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三人都很默契的坐在沙发上。东子的母亲和父亲坐在一起,东子坐在他们的对面,三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几分钟。谁都没有先开口。
“爸妈我知道今天晚上你们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我说有一肚子的疑问想对我问。你们说吧,我想想怎么回答你们。”
“东子爸,还是你说吧,我这会儿脑袋有点儿蒙,我也不知道哎。”
东子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不说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头疼。
“我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儿子,要不然你先说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好像好久都没有一起说过话了,聊过天了。你最近发生了些什么?我们都很想知道。”
“爸妈在说这些话之前,我想说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我都不会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要相信我。”
“爸相信你,你说吧。”
东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了起来。
在这将近40分钟的叙述中,东子把怎么认识自己的师傅,怎么被自己的师傅给帮助,师傅又是怎么让自己一步一步的有今天的身手,还有今天的身份,都告诉给了父亲,母亲,不过不同的是他改动了许多。
在他的叙述中,师傅是一个自己以前帮过他忙的一个人,师傅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只是教了自己几套养生的保健操,然后自己的力气就变大了,速度也变快了,仅此而已。身份吗?因为自己的师傅跟付家盛是什么合作伙伴,所以附付家盛见过我师傅,当然也见过自己,自己今天能这么跟付家盛说话全是仰仗自己的师傅,自己还是那普普通通,在校老老实实的三好学生。
师傅在自己的叙述中也不是自己的师傅,而是比自己大五六岁的一个早已踏入社会的成功人士。
故事讲完了,三分真七分假。说的父亲母亲是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许久,他们都没有缓过神来,东子心里暗暗想到,幸亏刚才自己编的还不是那么的离谱,如果要是真的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这会儿父母应该就在救护车上了。
“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我们。”
“没有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们。”要是放在几个月前的东子,此刻已经露馅儿了,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撒谎,只要一撒谎跟别人对视,脸上就会露出很尴尬的表情,不过这也得益于自己的师傅,师傅这几个月中,不光是对自己的身体结构进行了一个脱胎换骨的实质性改变,更是对自己的心理素质,情商等各方面也都进行了培训。现在的东子可以在心中说好多谎话,而跟别人对视不露出任何马脚。
看着儿子那么清澈坚定的眼神,东子父亲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事情了,爸妈也不好管你了,不过你始终要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做人一定要问心无愧,一定要对得起天,对得起地,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干,损人利己的事情咱不干。我希望你还是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爸相信我,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什么坏事的。”
“嗯,那就好。早点儿睡吧,我也没什么事情要问的了,相信你都有自己的是非判断标准了,哪天把你的那个什么朋友叫过来,爸妈请他吃顿饭。也好替你把个关。”
“我一定有时间就把他叫来,那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我回屋了。”
东子回了屋关上了门,他的后背靠在门上,脑袋紧贴着门板,他慢慢地吸进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他受惊似的拍了拍胸口。刚才的那些谎话,显然让他吓得不轻。
不过好在父亲母亲,不管是信或者不信,表面上都是信了自己的,这点难关算是先过去了,以后的事情,他准备走一步再说。
正准备洗漱一下上床睡觉呢,手机却又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路如芙的电话。
东子皱了皱眉毛,心里咯噔一下,潜意识里他觉得好像在这个时间段打来电话,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电话刚一接通,那边路如芙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东子嘛,不好了,我哥住院啦,他被人打伤了。”
“什么?!”
东子赶到医院时,路遥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路如芙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憋着劲,暗暗的哭泣。
“你没事儿吧?”东子走过去。拿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轻轻的一拍,像是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路如芙再也控制不住,她猛地把头抬起来,一下子扎进了东子的怀中。
那带着哭腔,嗫嗫喏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耳边传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你又匆匆离开?我的哥哥和我很幸福,为什么总有坏人捣乱?我为什么啊,为什么?”
