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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穿来我就被流放了 第28节

刚穿来我就被流放了 遥一一 8812 2024-06-29 22:38

  “那你回去好好清洗伤口,记得一定要认真清洗,算了,翡翠,你去帮樊统领清洗伤口,清洗之后用我们带的金创药给樊统领上药。”

  “县主,万万不可麻烦翡翠姑娘。”

  李真真斜了他一眼:“我也不想麻烦她,这不是没大夫,有大夫我也不会叫她帮忙”。

  樊城一时脸上有些羞赧,但随即很快释然,现在这环境,确实不能太迂腐,于是,他赶紧诚挚道谢,准备退出房间。

  这时,李真真又叫住他,“你那里是不是有八百副皮尉?”

  “是。”

  “之前就说过会给你们每人送一副皮尉,你记得拿去分给他们,如果出去帮官府干活,记得带上皮尉,免得弄伤手。”

  “行,我回去就分给他们。”

  樊城刚离开一刻钟,蒋勇就急急来到李真真的客房,显然,他比樊城更忙,裤腿上全是泥点子,脸上还有疲态,他一进来就一副很慎重的语气:“县主,我觉得这日这水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我们的人今日在帮官府巡逻,我们守住了几个涨水路段负责疏散人流,但是我发现,现已停雨,但河水不仅没退,还在缓慢上涨。”

  “每个路段都在涨吗?”

  “对,每个路段都在涨。一般来说,雨停后洪水会慢慢消退,今日的雨已经停了三个时辰,但水不但不退,还在上涨。”

  “这倒没事,河水的上涨主要看河流的上游县市是否在降雨,你这里停了,估计其他县市还在下,暂时不退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上游其他县市怎样?”

  “这个倒不知,我明日再去府衙打听一下其他县市的情况。”

  “好,你早点休息。”

  有点可惜,这里信息传递不发达,想她在现代,如遇到下暴雨这种恶劣天气,会有官媒及时发表各个的地方的动态,你只需要去官网看官媒发布的消息,就能知道周围县市的情况,就不会乱心慌,但现在,估计只有官衙的知州大人知道外界情况,其他人只能靠自己瞎琢磨。

  李真真对这事倒是觉得不稀奇,她记得,有一年夏天,华国有个内陆县市就是这样,一滴雨没下,结果淹了半座城,后来才发现是相邻的县市一直在下雨造成的,当时有官媒的正确引导,那个内陆县市的人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真真虽然嘴上说不慌,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她让宝石把李树给她的那堆书籍拿出来给她看,这些书就目前来说,相当于现代的百度文库,在这个未知世界里,这堆书的重要性不可估量,看来她二哥确实没说错,书中自有一切未知事物的答案。

  ***

  府衙内,喜悦城的知州大人赵悟忙了一整天,此时正急急吃着晚食,待会儿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事情到现在还没理顺。

  这时,他的幕府成员董师爷在旁边说:“大人,今日押解官蒋勇过来办通关手续,你在外面救灾,我让他过几天再来。”

  “蒋勇?是押解上京城哪五家的押解官吗?”赵悟是世家子弟,所以他的消息比一般的地方官员来得快一些。

  “是,那五家被流放北荒,这会儿正歇息在府城驿站,大人,你看需不需要安排人去拜访一下县主,毕竟我们赵家的家主和欧阳家那位大人当年是腹心之友。”

  “嗯,按理说我应该亲自去拜访县主,不过,这几日下官太忙,等我忙完再说。”

  这时,外面有士兵来报:“报,大人,我们派出去送信件的驿卒,没办法把城里受灾的消息传出去,喜悦城到上京城的官道塌了一段,我们的驿卒过不去。”

  “塌了多远?”

  “目前不知道,有一段官道不止塌了,现在还被水淹着,驿卒试着淌水过去,但没成功,我们又试着找水性好的士兵水过去,只探到150仗的距离就不行了,水太浑浊,没办法辨别方向,但我们可以确定,塌方的长度大于150仗。”

  “嗯,和其他县城或村落联系上了吗?”

