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春二娘虽然没有什么主见,但却是无毋庸置疑的干活好手,孟彤跟她细细说了处理猪腰,猪肺,猪肚,猪心,猪肝等物的办法,她在用盐和面粉时,虽然还是会心疼的脸色发白,却能做的一步不差。孟彤把背篓里的猪蹄拿出来,让春二娘一并洗了。
待热水一开,孟彤在水里加了生姜,桂皮和茴香,把猪肠,猪肺,猪肚,猪皮和猪蹄都用热水过了一遍。过了热水的猪下水再闻不到一丝腥臭,空气中满是用茴香和桂皮提升起来的让人垂涎的肉香味,引得坐在院子里的孟大都坐了不住,起身进来查看。
春二娘冲进来的孟大直笑,“香?咱闺女这办子可真是不错,虽然用白面和盐巴洗猪下水有些糟蹋东西,可这样洗过之后的猪下水闻着比五花肉都香。”
孟大闻言,笑容便止也止不住的堆了满脸,目光在灶上堆满了大盆小盆的猪肠,猪肺上扫过,最后落在孟彤笑眯眯的脸上,眼中满是说不出的自豪和满足。
见他们这么高兴,孟彤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的灿烂起来,猪腰,猪肝,猪心要食用时,直接炒制就可以,她把灶堂里的柴禾抽出来灭掉了一些,让春二娘帮着把锅里的热水勺到桶里拿出去倒了。
春二娘看着那一锅漂着油星的混水,满是不舍,往年连想吃点儿带油星的东西都不成,这么浓的油汤女儿说倒就倒,她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要不……咱找个罐子把这油汤装起来,以后做菜吃?”
孟彤听得差点儿没一个趔趄,她一头黑线的叫道:“娘,这水是用来洗这些猪肠猪肺的,就跟咱们之前用井水洗一个道理,这是脏的,不能吃的。”
春二娘一听不能吃,便满脸的遗憾,“真不能吃啊?”
“真的不能吃!”孟彤有些无力的摸摸额头,指着灶台上的大小木盆道:“再说这些猪肠猪肺就够咱们吃一个冬天的了,俺们今年不缺吃的了。”
春二娘这才歇了想把这锅混水拿罐子装起来的心思,等孟彤把锅里的茴香、桂皮和生姜捞了之后,便拿水瓢把锅里的混水勺干净了,提出去倒了。
孟大笑着跟了出去,继续回院子里编他的竹筛去了。
家里条件太困难,闹得孟彤现在也不敢再大手大脚,茴香、桂皮和生姜这些东西,要买的话毕竟也需要几个铜钱,只用了一次,孟彤也舍不得扔掉,便捞回来打算做二次利用。
重新给锅里加了半锅水,孟彤拿了猪板油出去让春二娘清洗,顺便让她把院子里的猪屎污水洗理一下,自己拿了菜刀回厨房把两张猪皮都切了。靠山村这里一但下雪就会滴水成冰,做的猪皮冻封在大陶罐里也不怕坏,能让她们一家三口吃上很久。
等锅里的水一开,孟彤便把切好的猪皮推进了锅里,两张猪皮全都切成一指长半指宽的长条,能装满满一木盆,一锅也只煮得下一半。孟彤从用过一次的茴香,桂皮里面挑了一点放进锅里,加了糖、盐巴和辣椒,又把水加满,便大火熬煮了起来,等锅里的水一沸,香味便随之散了出来,慢慢的便飘散的满屋满院都是。
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看着坐在一旁的丈夫带笑的脸,春二娘只觉得的现在的日子过的美极了。她浑身都是干劲,打扫好了院子,便把摆在院子里的桌子和凳子都搬进了正屋,然后是孟大用来编东西的竹子和竹条,她也全给搬到孟彤的屋子里放着,接着便轮到了院门边堆着的一百颗松菜。
