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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节

媚心 求之不得 5623 2024-06-30 07:01

  有了早前骑射大会时建立的革命友谊,范好胜待他的态度倒是比京中旁人都亲近得多。就连要给白苏墨腹中的孩子提前定的出生礼这样的大事,都是邀他一道前去参考的。再如何,他都是孩子的表舅舅,听听他的意见自然是可取的。

  但当巧不巧,挑选出生礼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将军夫人。

  苏晋元浑身上下都造作了一番,只为在将军夫人跟前留个好印象。

  而将军夫人也不负期望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好几遍。

  末了,邀他来将军府小坐。

  苏晋元想应,结果被范好胜一脚狠狠踩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而将军夫人瞧着却是越看越欢喜。

  ……

  整个七月,京中都在传大军旗开得胜,即将凯旋的消息。

  更听闻同巴尔新任的可汗签署了和.平.协.议,在位期间,怕是轻易不会再有战争。

  国中百姓沸腾。

  巴尔常年南下骚扰,便是国力强盛如苍月,其实国中百姓也怨声载道。

  打仗便有牺牲,牺牲的都是家中的亲人。

  不打仗,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听闻此番先行回京的是国公爷的学生,沐敬亭。此番两国之间的平和协议也是沐敬亭与巴尔国中签署的。国公爷未同大军一道凯旋,还留在边关驻军处善后。

  ……

  七月二十,大军凯旋。

  太子亲至城门口迎接。

  古来便有大军凯旋,皇族亲自迎接之举,但帝王亲至的少,多是太子代劳。

  大军自北门入,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众人。

  方将军骑马走在最前,而后是顾阅,褚逢程和严莫等人。

  京中百姓夹道欢迎,热闹无比。

  夏秋末远远在人群中看到了顾阅身边的许金祥。

  京中近日都传遍了,此番将巴尔悍将霍宁射下马的不是别人,竟是许相的儿子,许金祥。那个早前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恶多端”,“欺凌百姓”的纨绔子弟。

  京中一时议论纷纷,茶前饭后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位大名鼎鼎的许相儿子。

  有说许相这叫大行不顾细谨,平日里看似对家中子弟不加管束,实则真到了关键时候,这种撒手教育的方式还是出众了;有说还是国公爷有手段,许相怎么教这个儿子都无辄,结果送到国公爷跟前,这就脱胎换骨了;还有说是国家大义面前,还是有浪子回头气势的。

  总归,许金祥人还未回京,京中都已传得沸沸扬扬。

  夏秋末看他骑马从城门处进入,意气风发跟在方将军身后,目送他背影远去至街角尽头,正欲离开,却见前方酒肆二楼,许金祥的狐朋狗友二人组梁彬和付简书在一面挥手,一面吹着口哨。而许金祥果真抬眸看向他们二人,七八月的夏日酷暑难当,阳光照在他身上,却神采奕奕。

  夏秋末默默转身。

  许金祥四处张望着,但满眼的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哪里看得到夏秋末踪迹。

  许金祥心中有些不满嘀咕:“这人也颓小气了些,今日怎么说都是个大日子,也不来京中迎接我。”

  就不知道他最想看到的人是她吗?

  许金祥咽了口口水,神色有些恹恹。

  可随后,目光瞥至不远处,映入眼帘的不是父亲母亲和许雅是谁?

  许金祥微怔。

  许相一脸想笑又忍住不笑的严肃脸,许相夫人则是满眼喜色,就连许雅都在同他挥手。

  许金祥咧嘴笑起来。

  许相还是没绷住,皮笑肉不笑了一番,而后佯装握拳低头,避开了。

  许金祥想起,许久没有见到父亲这种虚伪却发自内心的笑意。

  貌似前一次,还是小时候褚将军带褚逢程入京的时候,他将褚逢程给揍了。

  父亲一面给褚将军道歉,一面这样皮笑肉不笑,事后却笑出声来。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许金祥嘴角勾起。

  顾阅处并无期许。

  他最想见的人,许是已经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二哥!”顾淼儿的声音穿破了周遭的喧闹。

  还是吓了顾阅一跳。

  顾阅哭笑不得看她。

  她笑颜如花。

  顾文在一侧朝他笑。

  顾阅也跟着笑起来,笑意全然写在脸上。

  褚逢程则全然都在笑。

  从入京就开始笑。

  旁若无人的笑。

  其实从巴尔归来就开始笑,一直笑了回京的一路。

  旁人问起,他也不说。

  还有骑马走路撞到树上的时候。

  总归,人人都知晓褚逢程近来不大正常,但他却守口如瓶。

  ……

  队伍中,唯独不见的人是沐敬亭。

  沐敬亭不能骑马,却亦不在轿撵的行进队伍中。

  苏晋元同范好胜一道去看大军凯旋去了。

  太后请了梅老太太今日入宫。

  清然苑内,石子正同白苏墨说着街上的盛况,粗使的小丫鬟跑来了苑中:“沐大人来了。”

  白苏墨抬眸,苑外,一袭清澈白袍亦抬眸打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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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要生了?

  白苏墨撑手起身,芍之扶她。

  七月里骄阳似火,屋内放了冰也驱不散这股热气,白苏墨先前用一枚簪子将头发绾起,漏出锁骨修颈,眼下,伸手取了簪子。

  待芍之扶她起身,沐敬亭已踱步至外阁间中。

  “敬亭哥哥。”白苏墨莞尔。

  “胖了。”沐敬亭亦笑笑,有些避过她的目光。

  他没带国公爷和钱誉一道回来。

  心中好似芒刺在喉。

  回京的一路他一直在想,当日若是答应没有帮钱誉,没有让钱誉偷偷藏到随行的驻军当中,是不是至少钱誉今日还在这里?平安守着白苏墨,平安看着孩子出生?

  是他将她至于今天的境地,进退维谷。

  大军今日凯旋,他并未在队伍之中。

  凯旋是值得庆贺之事,但他无心庆贺。

  早前他让陈辉隐瞒国公爷和钱誉失踪之事,因为国公爷和钱誉失踪的时间不长,驻军在周遭一带就近需搜寻尚有转机;他也一再推迟回京的时日,是希望等到国公爷和钱誉的行踪确定,但等了两月,都是空谈……

  边关协议得定,大军拔冗。

  国中上下一片沸腾。

  又有谁知晓,这弱小的伤亡和和平的协议竟是国公爷以身涉险换来的?

  到如今,连副骸骨都未寻得。

  而白苏墨,和她腹中的孩子,也变成失了亲人的人。

  大军凯旋,普天同庆,但他想来见的人只有白苏墨。

  他路上业已听说,白苏墨知晓国公爷和钱誉失踪,动了胎气,现如今在府中静养也未出府过,太医也说过孩子许是会早产。

  他心中犹如钝器划过。

  与白苏墨,腹中的孩子便许是钱誉留给她的所有。

  沐敬亭知晓她是何心境。

  她惯来有事有放在心中,少有说与旁人听。

  便是如今梅老太太和苏晋元都在府中作陪,顾淼儿和夏秋末几人也轮流到府中看她,陪她打发时间,她能将所有的哀鸣都锁在心底深处。

  沐敬亭心底好似剜心。

  手中却如往常一般,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白苏墨抚了抚额头,斜眸瞥他:“大军凯旋,如何不去?”

  沐敬亭不着语气:“先来看你。”

  白苏墨轻笑:“那我比凯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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