  “回大人,没有,所有的官道都被水淹,从喜悦城出去的每一条官道都走不通。”

  赵悟皱了皱眉头,这意思是他们喜悦城成孤岛了,和外界全联系不上。不过他倒是没有慌,他喜悦城物资丰富,就算被困一个月他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

  李真真一直没有睡,她在油灯下看书,她越看书,脸上的神色就越凝重,随着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宝石都有些不安。

  真是不看书不知道,一看书吓一跳。

  如果把河道当成一个容器,你不停的往容器里注水,等超过容器的最大负荷后,多余的水就会溢出来,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么,这个溢出来的水肯定从容器最低点往外溢。

  木桶定理表示:一个木桶,它的容积量在于它最短的那块板子。河流一样如此,一条河流,在水的流速不及涨幅的时候,它肯定会从最低点往外溢,而好巧不巧的是,喜悦城正好属于这个最低外溢点。

  大佑王朝的地形特点是自北向南由高而低,本来喜悦城不属于南边最低点,但问题在于喜悦城的下游有个主干流和支流的交汇口,那个支流直通喜悦城的护城河,此支流名曰峡江,本来,它的走向是向下游走,和另一条支流一起汇入主干流,但今日,不知什么原因,这条支流它流不动,一直平稳的把水留在喜悦城,其实流不动还不是很糟糕,最糟糕的怕反灌。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知其他县市是否也在同时下暴雨,如果几个县市同时下,一旦主干流的水倒灌进峡江,那么,不止西城,东城也会被淹。

  作者有话要说:

  1、2020年8月18日至20日,“长江第5号洪水”“嘉陵江第2号洪水”陆续通过重庆主城中心城区,并大幅超过保证水位,重庆临江大量道路、商铺、居民楼宇被淹,磁器口、朝天门、南滨路等地标性地段出现“看海”景象。——来自百度

  第32章 ·

  李真真看完李树给她的书后, 不由心如火灼,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入睡, 她在客房里来回踱步, 最终,她还是决定找樊城和蒋勇一起商量, 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人干着急,哎,真是“智者多虑”。

  两人深夜被唤醒, 听闻县主有请,就已猜到不是好事, 待李真真把她的判断说出, 另两人也睡不着了, 也是,听了这么严重的事, 还能心大的睡着,估计也只有宝石同志。

  几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事,光他们几人干着急没用,他们得赶紧找知州大人汇报情况。

  于是,大晚上的,三人急急带着二十个护卫, 连夜赶去府衙, 到府衙后, 得知知州大人赵悟在外救灾,府衙里“行守假”任务的是赵悟的幕府成员董师爷, 三人无法,只好一直等在府衙。

  ***

  三人不知道的是,于此同时,上京城里电闪雷鸣,暴雨入柱从天而降,这雨已经持续下了两日,但天却像漏了一般,哗哗下个不停。三十年前,上京城里的排水措施进行过一次大改造,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由城壕、明渠、暗渠组成,除了宽大的城壕外,郊外还开挖有蓄水池,蓄水池在旱季可保蓄水,在涝季可调洪水,城市下面还有高度比成人还高的地下涵洞,地下涵洞排水能力非常之强,当初,这项改造工程完成后,看过此工程的人无不为此点赞。

  但今日,这令人惊艳的排水系统纵使疯狂运转,却还是不能扭转乾坤,上京城里有些路段依旧被淹,大雨如银河倒泻,凡人总是无能为力。

  紫宸殿内,朝中众官员并排站一起,人人都面色严峻。在这寒冷的冬日,工部尚书满头大汗:“皇上,暴雨已持续两日,微臣已收到附近七个县城的求救信息,七个县城全被水淹,等着去救援,另外,运河边上左水则碑已经淹了两丈高,右水则碑则淹了三丈高。“

  仁德皇帝揉了揉眉心,这两日的暴雨让他愈发衰老:“水报(将洪水警报写在黄绢上,派人快马急送到下游地区,通知加固堤防、疏散人口)发出去了吗?其他府城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工部尚书心战胆栗地回答:“回皇上,水报已发出,但去喜悦城的道路坍方,水报无法送到,目前暂未得知喜悦城的消息。”

