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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娇靥 耿灿灿 5818 2024-06-30 06:47

  姬重轲并不看重祭祀,但祭祀又是件大事,马虎不得。交给姬稷,他就不用为此事烦恼了。

  姬稷并不想接下这件差事。

  他从小就讨厌这种繁琐无用的虚礼,每年初一的祭祀大礼,是他一年中最讨厌的事。

  从早拜到晚,饭都不给吃。烦死了。

  姬稷打算婉拒时,姬重轲说:“啾啾,朕想过了,新城迁民的事,还是按照你说的来办,先迁两万人,之后每年递增,季衡所提迁十万人的事,暂且搁下。新城的律法,也由你来定,并不一定非要按照现在的殷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姬重轲说完,眯眼问:“今年祭祀大礼的事能否托给啾啾?”

  姬稷:“好的,王父,祭祀的事就交给儿子吧。”

  祭祀大礼只一天,但为了这一天的事,太祝和太卜已经忙了两个月,忙得脚不沾地。

  姬稷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禀事,眉头深深蹙起。

  他们忙得那也配叫事?

  瞎忙。

  姬稷派人将姬阿黄叫来。这种烦心事,总得找个人分担。

  自上次误报刺杀一事后,姬阿黄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本来只是罚了一个月禁闭,结果姬阿黄半夜在家喝酒消愁,不慎跌进水缸,差点淹死。

  然后他的禁闭就由一个月改成三个月了。不但不能出门,而且还不能喝酒。姬重轲派人将府里所有的酒都搜走了。

  禁闭前几日已经解除,但姬阿黄不敢擅自出门。

  他没有正当理由出去。现在又不用打仗,他没地方去。王父也没召他,王宫也去不了。

  只能上街游玩。可他现在最不敢做的事,就是上街游玩。

  万一王父知道他去外面野了,一个不高兴,又罚他禁闭怎么办?

  姬阿黄天天坐在墙根脚下,听行人在路边玩乐嬉笑的声音,而他只能搂着他的姬妾们,眼巴巴地望着天空,想象此刻墙那边的世界有多美妙有多快乐。

  姬稷派人来时,姬阿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终于……终于能够出门了。

  大室内,太祝太卜们正要请姬稷决断到底先祭哪位神明,忽地一阵风刮进屋,一个魁梧大汉跳进来。

  “殿下!”魁伟大汉惊天地泣鬼神地喊道,直扑正前方的太子殿下。

  众人慌神,“护驾!护驾!”

  太子殿下面无表情,淡定从容,唤了句:“三哥。”

  众人定晴一看。

  这个不修边幅,下巴长满胡茬的男人,真的是三王子!

  姬稷扫了眼姬阿黄,颇为头疼:“三哥,孤并未急催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匆忙。”

  姬阿黄脸上笑开花:“可我急着出门,一刻都等不及。”

  说完,他激动上前想要握住姬稷的手。

  王子之尊,不能吻脚,但亲个手还是可以的。

  姬稷及时将手藏进袖里,藏得严严实实。

  姬阿黄扑了个空,瘪瘪嘴,挨着姬稷脚边的席子就要坐下。

  姬稷抽走软席,问:“来之前洗过澡了吗?”

  姬阿黄面红耳赤,小声:“昨天刚洗过。”

  姬稷;“坐远点。”

  姬阿黄嘟嚷:“谁没事冬日里天天洗啊?”

  “不坐远点就回去。”

  姬阿黄不敢再说一句废话,老实地坐到角落里,低头严肃道:“茹茹听凭殿下吩咐。”

  姬阿黄在人前自称小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众人虽已习以为常,但每次听到,还是会起鸡皮疙瘩。

  无论是谁,听到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自称茹茹,都会惊讶。乳名是别人拿来唤的,怎能自己叫自己的乳名呢?

  听说太子殿下的小名叫啾啾,不知道他是否也曾像三王子这般,曾在人前自称乳名?

  姬阿黄刚坐下,太祝太卜们迫不及待继续刚才说到的事。

  “先祭女娲,还是先祭盘古?”

  女娲曾是所有大夏人的信仰,天下所有人本是大夏人,但几百年过去,除帝台外,大夏人早已变成殷人楚人齐人鲁人赵人魏人。

  姬稷没想过让天下人重新变成大夏人,他想让天下人都成为殷人。

  夏王朝曾经万众归一的辉煌,将由他们殷王室来光复。

  姬稷点了点羊皮卷,做出决断:“同时祭,不分先后。”

  众人为难,同时祭?

