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悸北睁大的眼睛里全是光亮,还带着难以言说的期盼,闻言赶紧点头,“当然是厨房做的,不然你以为谁做的。”
听他推脱,萧娓安又尝了一口,下了定论,厨房绝对做不出这样齁甜的东西。
再一看身边人瞪着眼睛问她好不好吃,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还成。”
这是夫君,夫君难得下厨,古有君子远包厨之说,他既愿意下厨,她便不能打击了他,只好昧着良心夸一夸。
果然沈悸北听见这个回答很高兴,于是弯着眼睛,让她多吃一点……
萧娓安:……
一碗银耳莲子羹喝完,她已经要不行了。
“你还不回去吗?”
萧娓安想,她此时急需一杯清茶解解腻。
“不回去,我看看你这有什么书。”
说着,就去了书架前。
萧娓安无奈摇头,只得扬声喊外头立着的人,“青竹,去沏一壶茶。”
“怎么,你渴了吗?”
眼见着沈悸北露出极有兴趣的模样,萧娓安迅速抬手将人招过来,“我这有个诗不太懂你过来瞧瞧。”
“什么不懂,我看看。”
幸好她今天没看什么兵家故事,而是拿起了一册诗集,此时沈悸北缓步走来,她迅速将趴在桌上的书拿起来,又随意翻过去几页,指了处地方让沈悸北瞧。
只见上头写着,“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沈悸北看的愣了愣,温润的面庞笑开来,逐渐笑的花枝乱颤,站都站不稳,萧娓安怕他摔到地上,便将人扶住往下压,沈悸北顺从的坐到萧娓安大腿上,被人揽着腰抱着。
“有什么好笑的,嗯?”
沈悸北拿脸去蹭蹭身后人脖子,笑着说,“你怎净看夸你的呢,一点都不谦虚。”
萧娓安:???
沈悸北见她不明白,便跟她解释,“这是夸女子长得好,有惊世容颜的,你看这放着的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还看不明白吗?”
刚刚萧娓安并没有仔细看过这诗,现在经沈悸北这么一说,也不由沉默了。
看了一眼这诗,仿佛确实十分简单,这样简单的诗她不会,显得她学识很差似的。
她不说话,沈悸北就想着自由发挥,指着那诗与萧娓安说,“这首诗出自牡丹亭,牡丹亭中杜丽娘的自叙,除此之外,这个,这个,这个,都是夸女子貌美的,娘子你看这个做什么?嫌我平日夸你不够多吗?”
萧娓安懒得搭理他,翻了翻手中诗集,才发现最右边的小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古时美人篇”
这……
也是恰好翻到了。
“你动什么?”身上人逐渐不那么安分,一动一动的坐不安稳,萧娓安无奈将人的腰搂紧,低头问他,“又做什么?”
“拿笔。”沈悸北凭着长手长脚的够到了毛笔,又取了张上好的宣纸来。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沈悸北提笔写下的是这四句,写完后又起来,让萧娓安看了看。
“这四句怎么样?”
红脸如开莲?她平日里不大容易红脸,若要说红脸,也只有今天早上了。
沈悸北见她看清楚了,又赶忙坐过来将自己窝她怀里,“写的怎么样?”
萧娓安气的揪了揪他脸,说,“既然你都写了一首送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你吧。”
她笑着说,重新取了张纸,“妆红白衣冰肌骨,明眸微抬似雨雾。”
冰肌玉骨是形容女子身子生的美丽,妆红又是指颜色好的,似雨雾更是说随随便便一个抬眸,看着都跟要哭了一样,这分明就是在嘲笑他!
沈悸北气死了,我认认真真夸你,你居然嘲笑我!