孟彤买的猪下水附带了两个竹框,虽然质量并不怎么样,装几颗松菜倒也还勉强能承受的住。春二娘提着一框松菜进厨房,孟彤抬头往外头看了看,这才惊觉时辰已经不早了,她起身用勺子在锅里搅了搅,觉得猪皮还不够烂,便把锅盖盖了回去。起身去把早上买的小泥炉提出来,搬了个陶罐准备就用罐子煮晚饭。
“你这娃儿咋就不听话呢?你那手不能沾水。”春二娘一见孟彤想要用手淘米,劈手就把木盆夺了过去,她三两下淘了米,把米倒进陶罐加了适量的水,便拍拍手,不再管孟彤,继续去提了竹框去院子里搬松菜去了。
孟彤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暖的,从大灶里引了火把小炉子的柴禾也点上,孟彤便不再试图去帮春二娘的忙,乖乖的坐在灶前,看着小炉子和大灶里的火。
晚饭一人一碗糙米饭,一碗猪皮汤,当然,孟大和春二娘的是大碗,孟彤的是小碗,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饭一汤,也让一家人吃的满足不已。
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之后,天就完全晚了下来。为了节省灯油,关好了门窗之后,一家人就全集中到了厨房里,围坐在灶台边,孟大手里编着竹篓,春二娘忙着缝衣裳,孟彤则站在灶前,搅着锅里还在沸腾的猪皮汤。
因着买了两副猪下水,孟彤一早就计算好了,一口气买了八口带盖的大口圆肚陶罐。猪皮汤一锅正好装一罐,猪肠、猪肺、猪肚用辣椒加了盐糖干炒后各装一个罐,四个猪蹄和猪尾巴都卤了装一个罐,一个罐用来腌松菜,最后一个罐她是要用来装鱼的。
当然,鱼现在还在河里,不过孟彤有鱼钩,还在从镇上买了蜂蜜和白酒,等晚上腌制好了鱼饵,明天一早就去村外的那条河里钓鱼。
大半个晚上,孟家灶里的火就不没熄过,从烟囱里飘散出来的香味散在空气中,飘出老远,引得牛背山上的嗅觉灵敏的野兽,不断的扇动脖子,不自觉的仰脖往靠山村这边观望。
绵软的猪肺,油滋滋的猪肠,劲道十足的猪肚和滋味绵长的香滑猪蹄。孟彤一家三口边吃边忙活,一直忙到亥时,不但填饱了肚子,饱了口服,也终于将事情忙活到一个段落。
☆、41钓鱼
做好的吃食都被春二娘搬到了孟彤房间的炕上放着。孟彤的房间因为没有被褥,孟彤也不能住,之前养了兔子造成的脏污早就被春二娘清理干净了,现在屋里干干净净的,也就只堆放着孟彤买回的铲子锄头等工具,和孟大用来编东西用的竹子和竹条等物。
“娘,明儿把那两个大的草框洗了,然后把洗净的松菜碎装里头,回头洒上盐巴封了口子拿大石头压着,可能几天就能腌入味了。”睡前,孟彤在被窝里,两眼发亮的对着春二娘小声道:“等咸菜腌好了,俺再切点儿五花肉下去一起炒,到时也能炒一整罐子出来呢。”
春二娘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笑着低声道:“行了,娘知道,快睡,你不是说明儿一早还想去钓鱼吗?”
