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馈,他给对方发去了自己明早的票务信息,并说了一句:“好噢,落地告诉我。我明早才飞,好想快点见到你。”
而楚知钰的再次回复是一张上飞机后向窗外拍摄的图片,以及一个简单的“嗯”字。
现在想想,楚知钰应该是在那时便改了班次,想要飞回北京见他,明早再同他一起去往广州。而对方之所以能在刚刚突然出现,跟自己的那句敷衍收尾绝对是脱不了干系。
可谁又能想到会有人把情侣之间极其正常的腻歪,当作什么指令,说来就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可能这种行为对旁人来讲是惊喜,但这对程倾而言,绝对是惊吓是负担。
又想到岑远方才的反应与表现,程倾更是颇有些头疼地轻“啧”了一声。
据他回望审视,岑远同楚知钰的那段沉默交锋,似乎真的不像是对楚知钰留有旧情。反倒是对他几次三番地挽留,完全放下了先前的姿态。
――岑远对他的在意程度是远超他所设想的。
甚至刚刚的最后,他当着岑远的面向小区外走。
没有想到他的再次转身,岑远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盯着他迅速地问道:“你要去哪儿?你现在情绪不对,太晚自己出去更不安全。你不想面对我,我让人送你。”
程倾连看都没有看他,一句话便打断了他亦步亦趋的紧随,说:“别跟着我。”
实际却并不是如此打算的不去看,而是他没敢,因为担心险些不能接住岑远的问题,所以选择了借靠伤心欲绝的冷漠来逃避。
而他的整套表演的确能够震慑住岑远一时,但绝不可能让对方一辈子都回不过味来。而且如若他没有猜错,岑远消失在北京的那几天,应该是去调查有关他幼时的过往了。
程倾倒宁愿岑远对他假意居多,否则等到事态彻底暴露的那天,对方的恼羞成怒,是他无法与之抗衡的。
他也根本没察觉到,同样根本没想明白,岑远对他的情感是什么时候演变到这种程度的。
一个两个都是那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他便只需要抱好楚知钰这条大腿,催化对方对自己的情感从喜欢升为爱意。
这样在事态暴露以后,无论楚知钰是无法忍受背叛与欺骗选择和他分开,还是因为责任使然选择继续对他负责想要引他向善,岑远对他的报复楚知钰都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只是先前他对楚知钰拍摄的照片,好像已经完全在岑远那边失去了功效,现在只能对楚知钰一人起到威胁作用。而他既想要坐看两虎相斗从中脱身,便不能再对楚知钰进行使用了。
.......
有点可惜。
还有没和岑远睡上最后一觉。
将这么一大串的混乱逻辑坎坷地过了一遍,程倾紧绷的大脑才稍许放松。他给徐夕景发去信息,知会对方明早去公寓取他的行李,并在机场见面后,便闭目养神等待起车程的终止。
――毕竟还有一场大戏要演。
其实楚知钰同他发来的位置距程倾的公寓不远,他们从公寓楼下离开的时间也相隔不久,只是这辆出租车在市区内绕了好一圈路,才向目的地直驶而去。
所以到达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透过车窗,程倾远远便看见了楚知钰站在别墅区外保安亭的前面,时而垂眸盯着手机时而抬头张望,一副着急等候姿态。好像下一秒,便要冲向某处。
“就停在这吧师傅。”
程倾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令刚轻褪下些血丝的眼睛很快便敏感地再次复红,这才整理出飘忽神态付款下车。
他才刚将车门推开一条缝,车门便被外力扯至大开,楚知钰几乎是半抱半提地将他从车里弄了出来。
整个过程楚知钰都不发一言,也并不看他的眼睛,手臂却还是知道帮他挡住车顶的可能磕碰,似乎是在温柔地宣泄着愤怒。
程倾站好在地面,楚知钰又克制地将车门推关,接着便一把攥住程倾的手,拉着他往别墅区的门口走去。
力气没有大到引起疼痛,但足够强硬。
程倾毫不怀疑,只要此刻对方感受到自己的任何抗拒,他便会立刻受到禁锢。所以他就像是个布偶娃娃,任由对方随意摆弄。
楚知钰在门口刷了脸开门,又是很大步地将他往自己的那栋带。一开始程倾还能跟上,可是越往后面,步伐快得几乎是要小跑起来。
跟在他的背后,程倾开始暗自思衬。
楚知钰始终不开口质问向他发难,这远比直面怒火来的要更加的难以解决。
可他又不能先开这个口。因为以他目前的“状态”,正该是情绪失控后的空乏疲惫。何况无论他怎么对这件事开场,都不会得到妥善。
于是在踏上楚知钰家门前的几阶楼梯时,程倾名副其实地被自己绊倒了。
“小心!”
楚知钰的反应是极其迅速的,可程倾自己有意要摔,哪怕对方几乎是一瞬间便已察觉并向上提他,他的膝盖还是磕在了台阶棱上,划出了一道不粗不细的血口。
程倾连一声作痛都没有出现。
一来是楚知钰的从中作梗让这个伤口远远没有预设的严重,着实有些不太够看,喊一嗓子显得矫情,二来他本就打算对此表现出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