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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无双 第88节

媚色无双 假面的盛宴 6840 2024-06-30 06:37

  既有些埋怨自己不注意,又有些厌恶赵王的不识趣。

  “四弟要是羡慕了,四弟妹不就坐在你身边,你们也尽可恩爱恩爱。”纪昜懒洋洋地朝赵王妃那儿睇了一眼。

  赵王妃有些尴尬,因为她面前也放了和无双一样的鹿肉,也是很大一块。内侍们献肉都是有规矩的,鹿身上最好肉自然在太和帝那儿,然后是昌河公主和四妃,再然后就是各位皇子和皇子妃。

  平心而论,能献到各家王妃面前的肉都是一处的,甚至大小都一样,可问题就出在大小上,实在太大块了,男人们能持刀片肉,边切边吃,没见着坐在对面那群文官们,都能掏出小刀来切肉吃,可对女子们来说,就有些为难了。

  无双看了下,除了昌河公主手里拿了把精美的银刀,大多数女眷都在望肉兴叹。

  刚吃下一块鹿肉,吃得嘴上沾了点油光的她,看了看赵王妃面前的肉,不小心又和对方对了一眼,对方尴尬,她也尴尬了。

  她忙悄悄的伸手扯了下他袖子,暗示他别管别人的事。

  纪昜果然不管了,也没去看赵王,对她道:“这鹿肉你别吃太多,等会儿熊肉就烤好了。其实熊肉没鹿肉好吃,但熊掌还行,尤其是左掌,那熊是本王打的,按规矩左掌是本王的,我让人刷了些蜂蜜上去烤,你等会尝尝。”

  无双当然知道熊掌以左掌最上等,但他说得这么无遮无拦,还把怎么吃都说好了,问题是这又不是在府里,这里还有太和帝。

  别人都能不管,可太和帝作为魏王的亲爹,儿子有什么好吃的,难道不献点给老爹?

  “父皇呢?”

  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做了个口型。

  “我们吃我们的,管他做甚。”

  果然!

  无双用眼神谴责他,他犹豫了下,还有点不甘不愿:“那要不就分一半他,反正那熊掌很大,你也吃不了。”

  正说着,东西来了。

  因着是入席时,纪昜就吩咐下去,所以东西是直接端到他们面前的。

  场上还是歌舞升平,各自说话饮酒吃肉,实际上在场的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有人在等魏王如何处置,有人在心中感叹魏王骄横,还有人在想着魏王可能不太聪明,这种东西就该直接献给陛下,由陛下处置,场面也好看,也显得孝顺,怎么端到自己面前了?

  ‘魏王’不光端到自己面前了,还直接下了刀。

  下刀的那一刻,无数人心中感叹,还有无数人在笑。

  赵王本就因方才纪昜说话没给他面子而生恼,此时在一旁见了,恼意顿消,只剩了幸灾乐祸。

  纪昜准确地把整个烤得香气四溢的熊掌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了大的那一半,小的那半挥挥手,让福生端走了。

  福生多心虚啊,又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偷偷摸摸’,从后面绕到上方去,从冯喜身后越过,来到太和帝侧面跪下。

  “陛下,殿下让奴婢给您、给您送熊掌来了。”

  饶是福生向来舌绽莲花 ,此时也说不出更好听的话,因为眼睛看得见,熊掌它就剩下一半。

  至于另一半?

  另一半在‘魏王’那呢,没见人小两口已经吃上了,‘魏王’可是眼睛瞅都没往这瞅一眼。太和帝坐在上头,可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连丝竹声都弱了许多,场上喝酒说话声也静了一瞬,复又归于正常。

  都在等太和帝露出怒色,可太和帝竟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他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福生放下东西回去了,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更没有提一句,还和旁边几个大臣说了些闲话。

  又过了会儿,太和帝离席片刻,估摸着是去更衣了。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打从端过来就没受其待见的半只熊掌。

  ……

  空无一人的帐篷中,只有太和帝一人。

  面前是那半只熊掌,旁边放了把银刀。

  他拿起银刀,片了块熊掌肉,放进口中咀嚼着。他咀嚼地很慢,像在品尝什么珍馐佳肴。

  昌河公主走进来,就看见那熊掌,嗔道:“我说皇兄哪儿去了,原来是偷偷藏起来吃好东西,吃好东西时,难道不该叫上皇妹?”

  年过半百,头发却已经花白的太和帝露出好似羞涩的表情,旋即又惆怅万分,感慨万千。

  “这孩子幼时有什么好东西,总会给父皇留一半,直到大了这习惯才改,他怨了朕十几年……”

  昌河公主目光复杂,叹了一声劝道:“皇兄说的什么胡话,他又怎可能真怨皇兄,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不过是世事弄人。”

  听了这话,太和帝似有千言万语,但到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实际上今晚的失态,于他来说已是平生罕见了。

  片刻后,兄妹二人一同回到席上,仿若什么都未发生过。

  ……

  纪昜已喝得微醺。

  他喝了多少酒,无双已经数不清了,可酒敬上来,又不能不喝。

  她甚至在猜他是不是醉了。

  实际上纪昜确实醉了,也不算是醉,狩猎时的神经紧绷,与熊生死搏斗时的酣畅淋漓,以及回来后发生的这些事,都使他精神趋近强弩之末,他回来后最该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偏偏精神上的亢奋,让他非但睡不着,反而又在浴房里折腾了一番,此时慢慢恢复平静,又喝了这么多酒,人也迷糊了起来。

  感觉自己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纪昜不甘不愿把身体交给魏王,自己陷入沉睡中。

  魏王脸色铁青,下意识想握拳,却发现自己手心里还攥着一只小手。

  “殿下,你是不是醉了?”