孟彤忍不住一笑,把手缩进被窝乖乖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已经觉查到了,自打还魂之后,她的说话,动作和行动越来越有向身体年纪靠拢的趋势,所幸自己脑子里关于前世的记忆并没有丢。她大概知道这有可能是自己还魂造成的后遗症,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目前为止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困扰,也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孟彤就背着背篓和箭袋,拿着小弓和自制鱼杆去了村子的小河边。她的背篓里今天只装着用油纸包包着的一小包蜜制白面,和一只草编的小框。用两勺蜂蜜和一勺白酒腌制白面做鱼铒,是孟彤前世在网上的一个视频里看到的,据说用来钓鱼一钓一个准。她前世没有机会尝试,还魂在那么个穷家里,不管有用没用,总要试试看,没用就算了,有用她就赚了。
十月底的河北府真的很冷,到了这时节,地里的活儿早就做完了,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能不出门的就在自炕上窝着,还真没几个人会没事会到河边来晃荡的。许是因为今天没有出太阳,孟彤走过村口时往村里看了一眼,发现大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孟彤到在河边的小树林里转了一圈,找个了相对背风的地方蹲下,给鱼钓吊上一小块鱼饵,便甩到河里静静的等着。河边的风似乎特别的大,一直飕飕的吹着,都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的往人脖子、衣袖、裤腿里钻,冷的孟彤不自觉的直哆嗦,蹲在那里简直就感觉时间过的特别的慢,简直是度钞如年。
突然,水面上突兀的荡开一个大大的波纹,孟彤直觉的一下握紧了鱼杆,在鱼线被拉直的瞬间猛的用力将鱼杆往后一甩。
“啪啪啪――”一尾只比手掌略长一点儿的鱼,在林间的枯叶上玩命的蹦哒着。
孟彤欣喜的扑过去,一连抓了好几下才把这尾无比欢脱的小鱼给抓住,摘了鱼钩扔进一早准备好的草框里。有了好的开始,孟彤对那蜜制鱼饵多少有了点儿信心,一时也顾不得冷了,连忙又给鱼钩吊了一小块鱼饵,甩到水里。
这回没等多久,就有鱼上钩了,而且鱼的个头也比之前那条要大了一号。孟彤乐的直咧嘴,激动的全身热血沸腾,这下是真的不觉得冷了。
也不知是这年头的鱼特别的笨,还是从没吃过蜂蜜味的鱼饵,孟彤的收获相当的喜人,不到一个时辰,就钓到了十几尾鱼,其中四条足有两三斤的样子,在一众小鱼中显得特别的大。要不是孟彤冻的鼻涕都出来了,手脚都僵的没了知觉,还真想一直这么钓下去。
把草框口用草绳随便系了系,硬塞进背篓里,孟彤收起没用完的鱼饵,把鱼线在鱼杆上绑好,这才哆哆嗦嗦挪出了小树林,僵硬的往村子里走去。
寒风中的村子鸡叫狗吠,村里的大路上却只有几个赶早去镇上办年货的村民走动。
“咦,这不是孟大家的闺女吗?你这是打家里出来的吗?怎么小脸都冻紫了?”赶着牛车过来的刘大一下就认出了孟彤,连忙叫停了牛车,关切的看着她。
刘大的牛车上还坐了两个大娘和三个年轻媳妇儿,想来这些人都是搭刘大的车去镇上的。一车六双眼睛全都同情的盯着孟彤,害她不想停下回话都成。
孟彤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抖着声音道:“叔,俺刚去河边钓鱼了,就是那里的风太大,冻得人受不住,俺才回来的。”
“可怜啊,这么小的娃子,就得上蹿下跳的给家里捣腾吃的。”
“都是亲生的儿子孙女儿,这么大冷的天儿,看把孩子给冻的,孟九根和他那婆娘也不怕造了业债,将来死了下地狱。”
“昨儿黄家婶子不是说了嘛,孟大家里穷的都只能买猪下水过冬了……”
听着身后车上几个婆娘毫不避讳的说道,刘大不悦的皱了皱眉,扭头对孟彤温声道:“好孩子,你这是准备上哪儿啊?要不要叔搭你一程。”
孟彤连忙摇头,腼腆的笑了笑,“不用了刘大叔,俺就想去平九叔家向铁头哥要几根竹箭玩儿。”
刘大叹了口气,对她挥挥手,道:“赶紧去,拿了竹箭就赶紧回家猫着,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你衣服不保暖就别出来乱跑了。”
真心的关怀总是让人感觉温暖的,孟彤笑着对刘大挥了挥手,声音轻快的道了声,“俺知道了,刘大叔,大叔,大娘,婶子们再见。”
看着刘大赶着牛车离开,孟彤才转身继续往赵家走。今儿天冷,赵家一家子也都猫在屋里,孟彤在院外喊了一声,邵氏便从灶房里探出了头,见是孟彤过来,便一迭声的叫她进去。
孟彤进了灶房,一边卸背篓,一边冲邵氏喊,“好婶子,赶紧倒碗热水给俺暖暖,俺快冻死了。”
邵氏看她的脸冻的都紫了,连忙了碗热水塞给她,一边拖张小凳子放到灶边,把孟彤推过去坐着。“你这是打家里出来?还是又跑山上去了?咋冷成这样啊?”
