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夜的奔波,陆鸿总算是回到了南方市区。
小血貂外形奇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鸿找了个箱子把它装了起来,一路上倒也顺利,没出什么茬子。
路旁小卖部飘来水煮玉米和茶叶蛋的香味,陆鸿深吸一口气,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食物给消灭干净。
只是,他身上的现金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出门的时候又没带银行卡,手机也早就因为没电关机了。
“你这玉米怎么卖?”陆鸿捏着口袋里的五块钱,有些无奈。
小卖部的老板狐疑地看着陆鸿,只觉得这个头发凌乱,衣服沾着暗红污秽,怀中抱着破烂纸箱的小伙子很是奇怪。
他把裸露在外的玉米用锅盖盖住,没好气地说:“五块。”
不是吧,那么巧。老板是有透视眼,知道自己就只剩下五块钱了吗?可是这里有两块钱,是坐车回学校的零钱啊。
靠。
陆鸿在心里暗骂一声,把目光转向了茶叶蛋:“这个呢?”
“两块钱。小伙子,我说你买就买,不买就不买,问来问去,这是在影响我做生意吗?”
谁知,才问了两句,小卖部老板就急了起来,没给陆鸿好脸色。
怀中装着小血貂的箱子突然抖动起来,估计这小家伙是睡醒了。
陆鸿紧了紧怀中的箱子,懒得和小卖部老板解释,伸出五块钱:“给,来个茶叶蛋。”
小卖部老板盯着陆鸿,一动不动:“卖光了,没有了,你去别出买吧。”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嫌弃与厌恶,只希望这个乞丐一样的男人不要挡在他店门口,赶紧离开。
陆鸿一开始是不打算和他计较的,可是他那眼神,实在是太市侩。
“你这刚出炉,满满一锅都是鸡蛋,你却说卖没了,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小卖部老板头一昂,嘲讽道:“我说没了,就是没了。”
“无赖!”
黑心的商家,陆鸿刚不是第一次接触,但是没来由的嘲讽,还是让他心里很不爽。
这时候,一个人熟悉的人陷入陆鸿眼帘,他刚想挥手招呼,那人就像是发现了旷世奇宝一样冲他飞奔过来。
这人正是帝王医药集团的苏方!
“陆鸿!你这小子!总算是让我找到你了,这些日子有什么收获没?”苏方被陆鸿怀中的大箱子吸引了过去,十分惊喜,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有些颤抖,“不会吧?这么大一箱?可以啊陆鸿,不枉我那么信任你!”
小卖部老板目瞪口呆得看着苏方,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自己也只是偶尔能从新闻上知晓他的一二,却和这个叫陆鸿的人如此亲密。看来,这个陆鸿一定也是个厉害人物!
想到这里,小卖部老板没等陆鸿说话,便包好了几个茶叶蛋和玉米,递给陆鸿,一脸谄笑:“两位先生还没吃过早饭吧,我这里有刚煮好的一些小食品,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要是吃得好,以后可以帮小店多多宣传。苏先生,你是苏先生吧?”
小卖部老板嘴上说是给两位先生,目光却一直定在苏方身上,不肯移开。
苏方刚才在远处,早就注意到小卖部老板对陆鸿的不敬,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而是继续和陆鸿有说有笑。
小卖部老板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脸上红一阵,紫一片的,十分尴尬。
陆鸿淡淡看了一眼小卖部老板,语气骤然变冷:“老板,趋炎附势,是做不成生意的。”
丢下这句话以后,陆鸿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苏方狠狠瞪了一眼小卖部老板,赶紧追了上去,赔笑道:“陆鸿,这人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和他计较。你看你都瘦了,这几天肯定没吃好吧?走,我请客,咱们去帝豪大酒店吃顿饱饭。”
看了眼怀中的小血貂,陆鸿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皱成川字:“我确实很饿,但是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别墅,把这玩意给安顿好。”
苏方伸出手,想要接过箱子,却被陆鸿不经意给避开了。
苏方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怕你太重了,想帮你拿。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我的车就在前面的停车场,这里打车也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陆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谢谢你了,苏总。”
虽然已经对苏方不大满意,但陆鸿还是很礼貌对待。
“客气什么,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功臣。”
苏方示意司机老刘打开车门,眼睛却用余光瞥向陆鸿怀中的大箱子,“陆鸿,这就是那个药引吗?你怎么找到的?”
大概是因为不满别人把自己称呼为药引,箱子里的小血貂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箱子被蹬得啪啪直响。
陆鸿拍了拍箱子,小血貂受到了惊吓,很快安静下来。
“苏总,你误会了,这箱子是我捡到的一只流浪狗,我怕它乱咬人,所以用箱子装起来了。药引在我书包里,等时机合适了,我自然会亲自到公司和你们商量。”
苏方见陆鸿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又说了几句好话以后,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车窗上倒映的绿化飞速向后退去,陆鸿又饿又困,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停在了校门口。
苏方只是安静地盯着前方,并没有叫醒他。
见状,陆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歉啊,这几天事情太多了,实在是太累了,没想到睡着了也不知道。苏总,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你就回去等着消息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苏方脸上堆着笑,眼里闪着光,很是激动。
“那我先回去了,苏总你也回去忙吧。你今天出门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吧,可别耽误了。”
经过陆鸿一提醒,苏方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是去谈减肥药的合同,匆忙和陆鸿道别,钻进车子,绝尘而去。
陆鸿端着箱子,出现在宿舍门口的时候,正在打游戏的钟歌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没等陆鸿反应过来,他三除两下就摘下耳机,从凳子直接蹦到了陆鸿跟前,给了陆鸿一拳。
下一秒,他咬着牙给发红的拳头吹气,时不时因为疼痛发出嘶嘶的声音。看到陆鸿依旧纹丝不动,钟歌只觉得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陆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天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急死我了。我差点没在网上发寻找失联大学生的信息,发动大家一起去神农架找人。”
陆鸿抬头,意味深长看了眼停在有些界面的电脑:“哦?那你是打算打完这把游戏就发吗?”
