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志是副厅级的大领导,在柳河市也是声威极大。可对省部到来的领导,却是非常客气。大家重新上车,曾明志就上到杨再新的车里,一路走交谈着柳河市这边的工作情况。
聊一会,曾明志提到王平江,说,“平江市长如今可是迎来了新局面,今后啊,肯定成绩斐然。”语气里,自然是对王平江有这样的机会羡慕不已。
王平江当初在柳河市的影响力已经不小,可要与正职相比,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出那一步。
对曾明志而言,他如今的发展也到了一个瓶颈,可走的路也不多。要么往市府担任相应的职务,要么到省部去,或省里某厅,也可在柳河市接替副书记职位。
看起来路不少,但每一条路都不好走。在柳河市,曾明志作为组织部长,在市委常委里的排位不算高,如果能够接替之前王平江的职位,常务副市长一职,对他来说是比较实在的。
常务副市长排位靠前,又具有实际的职权。副书记职位是不可能一下子跳上去的,反而是不现实的想法。
杨再新听曾明志提到王平江,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要谋求柳河市的常务副市长位子,不过,这些工作与他没有直接关联,自然假装没听懂。
对柳河市的人事,杨再新不会参与什么,因为这边的人,大家都熟悉。反而不像当初怂恿王平江跑a市,那样没什么负担。
曾明志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有所纠结,话题转移到长善完全中学,“再新处长,再过两年,长善完全中学会不会在柳河市全市进行招生?不少人都在关注,希望在市里选招一部分学生。市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还没与你这个大校长沟通。”
“部长,今年是学校第二届招生,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学校要怎么做才能有更好的发展。这些问题,等稳定下来后,才要与柳博士和学校管理的领导们进行深入讨论。在这之前,可说不好。”杨再新自然不会先将长善完全中学的今后走向,随口说出来。
去年,长善完全中学的学生在参加全市的知识竞赛中,拿到绝对好的成绩。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也使得长善完全中学更吸引整个柳河市的家长和优秀学生。
特别是高中部的学生,当初招收到的学生并不是优秀生源,长坪县初中毕业生中,是由一部分优秀生源进到长善完全中学就读,但还有点优秀生源被一中、二中和市中分掉。
而竞赛的成绩,原本在初中阶段成绩在同一阶段的,仅在一个学期之后,成绩就相差一个段位。这样的结果不是个例,使得长坪县的家长对长善完全中学的感观完全不同。也使得整个柳河市,对长善完全中学有了完全不同的印象。
其实,学生之所以能够在一个学期后,就有较大进步和改变,原因在哪里。学校也进行过剖析,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学生在长善完全中学里,是怀着感恩的心态,有着一种不安心学习会被所有人鄙弃与责骂。
这样的心态形成一股劲力,又得到柳三妍博士点引导,学生中形成了自主学习、积极主动地弥补自身学习上的不足。而初中与高一点那些知识量,不过就那么些,不算难掌握与运用。
这样的内在动力,是其他学校难以培养出来的。按照柳三妍博士的说法,学校和学生看的是杨再新的面子,没有这一块招聘,长善完全中学也不会好使。
另一个主要的因素,就是学校对所有学生的费用免除的同时,在学业成绩上的鼓励工作,做得非常细致。对每一个学生,只要有进步就会得到表扬、得到实质性的奖励。
因为有太显眼的成绩,使得整个柳河市上下,对长善完全中学都有新的想法。几乎所有优秀生源和他们的家长,都想尽长善完全中学读书。曾明志所表达的,不过是市里的人讨论多了的事。
只要长善完全中学在整个柳河市招收三五百优秀生,那么,这些学生三年后,很可能就是一批全国重点大学生录取者。
这样的结果,不仅是学生、家长的意愿,也是柳河市领导们的意愿。
杨再新也知道,这次返回长坪县,市里很可能会与他商讨这个事情。对长善完全中学最初建校的初衷而言,不是这样的结果。可现实中,谁又能够避免这样的做法?
杨再新也在犹豫,不过反过来想,建立长善完全中学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长坪县高中部学位问题。如今,学位问题得到解决,不就达成之前的目标?至于优秀生源汇聚在哪一所学校,从全县的角度来看,如今的情况只比以前更好。
县一中、二中、民办高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对他们而言,似乎很不公平,遭遇惨烈。可这样的结果,能够怪罪于长善完全中学?
在教育这一块工作上,各地有不同做法,各人有不同看法,也都有自己的标准和价值观。什么才是出路?对上层、对中层和对基本的底层,要求是不一样的,所想要的也不一样。
最底层的人群,就盼着要考上一所全国重点,中层的群体,则要将子女送出国门,超脱与体系之外,不在受这种束缚;上层呢?对子女的教育,根本无需操心,反正都是最好的资源和条件。
这是事实,要不然,为什么存在各省不同的考卷、不同的分数线?底层和中层的子弟为生存和晋升层级而拼,这是自古来就是这样的存在。
可从另一个角度说,这种级层的存在,却又是几千年遗留传承,积淀在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君王与集全才是社会的核心,目前对这个东西的推崇,又到了新高度。
杨再新也明白,士农工商,本因分工不同而已,没有贵贱之别。可实际上,贵贱差别犹如天地,如何让底层人群,不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和改变?随着阶层的越来越固化,这种晋升的路也变得更加渺茫,使得中层的那个群体,找到另一条路――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