☆、42狼来了
孟彤吸了吸鼻子,嘿嘿一笑道:“俺去钓鱼了,还钓了好些呢,就是河边那片儿太冻人了,俺冻得受不住只能到您这儿先暖和一下了。”
邵氏听得皱眉,探头往灶房外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听你叔说,你昨儿买了不少东西,咋滴不够吃吗?还是你奶他们……”
孟彤连忙摇头,笑道:“没呢,东西够吃了,就是俺想试试看能不能再钓些鱼,给家里多添点儿吃的。”
邵氏听了这话便不说话了,怜惜的看着孟彤叹了口气,走到门边冲正屋那头喊了一声,“铁头,彤彤来了。”
“哎!就来。”铁头在屋里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彤彤,这么大冷的天儿,你咋还往外跑呢?是你奶又去你家找麻烦了吗?”
“没呢,俺去河边钓鱼去了。”孟彤抬头冲铁头笑了笑,冲门边的背篓努了努嘴,“俺钓了好多鱼呢,里头有两条大的是准备给你和赵爷爷补身子的,你自己去背篓里拿。”
铁头一听转头便往门边冲,邵氏连忙出声叫住铁头,又冲孟彤道:“这可不成,你挨冻钓的鱼,咋能给铁头呢,听婶子的,回头拿回家,让你娘做了给你和你爹吃。”
“婶子,俺今天是数着数儿钓的鱼,给了你家两条,其它的俺就全拿回家去了。”说着,孟彤捧着碗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冲铁头扬了扬头,笑道:“铁头哥,你自己拿,俺忙着喝水呢。”
铁头“哎”了一声,兴冲冲的便去门边的背篓里掏鱼,邵氏还想要阻止。
却听孟彤在边上笑道:“铁头哥,你看俺钓鱼都想着你,回头你可得多送俺拿几根竹箭,俺前儿去打山鸡,把竹箭都射丢了。”
敢情这鱼还不是白送的啊?
邵氏闻言心里一松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看孟彤一脸鬼灵精的模样,看见自己的傻儿子满口答应的豪爽样子,邵氏笑着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两个小的,转头忙活灶上的事去了。
孟彤把一碗热水全都灌下了肚,小身板总算是暖和回来了。她把碗搁在灶台上,在灶边又坐了一回,见铁头回屋捧了一大把的竹箭回来,这才笑着上前接过,一根根装进草编的箭袋里,又把多的塞进背篓的空隙处,这才背起背篓挥手跟铁头和邵氏告别。“婶子,铁头哥,俺回家去了。”
邵子拿布擦着手,一路把她送到院门口,“路上小心着些,眼看着这几天就该要下雪了,你这几天也别往外跑了,就在家窝着。”
“哎!俺知道了。”孟彤脆生生的答应一声,冲邵氏和铁头挥挥手,“婶子再见,铁头哥再见。”便快步往家跑去。
十几尾大小不一的鱼,刮鳞去脏,加了红艳艳的辣椒红烧入味,正好装满整整一大陶罐。餐桌上的菜色又添了道鱼,孟彤很是满足,接下来的两天,便开始拉着春二娘拿着铲子和锄头,背着小弓和竹箭在房子附近的林子里四处挖坑做陷阱。院子通往院墙外的水沟边上,孟彤重点照顾,紧挨着水沟挖了个两米多深,三米多宽的大坑。
如果大雪封山时山上真有野兽下来,必定会寻着气味而来。生活污水沾满了食物的气味,若真有野兽下山靠近屋子,污水沟这里必定会是野兽的必经之地。
为防有人不小心掉进坑里,孟彤特地在面朝村子一面的坑前,交叉着插了两根半人高的树枝,又特用坑里挖出来的泥,把面朝村子这一面的坑沿堆高了一尺,坑上面用枯草仔细的铺了一层,让人可以看出破绽,野兽却不会发现端倪。
这个坑冬天若是补不到野兽,孟彤就打算明年开春后,捡些山地这边的石头把它给填了。