东子有些难受,他感受到胸前的那一片已经被湿透,那是面前这个女孩儿最后的一层防线,那是代表着这个女孩儿在此时所有的伪装都被卸下,最真实的一面,就这么**裸展示在东子的面前。
那一段话夹杂着表白吗?那本来因为十分紧张而悬浮在空中无处安放的双臂,此刻也鬼迷心窍地听从了他主人内心最真实的声音,而悄悄地贴在了女孩儿的后背。
闻着身边传来的淡淡处子体香,那怀里的女孩儿额头前的发丝不时的在缭乱着东子的脸颊,麻酥酥,暖洋洋的,那怀中柔若无骨,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仿佛是一幅美妙的场景画。当然了,如果没有医生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这份美好,应该能持续的更久。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的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俩人猛的反应过来,路如芙一下子从东子的怀中猛地挣脱出来,她双手不自然的捂住了自己脸颊的两侧。眼睛不敢跟医生的目光对视,那白如润玉的左手很快的把自己已经跑到额头前的发丝捋到耳后。
东子却很自然,他站起身来。对医生说道:“我是。”
“病人没有什么大碍了,索性送来的比较及时,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但是要住院观察两周左右,你们可以去交一下住院费和手术费了,我们马上为你们安排住院手续。”
“好的,我去交钱,你在这儿看着你哥。等会儿出来了我们一起去病房。”
“嗯。”路如芙小声地应答了一下,看来她还是走出刚才的那个场景。
交了手术费,住院费,又在收银处压了一张卡。东子回去以后跟路如芙一起推着路遥来到了他所在的病区病房。
因为刚做完手术,麻药劲还没有过,路遥现在还在昏睡着,趁着这个时候,东子才想起来问路如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如芙慢慢的把事情经过一点一滴地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打伤路遥的人就是那天被东子教训了一顿,那个妄想轻薄路如芙的混混。
今天兄妹二人本来晚上要出去随便吃点什么,没想到在胡同口就遇到了那个混混,那个混混又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一大帮人,约摸着有十来个人左右,他们上来不由分说的就把兄妹二人围了起来,混混很嚣张的说要找到东子,并且要他好看。问路遥东子在哪里住?是干什么的?路遥却二话不说,上去先一拳打倒了混混。
其他混混一看这还了得,自己十几个人呢,还没动先手呢,就被路遥给打倒了一个,这传出去他们的脸还往哪搁?所以剩下的混混非常默契的一起发动了一场群殴。
路遥毕竟不是东子,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就被打翻在地。只要一个人面对一群人的时候,一倒地你就算彻底输了。他们的拳头,他们的双脚就会像不要钱一样的拼命的向你身体发起进攻,换一种说法就是这种打法,就像晚上涨潮的海边一样,一浪接过一浪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当浪潮退去,沙滩上只剩下些支离破碎的海洋生物。
看着他们下手越来越重,出手越来越没有不顾忌,自己的哥哥的声音,从最初的惨叫变成了小声哼唧,再到最后发不出一点声音,路如芙急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围在哥哥身旁的小混混,哥哥那本来清瘦的脸此刻已经被打的五官严重的扭曲在了一起。腮帮子也肿了起来,顶开了鼻翼两边的双颊。整个人的脸像一个血葫芦一般惨不忍睹。身上那黑色羽绒服也有数不清的脚印。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啦,生死未卜。
路如芙急了,她大喊大叫起来:“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
得益于她的运气比较好,周围正好来了一辆警察的巡逻车。听到警笛声地混混们散开了。
可就是这样,哥哥还是被打倒了,被这些畜生给打倒了!路如芙一瞬间慌了神,看着在地上昏迷不醒,头上血迹斑斑的哥哥,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了!
她心里第一时间就想拨给东子,可突然想到前几天哥哥对自己说过,他跟东子好像已经分开了,他又是失业了,奇怪的是,路如芙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先担心哥哥丢失了这么好的工作,以后这个家该怎么办?她还在上学,难道要放弃学业,早早的奔向社会?可不放弃学业,哥哥会不会很辛苦,一个人操持整个家。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她所想的,她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去想,她此时最担心关注的竟然是以后她是不是就跟东子没有理由联系了?她的生命里是不是再也没有东子了?
路如芙还是忍了忍,没有打给东子,她捧着哥哥,大声叫喊着。好在,棚户区很多人都知道哥哥是现在负责拆迁公司的经理,平常正愁找不到机会表示呢,这次大家都很热心,七手八脚,帮路如芙叫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