可转头又见萧娓安笑的难得开心,看他的眼神也温柔的不行,那要跟人赌气争两句的话,便不知道为何说不出来。
“你就会欺负我。”
末了,他状似娇羞的低头,脸又红的不行。
萧娓安笑道,“那句红脸如开莲应该是写你的,我现在看你脸红的就跟莲花开了一样。”
沈悸北闻言气呼呼的抬头瞪她,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可爱的紧。
两人打打闹闹一会儿,饭点都到了,萧娓安拽着人打算出去用膳,刚跟他闹的都不觉得腻了。
“娓安,我们明儿出门可以吗?”
两人在路上时沈悸北问。
“出门?你想去哪?”
“去看看玉石玉器,或者买点别的。”
“这些平日不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怎么突然想自己出去看看了?”
沈悸北心想,原来是你给我准备的,那不就是天天出门了?怪不得连钓月阁什么时候红尘节都知道!
“就是想自己去看看,怎么了,我不能跟你一块儿去吗?”
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奇怪呢,幸而萧娓安也没想很多,很快应下来。
第二日——
“你帮我挑下衣服。”
一大早起来,萧娓安随便找了件能出门的衣服穿上,就被沈悸北拉走了,刚喂了饭的少年,真是龙虎精神,昨晚这么晚才睡,今天却依旧不显疲态。
“你便穿那件吧。”
她随意依着自己的喜好给挑了件淡色的衣服。
“可是我想穿那件。”
沈悸北提出不同意见,只见他指着的,是那件萧娓安花四千两买回来的红衣。
“然后你穿另一件好吗?”
萧娓安抬头想拒绝,毕竟是华阳为她和厂督做的,她本来想买回来就放着来着,没想到沈悸北还想再穿,可一看见那亮如星辰的眸子,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好。”
最终还是臣服于他那张好看的脸。
当日,一对容貌极盛,颜色极耀眼的男女出现在街上,引得不少行人侧目。
因着沈悸北说想看看玉石玉器,萧娓安便带他来了京城有名的玉造坊,“你看看有哪些喜欢的。”
她想让人好好挑挑,谁知道沈悸北却不打算走这样慢的程序,直接扬声问掌柜,“把你们店最贵的玉石拿来我瞧瞧。”
掌柜许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一来就要最贵的,不由看向了萧娓安。
萧娓安虽奇怪他这态度,却也朝掌柜点头算是应了。
掌柜得令便去离间挑选出一排玉石。
“郡马,这样成色的玉石,在我们玉造坊便是上品,一块价值两万两。”
很好,比昨儿的小倌要贵,沈悸北拿起两块,痛快的答“那要两个。”
转头又看向萧娓安。
“怎么了?”
“带银子了吗?”
……
“带了。”
说话间,她掏出去两张两万两面额的银票。
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养夫君不都这么费钱吗,没事没事,自己选的夫君,吃糠咽菜也要养下去。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萧娓安维持着面上的笑容问他。
沈悸北听她这样问,又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玉器。
掌柜的嘴角抽搐,心里吐槽郡主选的这什么败家夫君,要是他娶得不是郡主是别人,一个家得给他败光了。
“郡主!”
一道清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萧娓安看去,只见昨儿花一万两拍下来的轻月公子正从门外进来。
“没想到今日也能碰见郡主,可真是缘分了。”
他昨儿是郡主花了一万两拍下来的,后头一些兄弟价格可都没他高呢,虽然后头被人截了胡,但回去后妈妈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这不用想也知道是郡主的功劳!
轻月红着脸偷偷去瞄萧娓安。
这含羞带怯的模样惹恼了沈悸北,只见沈悸北一个跨步站在萧娓安面前,对轻月嘲讽道,“轻月公子昨日做了无用功被送回去了,今儿还要来自取其辱?”
这话说的有失身份。
哪有在朝为官者拉下脸面来嘲一个清倌儿的呢。
但自他落水醒来后性子便开始变了,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这一点点的出格,萧娓安也懒得说他。
作者有话要说: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出自《牡丹亭》汤显祖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出自《妾薄命》武平一
最后一首是我自己写的,太垃圾了随便看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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