂的感觉,让沈易安头疼欲裂,手臂按住了一旁的沙发,缓缓坐在上面。
严沁看着他的模样,抿了抿唇:“你……在搞什么鬼?”
她觉得他是在搞鬼,但沈易安的脸色已经白了,彼时,严沁这才起身走到他跟前,“你怎么了?说话啊。”
“到底怎么了?沈易安,你说话啊。”
严沁按着他的胳膊,但沈易安只是手指牢牢的按压着额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疼痛,只可惜,收效甚微。
反而因为她接连不断围绕在身边的声音,让沈易安的头脑刺痛感加剧。
严沁想要下去找人,但她不过是刚刚迈出一步,就被沈易安被按住了手臂。
严沁回过头,以为他没事了,可他却眼眸猩红的看着她,像是一处于即将要爆炸的活火山。
严沁被他这般看着,有些害怕,就往后退了一步。
“啪嗒”,桌角上放着的相框掉落在地上。
玻璃碎裂,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少年少女青春且稚嫩。
少年侧眸看着少女,虽半字未说,可明晃晃的喜欢从唇角翘上眉梢,专注的目光像是燎着了火,世间所有的情话都已经从眼里漾开。
无疑,这是只有深爱之时才会有的目光。
沈易安定睛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之中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和眼前这个他醒来之后便被告知是心肠歹毒水性杨花的女人。
严沁见自己放在相框后面的照片掉出来了,弯腰就要去捡,但有一双手却比她快了一步。
那照片是当年她过生日沈易安送给她的,背后还有一串至今她都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