  魏王低头看了看袖下两人交握的手,‘他’跟人喝着酒,手还不忘拉着她。其实他之前就被放出来了,就在离开玉香馆之时,自然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篝火的照耀下,他脸上像蒙了一成薄光,眼神有些微醺,却格外有一种清醒感。

  无双怔忪了下,下意识想抽回自己手,却被人紧紧地握着。

  “你在担心本王?”

  “妾身自然是担心殿下的。”

  如果她说这话时,不低着头,就更具有说服力了,尤其魏王这会儿正火冒三丈,自然觉得她说的是都是敷衍之辞。

  不过魏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自然让人看不出端倪,他还像方才那样借着袖子的遮挡捏着无双的手,甚至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的手背。

  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如今换了个人,无双无端就感觉到一种紧张感,手也格外敏感,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上薄茧剐蹭在她手背上的刺疼。

  这时有人来向太和帝禀报,鹿血酒可以上了。

  这鹿血酒非同一般的鹿血酒,不光是鹿血里搀了酒,其中还放了宫中太医特制的几十味上等药材,具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用。

  当然还有个效用,从报上来时,一众男人们笑得心照不宣就能看出。

  据说,冬狩首日陛下御赐的鹿血酒,有非同一般的效用,在朝野传得是神乎其神,为众多大臣们津津乐道。

  不过能陪着来冬狩的文武大臣是有数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来,自然喝过的称赞不已,没喝过的眼馋不已,传得越发玄乎。

  曾有朝中老臣七十高龄,喝了陛下御赐的鹿血酒,回去后连御数女,据说次年还抱了个大胖小子。

  当然这都是坊间传闻,也只限男人们之间,女眷们却是不知,即使有些妇道人家心知肚明,也只会脸颊微红,淬道一声自家老东西是老不正经的,旁的也不能说什么。

  无双也不知其中纠葛,只是见到一提鹿血酒,场上当下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很快,就有数名内侍持了铜壶来,挨着席位给每个席上斟酒。

  未成婚的少年们自然被略过,还有少年偷偷问自家长辈,为何这酒不能给自己喝,被长辈一顿训斥。

  酒斟到魏王面前,旁边的秦王笑着道:“三弟和三弟妹如此恩爱,一碗哪能够,陈福海你多给魏王斟两碗。”

  “这……”拿着铜壶的陈福海犹豫地看了看魏王。给别的王公大臣斟酒,说每人一碗就是一碗,谁都不许多,可皇子们哪能跟普通的王公大臣比,陈福海倒不是舍不得酒,而是这明显就是两位皇子在较劲儿。

  “这酒里搀不少药材,又是配着鹿血,可不能喝多,喝多了身子受不了。”犹豫片刻,陈福海找了个这样的借口。

  “什么酒身子都能受不住?这可是好东西!老三你离京多载,当年还在京里时又还小,没见识过这好东西,你可别说哥哥在刁难你,本王先喝三碗,你再喝如何?”

  秦王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陈福海也只能斟酒了。

  他斟一碗,秦王喝一碗,一连干了三碗。

  喝毕,秦王红着眼睛看着魏王:“老三,哥哥都喝了,你不喝?”

  魏王波澜不惊道:“二哥何必逞这个强?又不是兄弟之间以后没机会再喝酒。”

  “老三你就说你喝不喝吧!”

  秦王显然是喝多了,方才找魏王喝酒最多的就属他,如今又连喝了三碗鹿血酒,他也是强弩之末,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魏王没有说话,端起那装满血红液体的酒碗,一饮而尽。

  “快斟。”

  陈福海抖着手又连给魏王斟了两碗,两碗魏王都喝下了。

  这时,晋王隔着席道:“二弟,你消停些,今晚你和三弟都喝了不少酒。当哥哥的做主,今晚就此罢了,以后若有机会,兄弟们再在一处喝酒。”

  陈福海忙不迭提着酒壶就走了,去给下首的赵王等人斟酒。

  .

  一般鹿血酒喝完,这宴差不多也到时候了。

  太和帝先离了席,其他人随意。

  有人还坐着喝酒,有人则散了,魏王站起时,身体有些不稳,无双忙在一旁搀住他。

  秦王此时已经完全醉了,让内侍搀着,对魏王嘿嘿直笑:“老三,你回去好好享受吧。”

  此时无双再不懂其意,也听出点意思来,若是她没记错,鹿血似有壮阳之效,若是搀了烈酒,则效用还要加一倍。

  太和帝不是吝啬的皇帝,却只给每人一碗,也就意味着一碗足以,偏偏魏王连喝三碗,尤其他之前又喝了那么多酒。

  她不免担忧道:“殿下,你没事吧?”

  “本王能有什么事?”

  其实说出这话,已经代表魏王有些不正常了,他平时可不会说这样的话,也做不出这神态。

  无双个子娇小,魏王个子高大,她来搀他只能两手并用,整个人都在他怀里。偏偏一旁的福生等人,竟无一人上前搭手。

  搀着也就罢,偏偏他的手不知何时越过披风,放在她腰上,隔着衣裳,有一下没一下的捏揉着她的腰。

  恰恰是这有一下没一下,若说他是故意,着实称不上,可若说无意,无双又没办法说服自己,只寄望赶紧能到玉香馆,这醉酒之人是最不好处置的。

  好不容易回到玉香馆,两人各自在服侍下脱了外面的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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