  行得通吗?

  姬稷:“就这么办,无需再议。”

  他的强势令众人不敢有疑,他们齐声应下:“喏。”

  姬稷在大室待了半天,将商议细节的事交给姬阿黄,他踱步往前去,打算透透气。走出大门,看到星奴在宫道边来回徘徊,也不知等了多久。

  他招招手,宫人们让出道。

  星奴奔过去,呈上一卷竹简:“赵姬让奴送来的。”

  今日无需交刻字功课,姬稷下意识问:“出什么事了吗?”

  星奴:“据奴所知,并未出什么事。”

  “那她作甚给孤……”姬稷想起,他上午给她递过信,说了不回建章宫的事。

  这卷竹简,定是她的回信。

  姬稷握着竹简,忽然不想拆开。

  她还用上了火漆封缄,这般郑重,定是写了许多情意绵绵之语。

  姬稷紧握竹简,重新回到了大室。

  室内人声鼎沸,他也不觉得吵了。

  他时不时垂眸看看那卷竹简,心缓缓漾开涟漪。静静的,不动声色,不曾露出半点迹象让人察觉。

  他的手抚着竹简,仿佛是在抚着他的赵姬。这份甜蜜的牵挂,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姬阿黄无意中窥见姬稷发呆的神情,心中纳闷:啾啾这是怎么了,被吵傻啦?

  姬阿黄嘀咕一句,盘古庇佑。

  平时大家要是闹哄哄地说事,早被训了。啾啾要是暴躁起来,可比他躁多了。

  他躁起来最多揍人一顿,啾啾躁起来,那是要人全家性命的。

  想到这,姬阿黄不自觉放低音量,对着口水唾沫横飞的太祝太卜们低吼:“你们别嚷嚷,一个一个来,轻点声!”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

  云泽台南藤楼,赵枝枝正懒洋洋趴在一楼大室的竹席上,庭院里,奴随们举着火把照亮,阿元正兴奋地向她展示秋千。

  秋千是阿元扎的,她好些天没回南藤楼,一回来就看到庭院里新扎的秋千。

  今天太子不回建章宫,她一个人待在建章宫没意思,决定回南藤楼一直待着,等太子回来,她再过去。

  刘宫使:“现在要用夜食吗?”

  赵枝枝摇摇头。

  她还不饿,她习惯和太子一起用夜食了。

  赵枝枝的思绪从新秋千重新转移到太子身上。

  她今天给太子写的那封回信,好像回得太简单了。

  她应该多写几句的。

  赵枝枝没有做过回信这种事。就算之前给太子写信,不知道太子的身份,每日刻字让他知晓她一切安好,那也是她主动写信,然后太子回她。

  太子教她习字,但他没教过她该如何给人回信。

  赵枝枝暗自苦恼了一阵,想着想着,又被庭院里阿元的笑声吸引过去。

  她自然而然将她的苦恼从脑中赶走。

  算了,不想太子了。

  反正过几天就能见到他。

  至于那卷回信。

  虽然简洁,但至少不用担心出错。毕竟,太子以前如何回的她,她就如何回的太子。依葫芦画瓢,绝对不会出错。

  阿元坐在秋千上飞到半空,笑道:“贵女来呀,来呀!”

  赵枝枝提裙小跑过去:“来了,来了。”

  风很大,赵枝枝玩得很开心。从头到尾裹成粽子,没受一点寒风。

  新秋千很结实很漂亮,兽皮制成的绳索握在掌心,既不粗糙,也不滑溜,刚好能让人牢牢攥住,晃起来的时候,手不会被磨疼。

  赵枝枝玩了一整晚,未曾着凉,反而出了一身汗。

  夜里倒头睡下,睡得格外香。

  她这边睡下了,太子那边却还忙着。

  为了能够早些回云泽台,姬稷一刻不停督着人将祭祀各项事宜定下。太祝太卜们大多是老头子,忙到半夜实在撑不住,求姬稷放他们去歇息。

  整间大室,就只姬稷和姬阿黄最精神。

  第一天解禁,姬阿黄浑身充满干劲。

  “殿下,放他们去歇息吧,我可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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