  仁德皇帝听后,显然不满意工部尚书的回答,他满脸肃色地问道:“水报送不到,那羊报送到了吗?”(报警人坐上羊舟,沿水路随流漂下,每到目的地就投掷水签通知)

  工部尚书神色仓皇,但还是继续回道:“已运送羊报,一行两百人出发,不到百里,已有一半人殉职,今日的河水实在太凶猛,剩下的,剩下的……”工部尚书说完此话,已经语无伦次。

  仁德皇帝深吸一口气:“继续观测左水则碑和右水则碑的水位,每隔半个时辰来汇报一次。工部侍郎带头,打开上京城所有的“福寿沟(排水沟),今日,所有官员不得休息,分组进行夜巡”。

  ***

  喜悦城府衙里,三人在等待两个时辰后,终于见到知州大人赵悟,显然,他昨晚一直奋战在一线,进府衙时,他满脸疲态,衣服和裤腿上都有泥点子,也不知道衣服上怎么都沾上了泥点子,但是,从这点来看,他还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人,他进府衙后,听说县主在外等了很久,料想应是重要事情,于是,他来不及擦脸,直接来到正堂。

  李真真说话很直白,都这时候了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她直接对赵悟讲了她的忧思,她担水河水倒灌,赵悟为官多年,早已对喜悦城的地形和周围环境了解透彻,听完李真真的剖析后,他不由面色发白。

  现在,喜悦城西城已经全被淹,如果其他城市不知道喜悦城的危机,为了自救,把水引往喜悦城的话,他们将面临的,是绝顶灾难。

  所以,信息互通是多么的重要,先前,他还沾沾自喜,认为和外界联系不上也没事,他喜悦城物资丰富,就算被困一个月也没什么可担心,但今日,他就被打脸,打脸不怕,就怕县主担忧的事情成真,那他可就成了喜悦城的罪人,到时,百姓们家破人离,他的余生也会寝食难安。

  不,不行,他一定不能让这事发生!

  于是,他紧急调动起来,该防守的防守,该预防的预防,能和其他县市取得联系就尽量去取得联系。

  他安排了一队士兵在沿河周边轮流“守涨”,又安排一队士兵加固堤防,然后,他安排了一队传讯兵,命他们一旦发现险情,立即悬旗、敲锣,发出紧急信号。

  安排完这几队士兵的事,他正准备去一线监督,这时,外面有士兵来报:“急报,大人,我们收到羊报”。

  “羊报?”几人一听到羊报,相视失色,这个时候收到“羊报”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悟拿到羊报,打开时手指微抖,看了羊报内容,更是失魂落魄,他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上京城的排水系统都守不住这雨”。

  董师爷在一旁看到羊报,也一脸不可置信,李真真看到两人眼神呆滞,也转头看向羊报,一看,眉头深深皱起,羊报上写着:上京暴雨两日,将掘堤泄洪。

  这个时候掘堤泄洪,如果是往喜悦城方向泄洪,那么整个喜悦城将会被水全淹没,几人看着这份羊报,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作为大佑王朝的臣民,他们对上京城的排水系统有着迷之自信,那可是我朝惊艳绝伦的欧阳大人花了十年的时间改造的排水系统。

  ***

  李真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在府衙正堂,连口热水都没喝,一夜未睡,她的身体有些疲惫,但头脑却异常清醒,这个时候,坐以待毙肯定不行,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不是还没被淹吗,就算被淹,也不是没退路,人有腿,遇到灾难我们可以逃跑,凤凰山那么高,我不相信洪水可以淹到山顶。”

  这时,董师爷回过神来:“县主有所不知,那凤凰山的山顶极高,没有人能爬上山顶。”

  这话说得,激起了李真真那怼人的坏脾气:”谁说一定要爬到山顶呀,我们只需要爬高一些,能躲水就行,水有多高我们就爬多高,如果水只到山脚,我们爬都不用爬。”

