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婧辞起身,启灵。
她看着棺椁入神,心里却在说:娘,你一辈子都委曲求全在邱家,死后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们怕你如祖坟,你就一定要去。
你放心,等把仇报了,你就可以离开那里了,女儿到时候一定亲自把你接回来。
邱婧辞抱着罗云芝的牌位,朝着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殷韦淮从门口站着,想进进不来。
“舅母,让他进来,我有话要说。”邱婧辞去看宁无双,之前都打过招呼了,宁无双摆了摆手,便见殷韦淮从外面进来。
秦隐一直没走,看到殷韦淮便说:“你若不想见他,叫他出去吧。”
邱婧辞看了眼,并未言语。
殷韦淮进门,看到邱婧辞便走了过去,朝着邱婧辞道:“节哀!”
邱婧辞微微怔住,而后福了福身子:“见过将军,多谢将军来送我母亲。”
殷韦淮有些意外,今日的邱婧辞与往日有所不同。
“不必如此。”殷韦淮原本愧疚,如今归咎之心更大了。
邱婧辞说道:“将军与家妹芷惜一见情深,是阿辞羡慕也羡慕不来的,阿辞一心想要与将军成百年之好,却也知道,将军心中没有阿辞。
表哥退婚一事,也是情非得已。
本以为将军会念及阿辞名声,能让阿辞先进门,后娶家妹,不想将军如此狠心,宁可悔婚,不肯让阿辞为正。
家母为此事与家父诉说,家父不仁,宠惯姨娘,不愿为我做主,失手又打了娘。
娘遭次委屈,才想不开。
如今,不管将军如何心怀忏悔,对我而言,也是仇怨。
这是将军的玉佩,我娘临死都握在手中,可见她是心有难堪的。
这玉佩已经裂开,今日便将玉佩归还。
此后,你我在无瓜葛,也望将军鹏程万里,步步登高。”
说完邱婧辞把手里的玉佩送过去。
殷韦淮一脸惊愕,这是把大夫人的死都推给了他?
殷韦淮断然不敢接过去,邱婧辞也不担心他不接着,伸手过去拉住殷韦淮的手,玉佩便送了过去。
殷韦淮怕烫到似的,手一推就把玉佩扔了出去,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邱婧辞的眉头都没皱一下,看过去:“将军,请回。”
邱婧辞抱着牌位绕开过去,殷韦淮立刻看向地上,罗家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开始指指点点。
“原来是殷韦淮勾搭上了小姨子,才把大夫人害死了啊,这大小姐可是真可怜!”
“这还没进门就这样,这要是进门还了得啊!”
“可不是么,看人堂堂正正的,怎么做人如此的不上台面,正妻没进门,他就看上正妻的庶妹了?”
“……”大家七嘴八舌,说到殷韦淮有些乱。
他仔细的想,竟有些不知所措。
出殡的队伍朝着邱家的祖坟而去,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很快就占据了整条街道,看热闹的人都在周围围堵着。
大家开始议论,到底罗云芝是被谁害死的,是邱长霖还是殷韦淮,还是邱芷惜!
这一路上,邱长霖和殷韦淮都成了大家评击的目标。
邱婧辞捧着牌位走在棺材前面,身边跟着两个英俊不凡,器宇轩昂的男人。
左边是少将军罗焰,右边是极少有人认识的九王爷秦隐。
只是秦隐穿的很普通,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一块纶巾,叫人看不出他的身份来。
但却有人认出了邱婧辞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佩。
那是皇家的东西,而且是九龙含珠,是九王爷的东西。
殷韦淮心情复杂,他不懂,秦隐这么做的目的。
邱长霖也看到了,所以他才后怕。
如果这丫头早就勾搭上了九王爷,不是说一开始九王爷就在等?
如今出了事,九王爷会放了他?
邱长霖心力交瘁,跟着队伍一路到了他邱家的祖坟。
邱家的祖坟修缮过,相对一般人家还是气派的。
进去后,罗焰便指挥人在原本就是给大夫人留的位置叫人动土了。
邱长霖有心阻拦,但却惧怕罗家,只能看着棺椁下葬。
邱婧辞跪下扣头,拜别了罗云芝,邱婧辞便起身站了起来,跟着就晕倒了。
秦隐知道,这已经是邱婧辞的极限了。
看到邱婧辞晕倒,秦隐第一个到身边,将邱婧辞抱住,转身便朝着罗家走。
宁无双已经默许了秦隐出入罗家,罗焰也不阻拦。
出殡的队伍回去,坟地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邱长霖和殷韦淮。
两人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做。
京城某处的破院子
接到消息的邱老夫人,气的不轻。
人都吊死了,还能入祖坟,这不是欺负人么?
范姨娘得到几乎,马上又作妖了:“娘,她都吊死了,还进祖坟,不是要把我们家搞的越来越坏么?
日后几个孩子,可怎么办?”
老夫人脸色冰冷:“你跟我说,我能怎办,现在都已经下葬了,才来告诉我,我能去挖出来么?”
老夫人如今已经剩下半口气了。
邱家这样了,她的日子怎么办?
邱芷惜坐在屋子里,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她在等殷韦淮过来,但等了这么久,也叫人送信过去了,就是没有见到殷韦淮来。
再不来,邱芷惜就要去找殷韦淮。
邱长霖进门,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能让他们把一个吊死的人葬到咱们邱家的祖坟,你是疯了不成?”
邱长霖无奈道:“母亲,这事我也没有办法。”
邱芷惜听见邱长霖进门,急忙从屋子里跑出来。
“爹,你见到将军没有?”邱芷惜一门心思要嫁入高门,如今要泡汤了,她有多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邱长霖看了眼邱芷惜,跟九王爷比,骑将军当真不算什么,要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那样做。
范姨娘觉察到不对,马上走了过去。
“老爷!”
邱长霖看了眼范姨娘:“如今这样,芷惜想要嫁给殷韦淮只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的,就算殷韦淮答应了,那刘语琴也不见得就会同意。
若没有婧辞,只怕是连个小妾都做不成。”
这会邱长霖也不假装什么都不明白了,说完他就进屋去了。
范姨娘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追过去,连忙拍门:“老爷,去求求吧,大小姐在怎么说是你女儿。”
“现在求有什么用!她已经另择良木去了。”邱长霖在屋子里正想着怎么靠上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