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起来分析,此种情况极有可能。但肖宏知道,他也没有肖麦秋将军的私人联系方式,如果真要联系,就只有他刚才跟江红雷说的那样了。
但他又想,若是洪震天真的知道他在这里,定会想出办法救他出去的。于是他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万没想到,他们又将在这样一个戏剧性的场景中见面。
洪震天在会客厅里静侯各路消息。
王义虎已经回到总馆,将情况向江震天作了禀报:电报已发出,未有人跟踪。
江队长也回到总馆禀报:肖宏并不配合告知肖将军联络方式。或许他并不相信那人的话,或许他也没有肖将军的联系方式,除非就是普通的电话转来转去的。
洪震天听到禀报之后,觉得也很正常。他又吩咐江队长继续关注调查局的反应,确认肖将军电报是否收到。如果调查局接到上级指令,或者重庆电话,有人过问此事,那就说明肖将军收到了电报,知道了情况。
那样,洪震天他们静侯佳音就行,再就是密切关注调查局的异常,免得有什么突发情况,对肖宏不利。但不管明天调查局有无反应,王义虎还得去嘉义继续发份电报,这样方能确保肖将军能够收到电报。
洪震天知道,肖宏从商之后,交际广泛,生意场上也有些朋友。尤其是在武汉从军期间,也应有些知己,只可惜,洪震天一无所知。
这时刘恃成也来到会客厅。见大家都在,脸色依然沉重,就知道事情还未明确。他坐在洪震天傍边,又提出了那个想法。
那就是万一一切手段都已用尽,肖宏还不能顺利出来,那只有去调查局秘密将人救出,或者只有抢人。
此计划必须周密计划,否则不成,不仅贻害肖宏,更动摇洪门帮的根基,盟约之局的真正用途就将荒废。本来盟约是为了对付日本人的,日本人才是他们对付的重点。
但此时遇上此等事情,又不能不管,人不能不救。因此,周密计划,既不暴露是洪门帮所为,还得将人顺利救出,方是上策。
听刘恃成这样一说,洪震天也觉得要有所准备。于是,他吩咐王义虎拿来地图,铺在桌上,共同研究起来。
调查局位于中城中部。其左为市府大楼,右为商会大厦,市府与调查局与商会大厦都围在一个围墙里。其前是一条街道,其后比邻电信局。警察局相隔较远,约隔三条大街。
肖宏关押地点,在调查局靠近电信局的一楼最后一间。如果要实施营救,人员进入与撤出路线必须选在电信局,或者商会大厦两处。
洪震天看了地形,心里蒙生一个计划。他对着地图,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人员不宜过多,约二十人左右。分为四个小组。
营救组分两小组,约四人。直接担负进屋将肖宏救出调查局,从电信局方向撤离,负责肖宏途中的安全,将肖宏救至车辆后迅速撤离。
警戒组分两小组,约四人。一小组从电信局方向进入调查局,一小组从商会大厦方向进入。进入之后,直接解决哨兵及看押肖宏人员,然后注意警戒,待营救组救起人员撤离之后撤离。
接应组分两小组,约六人。每小组驾车二辆,一小组驾车在电信局方向等侯营救组,一小组在商会大厦处等侯。待营救组撤出,迅速载人撤离。
增援组分两小组,约六人。如果秘密营救被发现,转入强行营救,这时增援组从前门攻进,协助其余各组实施营救。
各组密切配合,按计划进行,不可擅自为之。撤离之时,车辆一律向北驶去,肖宏之车可以开往黑巾帮。其他车辆途中可折返,或开往北城关隘出城,再由卢家寨驶回。
全部人员从恃卫队抽调,王义虎注意挑选。特别指出,参加人员个头相差无几,相貌上普通,不要有明显特征,免得让人一看就能认出。时间定在晚上,具体那个晚上,再定。
从今晚开始,确定的人员在总馆待命,不得安排外出。
刘总管负责通知各门与各帮,令其进入二级事态准备,加强各自警戒,听侯调谴。
江队长负责弄清调查局警戒情况,哨兵人数,及具体位置,换岗情况,口令,等等,越详细越好。
洪震天一口气说完。他看了看在场的各位,似乎用目光征求他们的意见。
“所有人员应当乔装一番,免得让人知道是我们所为。”刘恃成又补充道。
“对,所有人员必须乔装,衣服为黑色夜行装,左手臂膀扎一白色布条以示识别。”洪震天又接着刘恃成的话补充。
“有什么暗语规定没有,万一说出话来,也易暴露身份。”王义虎又问道。
“暗语按一级事态行事之暗语。”洪震天吩咐。接着他又对江队长说,“江队长还是注意了解调查局的动向,以证实肖将军是否收到电报,以及调查局有什么异常动作,一有情况,及时禀报。”
布置妥当之后,洪震天又询问各人是否熟记各自任务,还有什么疑问一同提出。各人都表示已经熟记,并无不解之处。
于是洪震天吩咐各自准备。
众人临走之时,洪震天又叫江队长暂停,其还有事情吩咐。他问及江队长是否需要经费用,去调查局打听消息,活动关系,钱是少不了的。如今社会,谁会无偿为人服务,纵是要好朋友,也得要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
江队长回禀暂不需要,吃个饭,喝个茶也无需多少,他还是能够承受得了。若真是需要,他会向帮主申请。
洪震天也点头表示赞同。他也知道,这次多少也是让江队长破费了。既然其这样说来,说明其将洪门帮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了。便也不多言,随即示意其去准备。
众人散去,洪震天坐在地图上又看了一遍,脑子里又浮现了一遍刚才的计划,检查着是否哪里还是否周全,否有遗漏。
他又作了种种假设,一一想过之后,便又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今天是个睛天,秋高气爽,空气十分宜人。阳光从窗口射进,照在会客厅的地上,让人觉得温暖。
他不由想起,在东北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战斗中,洪震天走出指挥所去前沿堑壕观察战斗情况。他刚拿出望远镜对着敌人进攻的方向看去,突然一阵“嗖嗖”声响,一发炮弹在离其不远处爆炸。
这时,肖宏立即将洪震天推倒堑壕里的另一端,并紧紧地扑在他的身上。待炮弹爆炸之后,他翻过身来,肖宏右臂被弹片划破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如注。
洪震天急忙叫医务官替其包扎,这时他往刚才站立的地方看出,那地方被炮弹炸出一个深深地坑来。
如果不是肖宏那一际猛推,并将其压在身上,他洪震天定死无疑,不知成了多少个碎片。
那时,肖宏还是洪震天的一个作战参谋,此事以后,他便提升肖宏作了自己的副官。不管怎么说,肖宏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生死之交,何其珍贵,这岂是普通情感所能替代。
可是洪震天从未说过感谢肖宏之话,这等生死之情,岂能用语言表达。如今,肖宏有难,身陷囹圄,他洪震天怎不倾力相救,何所畏惧。军人的生死情义,常人何能体会。
洪震天听说肖宏被捕,心里就十分痛苦。那时他心里就下定决心,必须要实施营救,无论多大代价,都得去做。生死都置之度外,还有何时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