  樊城和蒋勇在一旁点头支持她:“是,我们往山上走,水涨不了那么高。“

  董师爷露出犯难的表情:”可是我们不熟悉山路,连上山的路口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

  李真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是幕府成员,这脑子去哪了,但她即使心里吐槽,嘴上还是客气的回:“你不知道路,猎户知道啊,你不要说你们这么大的府城没有猎户,赶紧召集府城附近的猎户,让猎户先上山探路。另外,先转移一部分老幼妇孺去山脚,灾民的新安置点也设置在山脚,山脚那里是喜悦城最高的位置,如果要上山,也会很方便。”

  这时,赵悟终于回过神来,可见刚刚上京城被淹的消息让他难以消化,但人嘛,越在逆境越要迎难而上,他回过神来,倒是安排得很快。

  接着,李真真又问出另一个疑问:“你们有泄洪区吗?”

  赵悟愣了一下,但还是回道:“没有,这次是大佑王朝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洪水,之前每次的洪水总是来得快,退得快。”

  李真真想了想:“我倒有个主意,我们把水往农田引,喜悦城附近有大片的农田吗?”

  这个问题,赵悟倒是认真思索:“有是有,市郊有一大片农田,不过那农田不属于府衙管,是城防军的农田,城防军归镇守凤凰山的刘将军管。”

  李真真怂恿他:“你拿着羊报去找刘将军问一下,看他是否同意把农田作为泄洪区,如果他同意,有农田泄洪,我们兴许就不用上山,上山的路上总是会有各种风险,老百姓也不用流离失所。”

  赵悟深吸一口气,狠狠下定决心:“我去找他,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随即,他依旧安排了幕府成员董师爷“行守假”任务,并恳请李真真也留在府衙,如有紧急情况,帮忙参考。

  李真真果断答道:“行,你去办事,我就待在这。”

  赵悟走后,李真真其实是有些脱力的,一晚没睡,虽然她表现得很积极,但是她却深知,这一切,并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她永远记得7月的一天,华国一个北方城市受到台风影响,三日内足足下了一年的雨量,此次大雨造成的灾害极大,现在回想,李真真都能记得当时在电视上看到暴雨不停歇时焦虑的心情。

  ***

  赵悟赶到城防军属地,面见镇守凤凰山的刘将军,本以为现在正是春耕日,刘将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同意他的要求。

  不想,刘将军得知赵悟的来访意图,仅思索一刻钟就同意他的提议,并派了一千士兵支援他。

  这让赵悟有些受宠若惊,但他还有公务,只得抱拳感激:“某替喜悦城的百姓谢谢刘将军的解囊相助。”

  刘将军挥了挥手,让他先去忙正事。

  他走后,刘将军身边的长史问道:“将军,农田被水泡后,会受到破坏,一旦受到破坏,好的情况粮食会减产,坏的情况粮食可是会绝收。”

  刘将军:“我知道,但人更重要,人都没了,还种什么田,如果喜悦城因此次洪水伤亡惨重,而我见死不救的话,我恐会终身愧疚。当年,我还是欧阳家的家臣时,欧阳大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为了天下百姓,他不介意去做一些不得名利的事,“后来,欧阳大人替我消了奴籍,让我回归祖姓,我便在这凤凰山城门镇守近三十载。今日之事,如让我失了将军之位,我也心甘情愿,我相信,如果欧阳大人在,他会支持我的决定。”

  ******

  紫宸殿内,工部尚书一脸惊慌失措地来报:“皇上,”左水则碑已经淹了四丈高,右水则碑淹了五丈高。请问皇上是否开缺口泄洪?”

  仁德皇帝的脸隐在阴影里:“泄洪,往哪里泄?不管往那泄,淹的不是都我大佑王朝的百姓。”

  工部尚书如鲠在喉,但还是张口说道:“皇上,必须要泄洪呀,上京城不容半点损失,不泄洪,淹了上京城,上京城的子民一样也是你的子民啊。“说完,工部尚书大放悲声、泣不成声。

  接着,皇宫内的其他太监和宫女也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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