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斐握住星隐的手:“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没有沉睡过。你找的人,也许只是和我相像而已。星隐,我们走吧。”
宗陵侯蓦然掷出风火轮,冷冷地说:“无论是不是,你都要留下来。”
不经冬寒,不知春暖
【第二十章】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没有沉睡过。你找的人,也许只是和我相像而已。”钟斐握住星隐的手,“星隐,我们走吧。”
宗陵侯蓦然掷出金刚圣轮,冷冷地说:“无论是不是,你都要留下来。”
金刚圣轮烈焰熊熊。
封魔镜寒光灼灼。
宗陵侯与星隐二话没说,当即斗起法来,秋七弦、钟斐、寒无然三人站得略远观看。那两人身手特别快,舞云弄雨,卷得沸沸扬扬的风雪将山巅都笼罩住了。
常理来说,钟斐应该看不清。
奇怪的是他看得很分明,就像用高倍望远镜观看一样,他甚至能从风驰电掣的身影中看出胜算。宗陵侯咄咄逼人,奇招险招一个一个砸过去,根本不像兄弟间的斗殴,更像宿敌。星隐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一直是被动防御,反击的次数寥寥无几。
“三郎的封魔镜有问题。”秋七弦忽然说。
说起来,涯梓曾说封魔镜不对劲,星隐也提过在那次毁容中,封魔镜有些破损。高手对决,武器很重要,宗陵侯的金刚圣轮挟风雷而来,星隐只身抵挡,越来越费劲。
忽然,宗陵侯一个狂招袭过,万年的山雪都被震醒了,漫天白雪,就在一片白皑皑中,一条巨大的龙飞出。这条龙通体金色,十分威武,脚下踩云霞,龙爪卷曲燃着烈焰,就像一条火龙直直地扑向星隐。
秋七弦忽然说:“怎么动真格的了,老五也太狠了吧。”
钟斐说:“你们兄弟的御兽都是龙啊。”
秋七弦疑惑:“星隐告诉你的?”
钟斐说:“不是吗?”
秋七弦没再说话,而星隐显然不敌火龙,他一掷封魔镜,光亮大盛罩住了星隐,一条黑色的飞龙也飞了出来――这是救过落海的钟斐的那条龙,那天乌云笼罩看不分明,现在看来,这条龙生得修长,十分飘逸。
当然,打架似乎略逊一筹。
完全被宗陵侯的金龙压制得死死的。
钟斐觉得不妙,不由得抓紧了胸口的金陵醉。果然,宗陵侯的金龙一个猛龙下山,扑出无边烈焰,天崩地裂,黑龙瞬间跌落,被白雪覆盖。
钟斐啊的一声,不由自主地跑向金龙,拼命地想着星隐,没事。
“星隐,星隐。”钟斐大喊。
“钟斐让开!”
就在这时,金龙的长尾一甩,万千气势压向黑龙。钟斐一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都让开,全都让开!蓦然,琥珀色的光芒从他的胸口飞出,带出炽烈的光芒罩住了群山,所有人都本能地遮住眼。
……
再睁开眼时,宗陵侯和星隐都在他眼前,星隐嘴角流着血,封魔镜已经黑了;宗陵侯跪在地上,一脸震惊,咬牙切齿,金刚圣轮的火焰已熄灭――刚才那一瞬间,金陵醉竟汲取了他们两人的攻击。
太意外了。
钟斐先跑去看星隐的伤势,已遍体鳞伤,心一下子揪起来。
寒无然也要扶宗陵侯,扶了好几下也扶不起来,宗陵侯仰头看钟斐:“为什么?”
钟斐哪知道为什么,他握紧金陵醉。
金陵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仍在汲取宗陵侯的玄黄之力。
宗陵侯悲愤:“你要毁了我?”
钟斐摇头:“让我们走。”
宗陵侯:“假如不呢。”
他没有拒绝的权力,事实上,他连起身都办不到,寒无然焦急地查看他的身体,钟斐趁机扶着星隐匆匆地离开。宗陵侯见状,又急又气,还要起身。秋七弦一拨古琴,宗陵侯瞬间瘫倒在地。
“老五,钟斐到底是谁?”秋七弦冷静地问。
“他是我的人!”
“我是说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克玄黄之力――你一定知道,别隐瞒了,否则,你就会像小牢一样,迟早有一天所有功法都会消失。”
“那就消失!他要,都给他,我什么都不要!”宗陵侯悲愤地喊道。
知道说也无用,秋七弦叹了口气,奏了一曲《烟波里》,曲调缓慢悲伤,宗陵侯的情绪在曲子中渐渐平淡,他躺在雪中,慢慢地说:“他,是让我们出来的人。”
……
逃出雪山,耗费了星隐最后的功法。
星隐的胸口血污一片,昏迷过去。更可怕的是,金陵醉还源源不断地汲取他的能量。他的唇色渐渐黑了,金陵醉越来越亮了――星隐,会死吧。钟斐将金陵醉浸入水中、放入火中,摔打,踩踏,根本没用,金陵醉就像贪婪的漩涡,吞噬着星隐。
钟斐应该去找涯梓,找慕竹,可是毫无功法的他带着昏迷的星隐,连一千米都走不了。一棵大树下,钟斐放下星隐,心如死灰。
“星隐,我该怎么办。”
万籁俱寂,钟斐牵起星隐的手,放在嘴边,一遍遍呼喊星隐的名字。声音哀伤,连飞鸟都不忍心听,不多时,星隐慢慢睁开眼睛。钟斐一喜,握紧手,怕眼泪会流下来。
“别伤心。”星隐勉强微笑。
“我控制不了金陵醉,我没有办法。”钟斐亲了亲星隐的手,忽然说,“星隐,你还有一点力气吧,我的心脏,连着金陵醉。只要我的心脏受伤,金陵醉就会毁灭,你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