钟歌似乎也发现不妥,光着膀子,一个箭步冲到电脑面前,挡住了电脑屏幕:“欸欸欸,看哪呢你?干嘛一直盯着哥哥的腹肌看。”
这钟歌不要脸起来,真的是无人能敌。
陆鸿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箱子,箱子里的小血貂好奇地从箱盖缝隙挤出脑袋来。陆鸿一个眼疾手快,就把它摁了回去。
见此,钟歌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什么东西?你新买的宠物啊?
“这不是什么宠物,一会吃过饭了,我打算回别墅一趟。”陆鸿三言两语就把钟歌敷衍了,“这是我手机,你看看,是没电了吧,真不是我不想联系你们。”
钟歌接过陆鸿递过来的手机,从地上捡起充电器,插上电源。关机的手机接触到数据线的那一刻,整个屏幕都亮了起来。
“我就说你怎么一直不回消息,感情是没电了。我帮你开机了吧,我估计你这小子会有不少消息。陆鸿,我和你说,你这几天不在学校,你是不知道。托你的福,天天有美女在楼下喊我名字,整栋楼都知道我桃花运旺盛了。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人都他妈是来找你小子的。我说你,下次出门前,能不能把你那些三妻四妾给安排好了,人家好歹也是校花,你怎么忍心让她们独守空房。”
钟歌叽叽喳喳的声音,让陆鸿清醒得意识到,自己果然回到学校了。
“钟歌,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和那些女的真的没什么。”陆鸿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益。
手机一打开,刚连上网,就疯狂震动起来,嘀嘀嘀消息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得了吧,少在这里装清高。你电脑里那几个g内存,我早就看光了,真是种类齐全。陆鸿,你这小子居然背着我窝藏好东西,不是兄弟啊你!”说着,钟歌又攥紧拳头,想要给上陆鸿一拳,想了想,又放下了。
这小子总是偷用功夫把力反弹回来,还是不要自讨苦头吃了。
钟歌把桌子上的饮料瓶和纸巾举起来,塞到已经快要装不下的垃圾桶里,用脚踩实。食物的腐烂味和男性身上的某种腥臭,迅速在空气膨胀,爆裂。
接着,他从柜子的最里面掏出了充电宝,连着陆鸿的手机一起递给他:“还想什么呢你?吃饭去吧!”
“行。”陆鸿找来几件换洗衣服,去洗漱台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随便吹了个发型,陆鸿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朝气蓬勃。因为一直习武打坐,走起路来,就好像是军人一般,钟歌没少拿这个调侃他。
随便点了两份快餐,两人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饥肠辘辘的陆鸿顾不上那么多,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茶足饭饱以后,陆鸿端起了脚下的箱子,冲钟歌说道:“走吧。”
临出门的时候,陆鸿不放心,还是把箱子给带上了。小血貂出生的时候就不是很顺利,又跟着自己奔波了一夜,也不知道现在它身体怎么样了。
钟歌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干净,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校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出租车和各种牌子的黑车,为了多赚点钱,司机们一早就在校门口排起队来了。
两人随便上了辆车,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陆鸿的别墅。
简约的外观使它坐落在山间也不过分突兀,屋内的设计却十分富丽堂皇。雕花的金柱反射出镂空水晶大灯的光芒,棕色的欧式沙发平整舒滑,大厅墙上林立着形形色色的稀世古董,价格不菲。
这些都是别人送给陆鸿的,陆鸿懒得处置,就干脆随便摆在大厅,反正除了钟歌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我靠,你小子 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你说那些老板怎么就舍得拿那么好的东西巴结你呢?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钟歌蹲下身,小心翼翼拿起一个清代年间的花瓶,细细端详,眼里充满了艳羡。
“你喜欢送个你好了。”陆鸿漫不经心答道,一边打开箱子。
“真的假的?那我可拿了啊?到时候可别反悔,有了这个,我下半辈子有着落了,嘿嘿。”钟歌脱下肥大的外套,把手中花瓶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陆鸿轻轻点了点头,仔细端详箱子里熟睡的小血貂。
小血貂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疲惫不堪,缩在箱子的角落,沉沉睡去。
钟歌却被吓得后退两步,躲在陆鸿身后瑟瑟发抖:“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红扑扑的,看上去吓死人。”
陆鸿把路上买来的水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把小血貂从箱子抱到沙发上,给它盖上了羊毛细毯。
“你别怕,这是血貂,还小,没什么攻击力。”陆鸿说完,又补充一句,“而且,它吃素。”
“真的假的?这玩意看起来可不像是吃醋那么简单。”钟歌有些不相信,脖子向前伸,好奇地观察血貂。
血貂浑身赤红,脉络明显,通体发热,身上布满了七零八落的鳞片,微微泛金。
正在这时,钟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来电话了,小帅哥,快接电话呀”。
陆鸿斜眼看着钟歌,调侃道:“你这铃声还没换呢?也不觉得丢人。”
钟歌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瞪了陆鸿一眼,“你懂什么,哥这叫艺术。”说罢,他摁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看到钟歌一秒正经,陆鸿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子,人前人后,完全一个绅士一个流氓。
谁知,钟歌眉头却皱了起来,把手机递给了陆鸿,“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