雪花在孟彤和春二娘努力挖坑时就下了起来,等她们把污水沟边的坑整理的差不多时,雪已经大的在四周的景物上都铺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孟大被孟彤母女勒令不准走出屋子,只能在屋里着急的冲院外喊,“差不多就行了,雪越下越大了,你们赶紧回屋里来。”
孟彤把院外墙边成堆的枯草抱了两捆到院子里,又把堆得高高的枯草堆推倒,她目测了下地面与围墙的高度,确实就是在豹子下山,都跃不上围墙,才满意的点点头,冲还在深坑边洒枯草的春二娘招呼了一声,便转身回了院子。
铺洒好了枯草的春二娘回头一见被推的滚了一地的一捆捆枯草,不由低声骂了一句,“这孩子,怎么把好好的草垛子给推到了呢。”她嘴里喃喃的叨念着,手脚麻利的把枯草一捆捆的又靠墙堆好,理得整整齐齐,这才心满意足的拍着身上的泥土,转身进了院子。
大雪一直下一直下,整个天地都似被罩进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并不会完全漆黑一片,却让人总感觉天还没亮。这时候已经没办法利用天光来判断时间了,孟彤只能凭自己肚子的饥饿程度来猜测,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坐在暖洋洋的灶前,鼻尖闻着米饭的清香,孟彤感觉心里特别的平静。
“嗷”嘹亮的狼吼声划破天际,听那声音似乎还离他们很近。
孟彤一下就从灶前跳了起来,春二娘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绣花针扎进了肉里,血珠一下就冒了出来,靠在炕上养神的孟大也惊的一下坐了起来。
孟彤连忙开了厨房的门,跑出去检查了下院门,又试了试顶着门板的两根木棍儿,回屋把三间屋子的门也都关上插上门栓,再用木棍顶好。这才回到正屋,笑着安慰孟大和春二娘道:“没想到一下雪,山上的狼真的会下山来,不过俺们家的院门早就关好了,门板也都用木棍儿顶好了,不怕狼能闯进来。”
孟大忧心的盯着屋门,有些不确定的喃喃道:“俺们家的围墙也不知道够不够高,那狼不会爬墙进来?”
孟彤不由失笑,道:“爹,狼是不会爬墙的,墙外的枯草垛子早上也被俺给推倒了,狼是跳不进来的。”
☆、43恐惧
孟彤的声音未落,春二娘的脸色却一下就白了,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抖着声音盯着孟彤,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道:“闺……闺女儿,俺……俺不知道那草垛子是你故意推倒的,俺……俺把它又堆好了。”
这下轮到孟彤惊恐了,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春二娘,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八度,“您都靠墙堆的?”
春二娘捂着脸哭了一起,“俺只想着把那些草捆子整理整齐了,是俺害了你们,是俺害了咱们一家子,呜呜……”
孟大狠狠的拍了下身上的被子,无奈的叹道:“唉,你咋也不问问闺女为啥要把草垛子推倒啊?”
孟彤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下一刻她就转身冲进了自己的屋里,把随意堆着在地上的两捆竹子,推了一捆到门边顶住木门,然后把小弓和箭袋都背到了身上。转身出来时,孟彤冲还在抹眼泪的春二娘喊道:“娘,快别哭了,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呢,您赶紧的去厨房多搬几捆柴禾到正屋来。”说着人已经快步冲进了厨房。
春二娘向来是最为听话的,听着女儿声音里的镇定,她抹了抹眼泪也顾不得哭了,赶紧下炕趿上鞋,也跑进厨房提柴禾去了。